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陛下萬歲萬萬歲
一個堂堂舉人,就這樣當著數萬人麵被當場砍頭,很多人都驚呆了,被押在台下一邊等著審判的其他士紳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
“好啊,殺得好!”
台下的俘虜們卻高聲叫好,一些俘虜拚命往前擠,想從滾落的人頭上扯下幾片肉。卻被一旁的禁衛軍士兵厲聲喝止。
一個又一個士紳被拖上高台,被當場宣讀其罪惡,犯下殺人草菅人命者無不被判斬立決,被劊子手斬殺當場。人頭滾滾而落,鮮血流淌成河,而台下的俘虜們卻毫不在乎,紛紛瘋狂的叫著好。看著世世代代欺壓他們的士紳老爺們被處死,心情是格外的舒暢。
整個清澗縣,有舉人功名的士紳便有近十個,無一不是罪行累累,沒有一個不欺壓良善霸占田地。這裏士紳如此惡,當然也有環境的因素,陝北土地貧瘠,沒有商業環境,士紳們要想自己過得好,隻有依仗身份拚命壓榨百姓。
所有士紳都被當場處斬,其錢財糧食一律充公,昔日霸占的田地歸還原來主人。他們家中那些仗勢欺人的豪奴家仆,也都受到了應有的處罰。每一份判決書讀過,都引來陣陣叫好。
士紳們之後,是對惡吏們的審判。昔日那些作威作福的官府吏員和衙役們,紛紛被押上高台,宣判他們的罪惡。
這些惡吏最是可惡,昔日裏欺壓百姓最狠的就是他們,依仗官府身份胡作非為,勾結士紳上下其手,利用征稅機會修改賬目肆意追索,收授賄賂草菅人命,一個個罪行累累,鮮有清廉者。
罪大惡極的當場處死,罪稍輕者抄家流放,全縣所有官吏,無罪者不足一掌之數。
看著這些昔日耀武揚威的官府官吏被打倒,被欺壓過的百姓們陣陣叫好。
不是所有被抓的人都有資格押上高台,那些士紳家豪奴,那些普通的衙差,根本就沒有這種資格。能被壓上高台審判的也就區區數十人,然而即使這樣,整個審判也用了兩個多時辰,不過台下的俘虜和百姓們卻沒人感到疲憊。
當清澗知縣彭佑民被押上高台時,氣氛達到了頂峰。
“清澗知縣彭佑民,在清澗為官兩年有餘,包庇豪門富戶,貪墨賑災糧食,違抗陛下免稅之旨,擅自攤派稅銀,驅使衙役官差惡意追索收稅,以至於惹出民亂。據查,其做清澗知縣兩年,貪墨賄賂合銀一萬八千兩之多。犯下欺君不敬貪墨等重罪,按照大明律,處以斬立決,其家男丁流放三千裏,女眷打入教坊司為奴。”
彭佑民跪在台上聽著,身軀不由自主顫抖起來,心中再無一絲僥幸。
“陛下,罪臣有話說!”在被拉往台邊處斬前的一刻,彭佑民突然掙紮著淒聲喊道。
“堵上他的嘴。”許顯純一揮手,拖著彭佑民的錦衣衛便把一塊破布往他嘴裏塞去。
“慢,讓他說!”朱由檢突然阻止道,他倒想聽聽,這縣令臨死前還有什麽話。
“陛下,罪臣固然有罪,可也有守城護民之功啊!”彭佑民衝著朱由檢連連磕頭,淒聲叫道。
朱由檢淡淡道“守城固然有功,卻也不過是你職責本分,根本抵充不了你犯下的罪過。”
彭佑民努力仰著頭“臣是有罪,不該不顧朝廷下發免稅聖旨,擅自向百姓收稅,可是不收稅如何支付縣裏官吏差役們薪俸?再說不止我清澗一縣這麽幹,整個陝西十多個府,上百個縣,哪裏不是如此?
陛下,您今日殺光了清澗縣官吏,難道還能把延安府、把陝西布政使司所有官吏都殺光嗎,那誰還幫您牧民?”
苦讀了二十年,好不容易考上三榜進士,外派到如此貧瘠的地方當縣令,才兩年時間便落得如此下場還危及家人,讓彭佑民如何甘心?他自問相比其他官員,已經夠清廉的了,對皇帝的處置並不心服,臨死之際,也豁了出去。
朱由檢冷冷一笑,厲聲道“敢欺君虐民者,隻要朕查知,有一個朕便殺一個,哪怕殺光延安府,殺光陝西布政使司,甚至殺光整個天下!當年太祖時敢貪汙六十兩便剝皮宣草,二百年過去了,是天子的劍不快了,還是朝廷對你們這些貪官太好了?
若非你們這些無恥貪官,天下何至於這個樣子,朕的百姓何至於鋌而走險?
彭佑民,你苦讀聖賢書,考舉人中進士,名為佑民實則殘民!聖賢書可教你欺君,聖賢書可教你貪贓枉法?
眼下臨死之際,竟然還有臉問朕,可知恥乎?
隻要誰人為朕牧民?難道離了你們這些貪官,朕便找不到牧民之人,這大明便不運轉了不成?”
彭佑民被說的無言以對,隻是喃喃道“千裏做官隻為財,這天下這麽多官誰不是如此?”
直到臨死之際,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隻感覺自己倒黴遇到了民變罷了。
隨著彭佑民人頭落地,場中寂靜了下來,數萬人看著那噴血的無頭身軀,一個個都感到震驚。這可是堂堂縣太爺,就這樣被一刀斬殺了!
皇帝竟然如此的剛!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管是那被俘的亂民,還是出城觀看審判的百姓,都不約而同跪了下來,向朱由檢發出真心的呼喊。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喊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齊。這些無依無靠隻能任人欺壓的百姓,第一次感受到了天子聖明、皇恩浩蕩!
過去的屈辱,都是那些劣紳和惡吏造成,是他們蒙蔽了陛下,是他們殘害百姓!現在聖天子終於察覺,聽說了民間疾苦,不遠數千裏來到陝北,為他們除掉劣紳惡吏,為他們伸冤報仇!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喊聲越來越大,響徹雲霄!不僅那些百姓,便是連禁衛軍士兵們也都跟著高聲呼喊了起來。
這一刻,朱由檢的威望,在這陝北大地達到了頂峰!
看著台下跪拜呼喊的萬民,朱由檢第一次感到,一切盡在掌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