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遊寒舍

  菲利普之所以會到中國來，是因為他的祖先在日記中，提到過這個古老而又神秘的國度。日記中記載的不是那些精美的瓷器，或者華麗的絲綢這些美好的器物，而是一種跟血族有著相似之處的生物，在中國，它被稱為‘僵屍’。


  幾百年前的資訊遠不像現在這樣發達，老菲利普也隻是聽人起過，並沒有親自見到過這種生物，因為和血族有著相同的‘嗜好’，所以特意在日記中記載了下來。


  對於一個外國人來，想要了解什麽是‘僵屍’，最快的途徑便是電影。菲利普來到中國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助手買回來了所有關於‘僵屍’的電影，開始‘學習’了起來。


  看完了電影，菲利普對‘僵屍’便沒了興趣，他認為這種並不具備智慧的生物，根本沒法和血族相提並論。倒是電影裏關於道士的描述，讓他產生了極大的興起，尤其是道家的符籙咒術。菲利普認為這種神秘的書寫方式，和自家羊皮卷上記載的那個召喚圖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除了學習道家文化，菲利普也並沒有閑著。他的助手開始出入各大拍賣會場。隻要是他覺得菲利普會感興趣的，便會不計代價的用重金拍下。因為菲利普給他的指令很簡單：花錢，大把的花錢，你最好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隻要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我便會付給他很多錢。


  於是當他的助手參加完第六場拍賣會後，一名陌生男子敲響了酒店的房門，拿著照片確認了一下之後，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黑底燙金的請帖，恭恭敬敬地遞到了菲利普助手的手中。


  翻看著請貼上的字跡，菲利普笑著對助手道：“看到了沒有？這就是金錢的魔力，隻要你舍得下本，就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晚上七點鍾，菲利普和助手乘坐著對方準備好的車輛，來到了一座位於市郊的獨棟別墅。進入別墅時，除了需要出具請帖，還要接受一次嚴格的安檢。


  別墅大廳的裝潢是中式風格，看上去古樸大氣，晶瑩剔透的水晶燈從二樓垂落到大廳中央，在正中央的高牆上，掛著一塊木匾，上書‘寒舍’二字。


  左手和餐廳相連的地方，用一個三米長，兩米高的紅木水族箱相隔，一條一米多長的紅龍在裏麵愜意的擺動著身體。餐廳裏有人圍坐在一張長桌前，看上去像是一家人正在享用一頓豐盛的晚餐。


  見到菲利普兩人進來，一名身材高挑，長相豔麗，身著素色旗袍女子放下了碗筷，微笑著朝兩人走了過來。行進間，女子和門口的保衛人員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見到對方做出了一個大拇指朝上的手勢後，臉上的笑容又更加燦爛了幾分。


  “歡迎兩位尊貴的客人來寒舍做客，希望您能喜歡我們今晚為您準備的節目，請隨我來。”


  女子完，身體微躬，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菲利普非常紳士的回了一禮，示意女士先行。


  兩人跟隨者旗袍女子穿過大廳，走進了右手邊的一間書房內。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書桌後，一手端著一把紫砂茶壺，一手正在翻看一本線裝古籍。身後是一排頂到花板的實木書架。女子對男子道：“朝叔，兩位客人想看看家裏的珍藏。”


  男子聽聞，道了聲“請稍後”，放下手中的茶壺，起身來到書架一側，背對著眾人從中間位置抽出一本兩指寬的硬皮書，隨手一翻，在書本中間的位置，露出了一個指紋識別裝置，大拇指在上掃了一下，偌大的書架便悄無聲息的向著裏側滑開，露出了一道金屬門。


  菲利普作為歐洲的老牌貴族，家中城堡裏的機關密道無數，對於這種把戲自然不會放在心上。身體裏的血族之力雖然幾近枯竭，但尋常人想要傷其性命，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眼見對方行事如此心，內心卻是高興。


  拍賣這個行當，自古有之。尋常的拍賣會，隻能買到一些見得了光的東西。但是像這種地下拍賣會就不一樣了，所拍之物不但千奇百怪，隻要你出得起價錢，組織者就會想方設法的幫你弄來你想要的東西。


  隨著三人步伐的靠近，金屬門自動向兩側滑開，裏麵是一部電梯，地上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等三人進入電梯之後，金屬門便自動閉合上了。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電梯門再次打開，入眼的便是一個足足有三四百平米的圓形大廳。廳內燈火通明，中間有一個形台，兩邊按兩椅一茶幾的規格擺放了十組座位，在座椅後麵，還擺放著兩排太師椅，但是沒有了茶幾，規格明顯不如台兩側的高。


  旗袍女並沒有跟隨菲利普二人進入大廳，一手為他們把著電梯門，一邊微笑道：“希望兩位貴客今晚能乘興而來，滿載而歸。”


  菲利普微笑著點點頭，朝自己助手示意了一下後，率先朝大廳走去。助手從包裏掏出一遝散著的百元大鈔，塞到女子手裏後便急忙跟了上去。


  大廳裏另有一女子過來領路，看過菲利普手裏的請帖後，便帶著二人走向了靠著台左側的一組座椅上。


  品著侍女奉上的香茗，大廳裏陸陸續續的來了許多人，大部分都是坐在後排的位置。台兩側的座椅，隻有四個位置上坐了人，其中一人竟然坐在了右側第一的位置上。


  九點鍾整，大廳裏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一名身著灰色盤扣，上秀雲紋唐裝的精壯男子走上了台，朝周圍的來賓拱了拱手道：“本人趙龍，是這間寒舍的主人，各位新老朋友能夠在百忙中光臨此地，鄙人深感榮幸。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各位看在弟的麵子上，多多擔待。另外在弟這裏，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每位買家一場隻可拍下一件物品。祖上有訓，好物不可占盡，惡事不可做絕。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切不可為了幾件身外之物，壞了彼此的交情。”


  “臭子，老子不是來聽你廢話的。有什麽好東西趕緊拿來出讓大家瞧瞧，別弄點子破爛貨糊弄我就行。”


  坐在右側上首的那位老者高聲喊道。


  趙龍朝著老人嬉笑道：“馮三爺，行裏的人，誰不知道您那雙眼裏可不揉沙子，要不是有好東西，我敢給您發請帖嗎？您摸著良心給我句公道話，從我這寒舍流出去的東西，可有一件是孬貨？”


  馮三爺笑罵道：“行了，知道你子還算有良心。你也甭跟我這墊牙打磕兒了，年歲大了，熬不住夜，咱們早開早散吧。”


  趙龍見場子裏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台上，抬腿往前走了幾步。一塊巨大的幕布緩緩從屋頂降了下來，大廳裏的燈光也再次變暗。


  隨著一道光亮射在幕布上，一尊雙耳四足青銅鼎展現在了眾人眼前。站在黑暗中的趙龍出聲道：“各位，這是兄弟手下前兩在廣西淘到的，年代大約在兩千五百年左右，雙耳刻有竊曲紋，鼎身刻獸麵紋，鼎重86千克。起價……，700萬，加價10萬一次。”


  菲利普對這玩意不感興趣，但現場的氣氛還是很熱烈的，加價都是以百萬位單位，最後被馮三爺身後的一位胖子以600萬拍得。


  場間燈光大亮，一名身著黑色旗袍的女子推著一輛蓋著紅色絨布的推車繞過幕布，來到了趙龍身後，馮三爺和那名胖子也登上了台。


  在趙龍的示意下，胖子揭開了推車上的幕布，露出了這尊雙耳四足獸紋鼎的真容。揭開幕布後，胖子並沒有上前，而是側身退後，隻見馮三爺昂首邁步，來到了青銅鼎前，圍著銅鼎看了半，才點頭沉聲道：“此物出自西周。鼎乃國之重器，是權利的象征，此鼎應該是西周時期，皇家祭用的禮器。”


  有了馮三爺的批注，再加上‘寒舍’這塊金子招牌，這尊青銅鼎便是真品無疑了。趙龍含笑對著胖子道了聲恭喜後問道：“此物兄弟是打算自己帶走，還是由我寒舍派人，送到府上？”


  胖子朝趙龍拱了拱道：“有勞趙老板了。”。


  有了青銅鼎開頭，後麵的拍賣進行的十分順利。這趙龍也確實厲害，拿出來的物件可以件件是奇珍。短短兩個時裏，拍賣金額已經超過了一億八千萬。


  和大廳裏的其他人相比，菲利普卻是十分的鬱悶。因為對於華夏博大精深的曆史文化並不了解，他對這些拍品的興趣並不高。就在他以為今晚要失望而歸的時候，趙龍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