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大漢未央(20)
“為何?”趙歡道。
“為何?”
王建裝作不可思的重複了一遍,突然發笑起來,然後,又突然收了笑聲,陰冷的對趙歡道。
“因為,本大人今晚不高興,很不高興!”
“司空大人不高興,在下就必須得死?”趙歡問道。
“是的,本司空不高興,就要死人,今晚,本大人很不高興,瞧見沒,已經死了一個!”王建指著馬車道。
趙歡與雪兒疑惑的看向馬車,離近馬車的那些跪地的守衛,不由的微微抬起腦袋,瞧見馬車底部,不斷的有血滴在地上,見此情景,守衛大駭,不過,趙歡與雪兒由於月色,並未看清馬車有什麽異常。
而張平一聽大司空的話,也微微抬頭看去,冷風吹起馬車布簾,馬車內躺著一名紅衣女子,想必是死了,張平不由心魂驚駭,收回眼神,不敢去看,整個身體也不知是因為冷風的原故,還是因為害怕而哆嗦。
大司空王建踉蹌了一下,差點被風吹倒似得,他見趙歡與雪兒見了馬車並未有何異樣的反應,頓時一怔,下意識的認為兩人是不是沒瞧見什麽,王建立即不高興起來,扔了手中的酒壺,指著趙歡道。
“你不相信?好,本大人這就讓你看看!”
王建完,踉踉蹌蹌的折回到馬車邊,伸手,將一具身穿紅衣的女屍從馬車內拖了出來,由於酒醉,他沒有力氣,女屍在他拖拽下從馬車上栽跌在地上,隨後,王建撤手,一手抓住係在腰間的劍鞘,一手抓住劍柄,抽出長劍,然後,一手抓住女屍的頭發,用長劍砍女屍的頭……
眾人一見大駭不已,心中都認為大司空王建是個喪心病狂的人!
趙歡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要出手製止,不過,欲動之際,雪兒雙手拉住了趙歡的手,搖頭示意他不可,趙歡見雪兒一臉哀求的神色,隻好作罷。
王建一連砍了數劍,才砍下女屍的頭,提在手中,踉踉蹌蹌的走向趙歡,不等走近,王建便將女屍的頭顱拋在趙歡麵前,眾人大駭,雪兒一見女屍頭顱,驚的失魂,躲在趙歡身後,隻聽王建大聲吼道。
“瞧瞧,這就是讓本大人不高心下場!”
完,王建向前走了幾步,實在沒氣力,隻好扔掉了長劍,踉蹌步到趙歡麵前,一手鮮血拍在趙歡的臉上,留下五指血印,然後對趙歡道。
“子,本大人很不高興,你要怎麽做,才能讓本大人消消氣呢,嗯?”
“司空大人要在下怎麽做才能高興呢?”趙歡壯膽問道。
王建一怔,從來沒人敢問他什麽,今日一聽,竟有個子敢這麽理直氣壯的問自己!
“問的好,問的好,你子真大膽,不過,問對了,若想本大人消消氣,得備好美酒和女人,這樣本大人就開心了,一開心,不定就不殺你了!”
“原來大人是喜好這個!”趙歡道。
“不錯,本大人就愛這個,咦,你身邊這個妞長得不賴啊,妞,來給大人笑一個!”王建調戲雪兒道。
“大人,她乃是昭陽宮昭儀娘娘的人!”趙歡如此希望能嚇住王建。
王建根本不怕,放言道。
“莫她是昭陽宮的,就是趙昭儀本人,本大人也不怕,妞,給大人笑一個,來啊,害羞什麽,不怕啊,本大人又不會吃了你,乖!”
王建趨身上前,伸手去摸雪兒,雪兒厭煩退避,躲向趙歡的身後,趙歡擋住雪兒,喝止王建道。
“住手!”
王建一聽趙歡如此厲聲話,倒是清醒了幾分,見趙歡如此不知身份,當即怒吼道。
“混賬,你敢這麽跟本大人話?”
“我為何不敢這麽跟你話?”趙歡道。
“你,你,簡直反了,本大人乃是大漢朝的大司空,論官階爵位,你算什麽東西,竟然這麽跟我話,簡直找死!”王建道。
“的確,論官階爵位,在下與司空大人比,簡直是螻蟻比虎豹,玉兔比豺狼!”趙歡話中有些譏諷。
這種譏諷語氣,焉能瞞過久經官場的王建?王建已聽出趙歡話中的語氣,當即變臉,厲聲斥責道。
“你什麽?你敢本大人是豺狼,又把自己比作玉兔?”
“在下怎敢將大漢朝的司空大人比作豺狼呢?”趙歡辯解道。
“諒你也沒這個膽子,不過,你見到本大人,為何不跪?不知禮節,等於是死罪,知否?”王建道。
“司空大人主管大漢的禮儀、德化,可是今晚,司空大人卻屢屢違背禮儀,有陝化,讓人不服,我趙歡心中一旦不服誰,自然就不會以禮待之!”趙歡義憤填膺的道。
王建一聽,頓時生氣起來。
“照你這麽,本大人是傷風敗俗嘍?”
“在下沒這麽!”趙歡道。
“放肆,你子真是膽大妄為,竟然怠慢朝廷命官,數次出言不遜,你要知道本大人是有權將你羈押大牢的!”王建道。
“是何罪名?”趙歡反問道。
“本大人想弄死你,何需罪名?”王建道。
“抱歉,司空大人,若您想弄死在下,必須給出一個罪名,否則,在下不會甘心就死!”趙歡道。
雪兒有些心驚起來,沒想到認識趙歡兩年有餘,倒是第一次聽他這些大義凜然的話,而趙歡對自己出這些話也感到心驚,剛剛能出這樣冒犯司空大饒話,多少是因為看見自己的同行守衛被欺負,欺負者乃是司空王建,當即激起了趙歡滿腔的正義與憤怒。
大司空王建,也吃了一驚,好子,他竟然如此反駁自己,他竟然對自己的權力如此蔑視,他不甘心死,難道就不死了嗎?簡直笑話!
於是,王建冷哼了一聲道。
“好啊好啊,沒看出來,你的膽子比還大啊,你不想死,難道就可以不死嗎?”
“在下不想死,沒人可以逼著我死!”趙歡道。
“你簡直啊,簡直不可理喻,荒謬可笑,告訴本大人你叫什麽名字,本大裙是想看看,你如何不想死就不死!”王建道。
“在下趙歡!”趙歡道。
“趙歡?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王建念叨著,又皺眉思考起來。
“在下剛剛過!”趙歡提醒道。
“不是,不是,好像之前聽過這個名字,本大人一時想不起來了,也許是酒喝多了,腦袋迷糊了,對了,你再你是幹什麽的!”王建道。
“在下是未央宮前的一名守衛!”趙歡據實相告道。
“守衛?”
王建似乎想到了什麽,隻是不太確信,又追問一句道。
“你是不是會射箭,箭術神乎其神?”
“會射箭,箭術神乎倒不敢當!”趙歡道。
王建聽聞,上前一步,瞧了瞧趙歡的臉,頓時明白過來道。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救駕的守衛,哎呀,那日,本大人也在朝堂之上,曾親眼看見那神乎其技的三支箭,嗖嗖嗖的從本大饒眼前飛過,那箭快的,真是……真是太快了!”
王建也找不出什麽詞能夠形容!
“雕蟲技而已,司空大人,不必較真!”趙歡道。
“假謙虛,不過沒什麽,像你這樣的弓箭手,在本大饒府中到處都是,一抓一大把,不過,今晚看在你救過皇帝的麵子上,本大人就不跟你計較了,帶這妞走吧,在本大人尚未反悔之際!”
王建完,轉身走向馬車。
趙歡卻不依不饒道。
“司空大人,你打傷這些守衛,該當如何呢?”
王建一聽,頓時一怔,麵色轉瞬間陰沉起來,轉身看向趙歡,冷言道。
“子,你想讓本大人怎樣?”
“賠償他們湯藥費!”趙歡道。
王建一聽,頓時笑了起來,突然,又怒目注視趙歡,道。
“本大人為何要賠償他們湯藥費?”
“因為,司空大人毫無緣由的出手打傷了他們,況且,這些守衛,被司空大人打贍這些守衛,在下了解他們,他們上有老下有,守衛城門的俸祿又低,幾乎都不足以養家,如今又受了傷,根本沒錢看傷,若今晚,大漢朝的司空大人不能賠償他們湯藥費,那麽他們就沒錢治療傷口,若發生感染,危不危及生命,隻能聽由命了!”趙歡道。
“這群畜生的死活,幹本大人何事?”王建不以為然道。
“大人!”趙歡厲聲喊道。
王建心中一怔,隻聽趙歡繼續嚴肅的道。
“大人,他們不是畜生,是人,活生生的人,他們有妻兒老,雖然做了宮中下等的守衛,但,他們依然是人,若他們犯法,你可以處罰他們,若他們盡忠職守,請尊重和愛護他們!”
“哦?聽你這麽,本大人該怎麽尊重他們呢?難道要本大人給他們這群畜生跪下嗎?還是要把他們摟在懷裏,捧在手心,視作珠寶?”王建道。
“請別叫他們是畜生,就是尊重,對他們稍稍體恤,就是愛護!”趙歡道。
張平與守衛聽著趙歡的話,都不禁哭了起來,的確,這麽多年來,因身份低微,每每會因為開城與關城惹得一些權勢之人,辱罵、慘打、嗬斥,不敢還手,也不能還手,連狗都不如。
特別有一回,一諸侯王公子隨父前來朝賀,半夜三更的帶著自己的妃子,非要出宮,律法規定城門開關時限,守衛不敢開門,這公子便發火鞭打守衛,守衛知他底細,不敢還手,隻能挨打!
今晚,忽然聽趙歡這麽,回首往事,心酸不已,委屈至極,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低聲啜泣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