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袒露心跡
聽到顧盼盼的質問，許生輝眉眼一緊，下意識地掃到她手臂上，看到那些痕跡，心髒一窒。
“我沒那麽想，隻是想讓你冷靜一點。”喉嚨裏一片苦澀，他怔怔地鬆開了手，有些恍惚。
昨晚做的事，已經夠讓他悔恨了，怎麽可能還再來一次。
無意傷她，卻還是把人弄疼了。
“昨晚弄疼的事，我知道，是我太混蛋了。”
“方才，沒注意到你情緒，是我不好。”
“我想和你說的是，下午在車上回你的話我並沒有開玩笑，還有，你想要的東西，我知道，也給的起。你是我的妻，所以不去招惹你，做不到！”
一句比一句哀慟，但又那麽堅定，有魔力般，把人吸進了那詭譎的漩渦裏。
許生輝說的很慢，每個音咬得都很準，語氣很是認真，帶著他特有的霸道，露骨地宣示著什麽。
那緊鎖著她的視線，前所未有地灼熱。
纏綿的尾音裏，牽出了深情的意味，讓顧盼盼一下呆滯了。
好像傻了一般。
她剛剛聽到了什麽？
是夢吧？
許生輝說完也沉默了。
二十九年來，從未說過這種話。
吐露出來後，耳根也微微泛紅了。
他骨子裏的驕傲和內斂，不允許他向任何人低頭乃至示弱。
但她是唯一的例外。
就好像見不得她掉眼淚似的，恨不得掐死昨晚的自己。
許生輝明白，自己是徹頭徹尾地栽在麵前這個丫頭的手裏。
就像踩空落入沼澤泥地般，越掙紮就越是陷得深……連他也無力回天。
“說話。”暗啞著嗓音，見她依舊愣愣的盯著他，許生輝被看得十分不自在。
“小叔，你……”莫非喜歡我嗎？
她回魂，暈乎乎地叫出那個稱呼，還沒完全消化他的話，不確定小聲地出聲道。
麵色微紅，眼淚都止住了，能感知到手心在冒汗，緊張的。
說了半句，後邊的話又卡在喉嚨裏，出不來。
又默了下來，相對無言。
“繼續。”
耐著性子，許生輝示意她接著說，有些別扭，但視線依舊沒從她臉上移開過。
心底生出從所未有的緊張感。
“你怎麽知道我要什麽，就說給的起……”囁嚅著唇瓣，顧盼盼打量著他的俊臉，聲音軟軟的，像在質疑，更像在撒嬌。
先招架不住了，眼神飄忽，開始亂瞥。
有很多想問的。
但最想問的，還是他是不是喜歡自己這件事情。
不問清楚，她覺得今晚自己可能會失眠。
話到嘴邊，選擇了最含蓄的問法。
小手忽的被覆住了，而後被他慢慢地摩.挲往上帶。
熟悉的溫度傳上來，顧盼盼迷離著眼神嚶嚀了聲。
問他話呢，動手動腳做什麽？
“嗯？”
許生輝暗沉著眸色，引導著她的手扣在心口處，大掌完全裹住她的手背。
空空的聲響，劇烈跳動的感覺，順著手心，傳了開來。
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氣變得越來越曖昧了。
“你不是要我……嗎，給你就是了。”
過了會，許生輝邪魅般的聲音響起，蠱惑著人心神，直接把溫度沸騰到了極點。
語氣是輕柔的，寡淡中帶著無限的克製，還有點妥協後的無奈。
我字那裏明顯頓了一下。
刹那間的直覺，他把原本要表達的字眼給掐了。
感受著他張揚的心跳，顧盼盼微張著嘴巴，一不小心落入他眼裏，被卷了進去。
那裏幽深潛藏的情緒，攝人心魄，讀懂後，讓她大腦缺氧了。
從指尖，蔓延上一股酥麻感，衝至了頭皮。
顧盼盼抖了一下，立毛肌瞬間收縮，汗毛根根豎起。
她咋覺得，這麽不可思議呢？
心情……就像是，走在無人的小路上，突然從天上砸下百萬大鈔，還是花不完的那種。
顧盼盼覺得，自己心髒得病了，可能需要個內科醫生看看，忽喜忽悲的，這會還跳得那麽快。
這話要是其他人說的，指不定她就一拳招呼過去了，多花言巧語啊，肉麻兮兮的。
但許生輝說的，除了有那一丁點違和感之外，剩下的隻有心悸。
這雞皮疙瘩起的很不是時候，許生明顯也看到了她的反應，嘴角微抽。
好不容意逼著自己說了這些話，她反應就這個？
一股深深的挫敗感浮上心頭，許生輝本就漆黑的眸，顏色更深了。
“咳，別誤會，這是生理反應，怨不得我的……”顧盼盼慌亂之下，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太煞風景，求生欲十足地解釋道。
怕再不解風情下去，許生輝都能氣得拂袖而去。
畢竟，這恐怕是他說過最露骨的話了。
“嗯。”淡淡地應了句，許生輝瞥開了眸子。
那股不自在感越來越強烈了，耳垂漸紅，像要燒起來似的。
許生輝身體的反應，顧盼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麵部表情一向管理得很好。
但是耳朵很敏感。
正常人的麵紅耳赤，放到他身上，可能就隻是顯示為耳部顏色的輕微變紅。
這會盯著紅得快滴血的耳朵，顧盼盼忽的莞爾笑了。
原來是真的呐。
他還不好意思了……這難得一見的情景，讓顧盼盼心裏炸開了花，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那勾在嘴角的笑容越綻越燦爛，眼角彎彎，竟笑出了點淚花。
為自己的癡傻，也為這漫漫長途中第一次得到的回應。
雖然隻是隱晦的一說，要等到那三個字還是遙遙無期，而且他也隻是說他可以把心交給她吧。
許生輝是真的喜歡她嗎？她不知道。
但在這一刻，起碼她是願意深信的。
不止一次想過，就算隻是一點點也好，他能喜歡自己就好了，飛蛾撲火般，差點卑微到了塵埃。
如果這是他編織的夢，她也要多睡一會。
“在哭嗎？”
許生輝白皙修長的手撫在她的眼角，有些許的濕濡。
有點不大能明白她的情緒了。
他說的話，很悲傷嗎？
“嗬嗬，沒。”
輕笑著搖了搖頭，她隻是高興而已。
小手往上纏，主動抓住他的手，纏繞了進去，五指緊扣。
而後，很快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我先蓋個章，勉強把你收了吧，但是一碼歸一碼，昨晚的事我還沒消氣哦。”
怕他誤會，顧盼盼又哭又笑，最後還閃著淚光，煞有介事地告訴他她氣沒消的事，讓許生輝哭笑不得。
唇瓣處還殘留著她留下的溫度，溫溫軟軟的，讓人眷戀。
喉結滑動了一下，很想一親芳澤，但是又怕自己一發不可收拾，硬生生從嗓子發出了個嗯字。
答應哄她的，他也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