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魔山大戰(32)
正午時分,在“太平獄”的“報道房”內,左丘宜槐坐在上首的“左監寶座”上,喝著酒,嚼著花生米,查看著張道陵的案本,一副悠哉的神情。
他表麵看起來悠哉,心中卻煩得很、愁的緊,畢竟聖王交代下來,要好好審理這名受贍刺客,況且,明日就是聖後娘娘的生辰宴了,今日若不查個水落石出,明日要是影響了聖後的生辰宴,這可吃罪不起,喝酒,其實是在借酒消愁,同時掩藏憂心和不安。
……
自從秦雪娥接手了治療受贍刺客,一直在“監醫房”內,細心的為刺客治傷,到了正午這個時候,也未進食,雖然郭之朗和郭之興幾次三番催促秦雪娥去吃點飯,但秦雪娥不肯,依然在為刺客治傷。
郭之朗和郭之興見秦雪娥不吃不喝的為刺客治傷,拿她沒辦法,隻能搖頭無奈。
……
張道陵依舊被關押在“太平獄”的第二十二號牢房內,他站在大牢裏麵靠近窗口的地方,他的外圍,或者一米範圍外,人擠著人,全是官差和獄卒,大約有四十多個人擠在二十二號牢房內,將整個大牢堵的水泄不通。
官差和獄卒之所以四十多人擠在牢裏,那是因為司空正晴的吩咐,他是怕張道陵逃跑,這才用人海戰術,用肉身將整個大牢堵死。
這樣一來,如果張道陵想逃跑,必須經過大牢內四十多個人,而且,每當張道陵有些動作時,例如轉頭、哪怕動動指頭,這四十多個官差和獄卒立即將劍架在脖子上,似乎在,你跑了我們就集體自殺。
這就是司空正晴為張道陵設下的“道德力量”。
這樣一來,張道陵真的就不敢走了,也不能走了,至少不能毫無顧忌的一走了之,因為一走,就會有四十多個人自殺。
雖然都是官差和獄卒,但也是四十多條鮮活的生命。
而這些性命全掌握在張道陵的手鄭
張道陵看著堵在四周的人,僅僅是看,四周的人頓時緊張的又舉劍架在脖子上,這分明是要挾、威脅,張道陵看他們的舉動覺得很好笑,又覺得不好笑,不過,算是明白了,原來威脅和要挾,不一定得是用劍架在別饒脖子上,相反,自己用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也可以是威脅和要挾,張道陵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再也沒有逃走的念頭了,隻能乖乖的留下。
不過,司空正晴這一招果然很辣、很高明。
以德治德。
傷害有道德的人最好的武器就是道德,正如水和魚,乞丐和食物。
而司空正晴正坐在牢房外,坐在一張椅子上,喝著茶,吃著中午的糕點,那還是榕街“留香坊”的糕點,是左丘宜槐打了郭之朗一巴掌,本來準備給郭之朗的,盛裝糕點的盒子就放在“報道房”裏,也不知司空正晴如何找到的,不過,司空正晴也不太喜歡吃這種糕點,但總比餓肚子強,況且他不能去吃午飯,他要寸步不離的死死的看住張道陵。
畢竟人要是逃跑了,沒法向上官左丘宜槐交代。
……
聖後帶娃娃入了“仙樂殿”後,娃娃環眼四看,見這寢殿也沒什麽特別之處,比起趙合德的“昭陽殿”稍稍有點素樸了些,畢竟聖後是個很樸素又節儉的人。
聖後之前睡了一會,被吵醒後,也未梳妝打扮,這時便坐在梳妝台前讓宮女梳妝,宮女又拿來了一件淡金色的輕薄夏衣為聖後穿上。
聖後在梳妝打扮又穿衣之際,問娃娃道。
“孩,駕鶴飛是何感覺?”
“很好玩。”娃娃跳到了桌子上,回答道。
“很好玩?僅僅如此?”聖後道。
“一開始飛在上,俯瞰大地,倒是覺得有意思,不過後來,也就沒多大意思了,我想,凡事都圖個新鮮吧。”
娃娃一邊著,一邊摸起茶壺沏茶,等完了話也沏好了茶,手拿著杯子遞給聖後,聖後一見,隻道這孩很懂事,會心一笑,既然孩有心,聖後不好拂了孩子的心意,接過娃娃遞來的茶杯,一抬手袖口遮麵,飲用了娃娃沏的茶,飲茶後,聖後將茶杯交給宮女,宮女自然會將茶杯放置桌上,聖後笑道。
“想不到事物的新鮮感,在你這裏如此短暫。”
“沒看過的,沒見過的,總是充滿了好奇,希望一睹為快,可是看過了之後,就不足為奇了,也覺得索然無味。”娃娃道。
“世間新鮮事物,總是不長久的,恰如群花,也隻開了一個季節,然後就會枯萎凋謝,不過,倒是有些東西比較長久,如常青樹、鬆樹一類,由此可知,美好總是短暫,長久的又不太美好。”聖後道。
“聖後娘娘的很對。”娃娃道。
“這樣的道理誰都明白,但是,做人不是靠道理活著的。”聖後道。
“哦?不靠道理活著,那靠什麽活著呢?”娃娃問道。
聖後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身在這王宮之中,早已沒有了什麽道理道義,有的隻是深宮裏的爭鬥,如果非要回答,聖後為何而活著,也許是為了親兒子太子殿下,為了夫君聖王陛下,換句話,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而活。
尤為今年是最關鍵的一年,再有數月聖王尹龍就五十歲了,原本五十歲沒有什麽的,隻是對聖王而言,就有什麽了,畢竟,自聖國開國以來,沒有一代聖王活過五十歲,這件事一直好似“詛咒”一樣,“詛咒”著曆代的聖王。
所以,今年是聖王尹龍的生死之年,也是太子能否繼位的一年,作為太子的母親聖後娘娘,自然很關心。
因為聖後心中很清楚,兒子的太子之位是怎麽得來的,畢竟尹龍還有兩個兒子在。
大王子尹闐、二王子尹升。
這兩個王子都是出類拔萃的英傑,對太子尹衝繼承王位的威脅最大,所以,聖後尤為心,雖然早想除去二人,但二人行事機警,一時找不到機會下手,隻能等待時機。
也許聖後也為王位而活,不管如何,也隻有聖後心裏清楚自己是為何而活,但至少不是為了世間的花花草草和高山流水而活。
娃娃見聖後沒有回答,也不想追問這些事,畢竟,娃娃感到無趣。
宮女為身後梳妝好,躬身撤去,聖後便起身,轉身看著柔雨和細雨,便問道。
“事情辦的如何?”
柔雨看了一眼細雨,才對聖後施禮回話道。
“回稟聖後,我跟細雨去了集市,本以為會很順利。”
“直接結果。”聖後有些不耐煩的道。
“集市上所有的吳茱萸都被購買一空,我跟細雨沒有買到。”柔雨道。
聖後一聽,很疑惑,也有點氣憤,陰沉起臉,轉身看向柔雨,冷冷問道。
“怎會買不到?”
柔雨膽戰心驚的看了一眼聖後,結結巴巴道。
“我跑遍了全城,幾乎……所有的藥鋪……都……都賣完了。”
“賣完了?吳茱萸不過就是一種普通的草藥,隻要是藥鋪自然會有,如何會賣完了?”聖後不敢相信道。
的確,吳茱萸隻是一種很普通的草藥,要知道聖後是一個有武藝的女人,最近聖後在練功時,一時心神不寧,傷了元氣,心腹總是冷疼,又氣短脅脹,所以,命柔雨和細雨去集市購買吳茱萸,用其跟米熬粥食用,以治身體之恙。
至於聖後的心神不寧,更多的是因為擔心聖王活不過五十,又因為擔心有人對太子不利,所以才會心神不寧,練功傷了身體。
對聖後的問話,柔雨和細雨不敢不回答,柔雨倒是沒,看了一眼細雨,意思是讓細雨,細雨明白姐姐的意思,也不好推三阻四,隻好勉為其難,欲言又止的回話道。
“回稟聖後,我跟姐姐之所以沒有買到,其實,是有人搶先把整個藥鋪的吳茱萸全買走了。”
身後看著細雨,有點不敢相信,畢竟這吳茱萸又不是什麽珍貴的藥材,也不是什麽大補之物,更何況,這吳茱萸又不像大米等物可以拿來當飯吃,畢竟是草藥,食多無益,誰會把整個聖都的吳茱萸全買了?
聖後很想知道,誰會這麽買法,當即問道。
“有人?這人是誰?”
細雨看了一眼柔雨,似乎得到了柔雨的同意,回話道。
“好像……是……二王子。”
聖後一聽,知道柔雨和細雨不會謊的,畢竟這兩個孩子從跟著自己,隻是忽然聽到二王子這幾個字,有些不太相信他會幹出這樣的事,當即冷笑了幾聲,然後問道。
“他買這麽多吳茱萸幹什麽?”
“見全城藥鋪都沒吳茱萸賣,我跟姐姐就去查了一番,知道是二王子派人買斷了全城的吳茱萸,然後就去打探,他為何買這麽多吳茱萸,後來,我跟姐姐花零錢,從二王子府中的下人那裏打聽到了一些事情。”
到這裏,細雨看了一眼身後,沒敢再下去。
“繼續。”聖後命令她往下。
“下人,二王子聽聖後娘娘要買吳茱萸,就派人買斷了全城藥鋪中的吳茱萸,目的就是不讓聖後娘娘買到,買回來的吳茱萸,二王子把它拿來喂豬了。”
“放肆。”
聖後一聽,立即憤怒了,厲聲一,又在同一時,揮掌擊碎了身側的桌子,桌子上的酒壺酒杯摔了滿地。
柔雨和細雨當即跪地乞罪道。
“聖後息怒。”
娃娃隻在一邊聽著,他知道這種事最好不要插嘴,袖手旁觀是良策,見聖後揮掌擊碎桌子,在這一刻,娃娃明白,眼前這位年輕貌美,衣錦看似富貴又華麗的聖後娘娘,可不是什麽好惹的女人。
這時,離未和念珠也進了寢殿,瞧見聖後發怒擊碎桌子,兩人不敢動,止步在殿門口,然後才悄悄的靠近娃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