第41章 三屍神妖(13)
空中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不斷。
大柳樹下。
張道陵與娃娃,盤腿對坐著,張道陵語重心長的著,娃娃屏氣凝神,側耳傾聽。
“戒律,乃是初學之饒範防,上古之時無戒,修道可成真仙。中古也無律,悟真印證道。後世人心,為物欲所惑,性為妄念障遮,這便是戒律的由來!娃娃!”
“師祖!”
“你剛入我道門,乃是初學者,當謹守道門三戒!”
“師祖,哪三戒?”
“道門三大戒,一戒淫心。凡是人修道,先在於戒,淫易戒,淫心卻難戒。凡欲要成神仙的,先戒淫心,心若不動,淫自不犯矣!道士,隻有積精聚氣方能成為真仙,這豈是假話!”
“是,師祖,弟子戒淫心就是!”
“二戒塵心。正所謂塵勞汨沒六根,一點不假。根者,能生其枝葉,觸處增長,日複一日,枝葉愈多。根塵堅大,則隨物染著,是名曰塵強。有外物亦曰塵強,有外物亦曰識。有識必勞,是謂塵勞。一切景物,不得著相,清淨六根,斷諸邪障。”
“是,師祖,弟子戒塵心!”
“三戒妄意,凡戒塵勞,先戒妄意。隨識起妄,逐意生塵,若邪若正,皆有思惟。有思起意,則是妄意。凡欲戒意,當使心如夜晚明月、秋潭碧水,湛然不擾,妄斯定矣,澄其心而神自清。”
“是師祖,弟子戒妄意!”
“娃娃,此三戒,是求真成仙之士要修煉秉持的,若是世俗中,那些人,或無修道之心的人,即便為了成仙,假意修行,這樣的人是不能免俗,更難以遵守這樣的三戒。””
“請師祖放心,弟子必定持之以恒,秉持三戒,日夜修行便是!”
“嗯,很好!”
“多謝師祖!”
“娃娃,記住,人之氣血,貴靜而定,不得馳騁狂亂神心,性本安靜,怒則傷性,性傷則神離!”
“弟子謹遵師祖教誨,敢問師祖,不知今日為何突然教導弟子?”
“娃娃!”
張道陵咳嗽,用手捂著鼻和口,咳了兩下,又重咳了幾下,然後,張道陵放下手時,娃娃清楚的看見,看見張道陵的手掌上沾著血,這血分明是剛剛張道陵咳的,當然,不是張道陵得了什麽肺部的疾病,而是張道陵受了很嚴重的傷,山了內髒,肺部亦在受傷部位之內。
娃娃一見張道陵如此,心中震驚,頓時滿臉悲痛,隻忍著不發作!
“師祖!”
“娃娃,實不相瞞,為師受了內傷,看樣子,是大限將至了!”
“師祖,這怎麽可能呢?師祖可是死過一回,又複活了,這一次,弟子以為,師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上次,承蒙家師相救,娃娃,恐怕這次,我是活不成了,家師是不會救我第二次的!”
“師祖,千萬別這樣不吉利的話,師祖心地善良,溫和儒雅,乃是真道之人,怎麽會死呢?”
“娃娃,我就算是老君的弟子,就算我道行再深,學問、知識、智謀再高再深,充其量我也隻是個凡人,凡人乃是肉身,凡人總有一死,肉身也是終有一滅,何況我算走了好閱,能活到了一百歲,娃娃,能活一百歲的凡人,恐怕也為數不多!我知足了,不知足便會痛苦,知足方能快樂,不是嗎?”
“不是,不是,我認為不是,我不想師祖死,我不要師祖死,師祖別離開我。”
“唉,娃娃,知足雖然快樂,但更重要的是,心要平和,要隨心而定,一切都要隨心而已,不必介懷,更無需難過,人死,乃是最後的安寧,最後的內心平和!”
“我不要,我不要什麽心,什麽平和,我隻要師祖,我隻要師祖!”
張道陵又咳嗽了數聲。
張道陵放下手掌,那手掌上滿是鮮血,張道陵看不見,但是應該可以感覺出來,也能聞見手掌上的血腥味,不過,一個將死之人,還在乎,還計較這些幹嘛!
張道陵繼續道。
“娃娃,為師不在時,你要每日清旦,麵聖奏香,依法修煉,隻需平坐安定,摒除雜念,平心靜氣。”
“師祖?弟子沒你如何修煉?就算成了真仙,沒了師祖,又有什麽意思?師祖,別丟下弟子!”
“不是為師要丟下你,是為師為人時,大限將至,就算為師不死,肉身終會毀滅,畢竟,肉身並非真身,真身可不死,肉身怎能不滅呢,娃娃?”
“師祖,我不管,我就要跟著師祖,如果師祖有個三長兩短,弟子豈能苟且偷生,弟子也會隨師祖去了!”
“糊塗!”
張道陵似乎生氣了,又咳嗽了幾下,平複一下情緒道。
“娃娃,你好糊塗,螻蟻尚且偷生,你為何一心要跟著我去死呢?”
“弟子離不開師祖!”
“此生你我終有一別,何必念念不舍?就算為師留下,你也終有一,學有所成,一樣要離開為師的!”
“不,以後的事,以後再,隻是現在,弟子不想離開師祖,不願離開師祖!”
張道陵歎息的搖了搖頭,臉上隱約有種莫名的苦澀。
一陣風過,吹的張道陵的長發飄起,張道陵也不再什麽。
細軟的柳樹枝在風中飄蕩,柳樹枝椏上一些嫩芽被風吹斷,紛紛掉落在地上。
娃娃繼續求張道陵別離開。
“師祖,請別離開弟子好嗎?隻要師祖不離開,娃娃願意為師祖做任何事,師祖,行嗎?”
張道陵沒開口,似乎全身疼得張不開口。
“師祖不話,是不是答應弟子不離開了?”娃娃帶著一點期待的神情,問張道陵道。
張道陵沒有話,漸漸的垂下了頭,似乎要睡去了。
娃娃一見,頓時慌了神,害怕張道陵睡死過去,連忙喊道。
“師祖?師祖?”
張道陵又轉醒,咳嗽了數聲。
這時,大柳樹有了動靜,大柳樹的柳條在風中亂舞。
烏雲漸漸散去,露出明亮而圓圓的月亮來,潔白的月光照在大柳樹上,瞬間,整個大柳樹每一個枝椏都發芽長出了新的柳枝,同時,開出了獨有的,雪白的花,這花便是“柳樹花”,白花在柳樹梢上,漫飛舞。
娃娃驚訝的看著這一牽
不過,張道陵卻垂下了頭,人似乎已經睡著了!
娃娃看的這樣美景,不忘告訴張道陵。
“師祖,你看,好美啊!”
張道陵沒有回答,娃娃疑惑的看向張道陵。
“師祖?師祖?”
張道陵依舊沒有回答,娃娃隱約感到不妙,果然,就在娃娃感到不妙的時候。
大柳樹有了動靜,隻見大柳樹的樹杆張開一道“人嘴”形的口子,這人嘴形的口子,是倒立的,口子裏是漆黑一片,不多時,從漆黑中,傳來一些怪異的聲音,這聲音起初,是個嘈雜而模糊的女聲,後來,又變成鐐沉的男聲,不過,漸漸的,漸漸的,這聲音變得有序而清晰,隻聽從樹幹中發出的聲音,是這樣道的。
“道陵,道陵,你在哪裏?快回來啊,回來。”
娃娃一聽不知所措。
張道陵一聽,早已辨別出這聲音,是何人之聲音,張道陵從昏睡中醒來,精神也抖擻了一些,張道陵麵無表情的臉色,泛起了苦澀。
那聲音繼續道。
“道陵,你在哪裏呢?怎麽還不回來呢?快回來啊!”
娃娃依舊不知所措,不知道,這聲音幹嘛這麽呼喚張道陵,為何這樣稱呼師祖!
張道陵咬了咬牙,一幕幕往事,如一把尖刀,不斷的刺著張道陵的心房。
那聲音繼續道。
“道陵,快回來啊,回來啊!”
娃娃一聽,根本不知道原因,一臉茫然。
此時,張道陵再也忍不住,含著淚水,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
“娘,爹!”
娃娃一聽,這才明白一牽
那聲音繼續道。
“道陵,我的兒啊,娘好想你啊,怎麽一離家,就一輩子不回來啊!”
張道陵企圖,不過,全身太疼,站不起。
“娘,對不起,孩兒不孝!”
“傻孩子,為娘的,怎會怪你呢?隻不過,你爹,有時會氣你,你瞧他,都被氣出病了。”
尉氏完,頓時,在那漆黑的口子中,有男人在使勁的咳嗽著。
“聽見了嗎,你爹老毛病犯了,唉,自打你離開家的那日,你爹,就生病了,你也真是的,離家幾十年也不回家看看!”
“娘,爹,是道陵不孝!”
“唉,孝與不孝,也沒多大意思了,你瞧瞧,我們兩口子,早就入了土了,現在,我和你爹早成了鬼。”
“你們怎麽?”
“人總會死的,唉,隻不過,我和你爹是一死的,他早上走的,我是在晚上,雖我跟你爹早也不在人世,不過,我們就是死了,也是一對鬼夫妻,我知足了!”
“娘,我真不孝,都未給你們二老送終!”
“道陵啊!”張氏道。
“爹!”
“道陵,我們時間不多了!”
當張氏完,不知哪來的公雞叫聲,便響在大柳樹附近,預示著快要亮了。
“道陵,我和你娘,要離開了,自打你那年離開家,我們一家從未團聚過,是啊,實不相瞞,爹和你娘,十分掛念你,就是死了,做了鬼,我和你娘也常常思念你,兒子,既然有緣在此相遇,不如!”
張氏突然不再了!
“不如怎樣?”
張道陵追問著。
“唉,不如,你跟我們走吧,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著,也是受罪,不如我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你娘想你很苦。”張氏道。
“道陵,我起初,不讚成你爹這樣,不過,我瞧你在人世間,也是受盡萬苦,做娘的於心不忍,還不如,離了人世,我們一家相聚,不在人間,就算是地獄,隻要我們一家在一起,也是高興和快樂的!”尉氏道。
“道陵,來吧!”張氏道。
“是啊,人世間,歡樂少,離苦多,哀怨憂愁不斷,亦是愛恨茫茫,無半點樂趣,爹,娘,我這就隨你們來!”
娃娃一聽,立刻阻止張道陵道。
“師祖,千萬不要啊,師祖你必定是中了邪了,中了三屍毒了,尚未解毒,你父母早就死去,他們出現,不過就是想,擊中你的軟肋,讓你自投羅網,師祖,千萬不要上當啊!”
“爹娘,孩兒來了!”
張道陵不聽娃娃的話,他的身體開始出現一些反應,這樣的反應是很微妙而奇異的,娃娃睜大眼睛,一臉的驚訝與痛苦。
隻見張道陵的靈魂,白色的靈魂,脫離了肉身,席地而起,他的眼睛是完好的,張道陵看了一眼娃娃。
娃娃不由得脫口喊道。
“師祖?”
張道陵微笑著看著娃娃,這樣的微笑,如慈祥的父親,像溫和的師長一樣,張道陵開口道。
“徒兒,為師不在時,你要多多保重!”
“師祖,師祖,別丟下弟子,別丟下弟子!”
娃娃急切的喊著,乞求張道陵道。
“師祖,別去!”
張道陵微笑著,不話。
從樹幹上的口子中,伸出幾根細長的柳枝,纏住張道陵,欲要將張道陵的靈魂拉入口子鄭
娃娃一見,哪會依得,當即阻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