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靈魂所在
“不是夢？”
沈沐歌額上滑落一滴冷汗，神色也變得古怪。
“這裏是混沌海，魂魄所歸之地，站在這裏的是你的靈魂。
夢境？哈哈哈…小兒無知，殊不知你現在已經站在地獄，有死無生！”
黑氣裏的聲音極為幸災樂禍，接著說道：“進入到這裏的靈魂隻有一個歸宿，那就是身歸混沌。
看見外麵的迷霧大海了嗎？留在這裏的靈魂終究會變成外麵的迷霧，再也無法離開。”
沈沐歌想起之前被吞入混沌海的那些靈魂，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說道：“那方才進入這裏的那些靈魂哪裏去了？”
一千多個靈魂，如果進入混沌海就意味著要永遠留在這片空間，豈不是說他們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你還擔心他們，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黑氣嗤笑一聲，轉著圈離開，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沈沐歌站在原地進退不得。
混沌海、天獄…這些名字聽都沒聽過，而且黑氣一副睥睨眾生的樣子，顯然很看不起人類。
如果不是人類，又是什麽種族呢？
沈沐歌盤膝而坐，神識放出體外，可還未走出多遠就被一陣霧氣遮擋，再也無法寸進。
不得已之下隻好收回神識，徒步打量這片被稱為‘天獄’的囚籠。
腳踩在黑色的岩石上，隔著靴子依舊能感覺到腳下上傳來的寒意，蹲下敲了敲地上的石頭，才發現腳踩著的並非是什麽石頭，而是一種不知名的金屬，隻是看上去像石頭而已。
拿出青鸞劍，催動劍光，沈沐歌想砍下一塊研究，沒想到自己的劍光一碰到金屬就被吞的幹幹淨淨，連渣都不剩。又拿著劍尖去撬，直到劍身彎曲成一個可怕的弧度，也沒能撬下來分毫。
“好厲害的金石，要是能夠用來鍛造武器，說不定要比青鸞劍還厲害！”沈沐歌自言自語道。
手中的青鸞劍微微顫動劍身，表示對沈沐歌這個不切實際想法的鄙夷。
“哈哈…我隨口一說，別往心裏去！”沈沐歌安撫青鸞劍，隨即將它收回玲瓏塔。
“別費力氣了，這裏的神金都是用無上大神通煉化過的，與天獄融為一體，化作基石，是天地間最堅硬之地。
別說是你，就算是我肉身尚在，也不一定能撼動這片羅浮天。”
黑氣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他一直都在暗地裏觀察沈沐歌，未曾走遠。
沈沐歌沒有理會他，繼續往前走，天獄是一片很奇異的空間，從上往下看這裏是水底，反之亦然。
眾生被顛倒，就連那片混沌海都被一模一樣的複刻下來。
不知走了多遠，沈沐歌終於來到黑氣翻湧的海邊，她站在一塊礁石上舉目望去，氤氳的混沌中果然有無數靈魂穿梭其中。
僅是目光所能觸及的地方就至少有數以百萬計的魂魄，他們身體虛化，有的甚至已經變得透明，混沌海就是由他們破碎的身軀組成。
“這麽多靈魂…”
沈沐歌沉著臉，數以百萬計的靈魂，就意味著這裏曾經有數百萬的死人，甚至於更多，因為這片混沌根本沒有盡頭。
“他們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
沈沐歌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免得被混沌中的魂魄侵染，盡管它們現在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攻擊性，但沈沐歌對此諱莫如深，不得不提防。
“關？
嗬，天獄這種地方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想被關押在此，他們還不配。”
黑氣在虛空中回答，他的聲音雌雄莫辨，此刻陡然一轉，又變成了天真無邪的童聲。
被沈沐歌問及，語氣中竟然有兩分自豪，仿佛被關在這裏是一件莫大的榮幸。
“他們隻是倒黴，不小心被牽引進來的可憐蟲，在這裏盤亙了無數歲月，再也無法投胎轉世。
不過這些人活著的時候實力倒還不壞，像你這種卑微的蟲子，一隻手便可以碾滅千百萬。”
沈沐歌駭然，聽見黑氣所說，又連忙往後退了數百米才停下，心有餘悸的看著虛空。
“前輩告訴我這麽多秘密，究竟是想讓我做什麽？
我已經知道了此地的厲害之處，你該送我回去了。”
黑氣從一開始就在不斷向自己灌輸來了就出不去的思想，不斷的用天獄中的恐怖來威懾自己，無非就是想讓自己恐懼，然後有求於他。
“哈哈哈…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妙人！”
黑氣從天而降，化作一個身高十餘丈的巨人，看到沈沐歌提防那些靈魂的樣子，鄙夷笑到：“你和我們不一樣，它們被困在這裏的時間太久，早就有形無質，況且就算想要奪舍也是奪舍你的肉身，如今的你隻是魂魄，它們才懶得理你。”
戲謔的聲音讓沈沐歌麵紅耳赤，梗著脖子說道：“小心點總沒錯，我實力低微，哪像你們這些存在，動不動就要把人端上餐桌。”
黑氣聞言哈哈大笑，沈沐歌不動聲色的彩虹屁讓他十分受用：“這是自然，你確實有兩分聰明，知道想要從這裏出去還得求到我身上。
我能把你拉進天獄，自然也有辦法把你送出去。
不過作為代價，你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
巨人的臉藏在黑氣中，說話時雷聲滾滾，震耳欲聾。
“前輩有話不妨直說，隻要我力所能及，絕無二話。”
沈沐歌躬身一拜，雖然已經有了些許猜測，但還需要黑氣的話來印證自己的猜想。
“你必須救我出去！”
巨人的話讓沈沐歌吃了一驚，退後幾步搖頭說道：“前輩何其強大，也被困在天獄中無法脫身。
我隻是一個天資平平的普通人，今年十四歲，才堪堪修煉到玄士七階。
這份天資放到同齡人中平平無奇，前輩想要脫困怕是找錯人了。”
沈沐歌麵色誠懇地說道，仿佛真的為他考慮良多。但他不知道的是大半個月前沈沐歌築基重修，雖然這副身體已經十四歲，但真正修煉到玄士七階用時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巨人並不在意，像他這種存在隻需掃一眼就知道沈沐歌的實力，漫長的歲月都熬過去了，又何必在意一朝一夕之間，哪怕是百年輪回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以你現在的實力雖然不可能救我脫困，不過我會傳你法門，隻要勤加修煉，不出百年就能助我擺脫天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