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 層層誤會
不去想之前那一眼,隻是單純地看著邵澤,不說別人,陸離自己都有點相信邵澤是真的失明了。可是那一眼太深刻了,陸離無法忽視,他下定決定要查一個水落石出。他可不願意被邵澤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一直在門外站著,思考該怎麽拆穿邵澤的陰謀。
此時,蘇綰已經看見了門外的陸離。
坐在床邊的邵澤也感覺到危機的到來。
蘇綰隻是看了陸離一眼,便挪開了視線,不再去看他。
正巧,陳琦從家裏趕過來看蘇綰,見了門口的陸離,招呼道:“陸離,是來看我們家阿綰嗎?怎麽不進去坐啊?”陳琦的聲音不大,卻可以讓病房中的二人聽得一清二楚。蘇綰本來是半躺著跟邵澤聊天,聽到陳琦的聲音,便躺了下去,將頭埋在被子裏。
她這個樣子,擺明了是不想搭理陸離。
陸離跟在陳琦的後麵進了病房,見蘇綰頭窩在被子裏麵不肯見自己,苦笑不已。
陳琦隨口問道,“這不是才醒沒多久,怎麽又睡了?”她將手中拿著的保溫桶放在茶幾上,“這不我特意給她煮的銀耳羹,她自己說想吃來著。這孩子!”
邵澤站起來,退了兩步,給陳琦讓出位置來。他替蘇綰回答,“說是頭昏,想睡會兒。要不等她醒了,想喝了,我拿去給她熱熱,她再喝好了。”
“這哪裏行?你自管去休息去,我來照顧阿綰就好。你別把自己再累垮了,到時候阿綰又要自責了。”
陳琦坐在床邊,掀起被子的一角,露出蘇綰的腦袋,她的臉埋在枕頭裏麵,不肯露出來見人。陳琦撲哧一笑,她的女兒啊,她最了解。蘇綰從小就這樣,每每賴床都是這副模樣,裝睡都不會。
這把臉埋在枕頭上,呼吸都不順暢,怎麽睡得著?
“丫頭,別裝了,起來把為娘給你燉的銀耳湯給喝了吧。”
這下,蘇綰真的裝不下去了。
她將臉露出來,皺著鼻子,很不高興的樣子。
陳琦給她把湯乘好,問:“需要喂你嗎?”
“我自己來。”蘇綰說著,坐起來,接過她老媽手裏的碗。她還是不肯理陸離,陸離跟著進來了這麽長時間,她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個。她一手端著湯,一手拿著勺子,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這倆孩子,你們兩個別站著了,先坐下啊。”陳琦回過頭去招呼邵澤和陸離。陸離走近了幾步,到邵澤的身旁。
邵澤手探了探凳子,準備坐下。
陸離趁著邵澤不注意,將凳子朝旁邊移動了幾寸。邵澤坐下去的時候,習慣性地看了凳子一眼,他不知道是陸離移動了凳子,隻當是自己坐偏了。
“阿澤!”
邵澤正準備矯正方位坐下去,聽到蘇綰大聲喊他的名字。
他迅速站直了身體,以為蘇綰發現了什麽。
見邵澤沒有真的坐下去,蘇綰才舒緩了一口氣,對著陸離說:“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陸離,你明明知道阿澤看不見了,你還故意挪凳子要他出醜。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陸離本來是要趁機試探邵澤失明是真是假,卻被蘇綰給誤會了他的用意。此時陸離是有理說不清了。
陸離就算解釋,蘇綰也不會相信的。
當時邵澤如果坐正了凳子,陸離就可以完全地肯定自己的判斷。如果不是蘇綰叫住了邵澤,陸離已經試探出邵澤的真假了。
現在陸離再想去試探已經不可能了。因為蘇綰不允許,另一方麵就是邵澤本人已經覺察到了陸離的用意,他不會給陸離試探的機會了。
“你誤會我了。”陸離解釋。
蘇綰別過臉,不願意理會陸離,她對陸離失望透頂。“我隻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你不用解釋了。”
她這麽一說,陸離也惱了。
“誰對誰錯,日久便知。你病了,好好養身體,我不與你爭吵,你讓我走,我便先走,改天再來看你。”陸離惱歸惱,卻不會真的對蘇綰動怒,仍然是惦記著她的身體,順著她的意思。
“你不用來了,我馬上就出院了。出院之後我也不想見你。”
陸離目光幽深地看著蘇綰,她卻不肯回過頭來看他。
一天之內,她是第二次對陸離說出這麽絕情的話語來。陸離也快要被蘇綰給逼瘋了。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一再被蘇綰誤會。這樣誤會下去,就算兩個人之間還有感情,早晚也會被消耗殆盡。
到那個時候,他們就真的要分手了。
陸離表示束手無策,他現在根本就沒辦法跟蘇綰解釋。當真蘇綰的老媽和邵澤的麵,有些話他根本就沒法說出口。
陸離沒法解釋,蘇綰也不想聽陸離的解釋。加上陸離本人又在氣頭上,蘇綰的不信任讓陸離很失望。
他突然發現,他們兩個人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
曾幾何時,她給他充分的信任,他給她足夠的空間。
現在他們卻變成了這個樣子,兩個人僵持不下,中間夾著邵澤。
陸離繼續留在這裏確實沒有什麽作用,他決定先回去,從長計議。
等到陸離走了,蘇綰才回過頭來。陳琦也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可是當著邵澤的麵,她不好詢問蘇綰,便一直保持沉默。邵澤摸著凳子坐下來,同陳琦一樣保持沉默。
蘇綰將碗放在茶幾上,又重新躺會到床上,用被子蒙著頭,不說一句話。在蘇綰的心中,陸離是一個完美無缺的男人。
所以,當她自以為她發現了陸離醜陋的一麵,她便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覺得陸離不該是那種小氣陰毒的人。
他為什麽要去欺負一個瞎子?
難道就因為我跟他分開去照顧邵澤,他就看邵澤不順眼,就要去欺負邵澤,捉弄他。蘇綰真的很難接受這樣的陸離,她無法接受。
蘇綰現在需要時間安靜下來,去思考一些關於陸離和她的事情。
陳琦帶著邵澤離開了蘇綰的病房,將邵澤送回他自己的病房。之前,陳琦並沒有注意到陸離挪動了邵澤的凳子,對蘇綰的話,陳琦是半信半疑的。陳琦通過這段時間對陸離的了解,覺得陸離不是那種有失大體的人。可是蘇綰的話她也不能不信。因為蘇綰實在沒有必要開這樣的玩笑。
既然是這樣,那麽其中應該是另有隱情了。
待陳琦返回,想向蘇綰詢問一些事情,卻發現蘇綰已經不在病房裏麵了。她打蘇綰的電話,電話卻在病房裏麵響了起來。陳琦跑去值班室問了護士,可是護士說,沒有看見蘇綰。護士陪著陳琦一起去尋找蘇綰,找遍了醫院的住院部也沒有看見蘇綰的蹤跡。
陳琦心裏擔心蘇綰。
蘇綰到底去了哪裏?
她的身子還那麽虛,不在醫院裏麵呆著,跑出去做什麽啊?
陳琦想著蘇綰可能是出去透透氣,便沒有通知其他人,一個人出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