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天尊路（四）古來聖賢皆寂寞
就在這個瞬間，忽然一道淩厲劍意直碎天象，所有的天尊氣象同時一暗，見到太上截天落出第三步。
第三步落，天尊氣象第三重，劍開天門！
轟隆——！
至人之氣開始暴動，原本的裂紋逐漸擴大，太上截天眼中所見到的天之裂隙成為了巨大的天門，他的大道開始延伸，向著前方，向著無邊無際的極盡，向著那最初無窮無盡的原野而去！
第四步落！
隻是這一步踏出去，頓時一股驚人的鋒銳在瞬間便碾碎了所有大聖的光芒！
金剛佛陀身上琉璃之光掃滅，九華上帝的日月之芒也黯淡晦沉；
鴻蒙（鴻鈞）的大道天光也被遮掩，太上崆峒的廣成法相同樣被硬生生壓的虛幻起來。
薑天崋的青史諸名也開始潰離，一筆一畫都漸漸分離，而兕虎大聖的恨天惡意則在瞬間就匍匐下去，最後，那另外三位古老者，第二重的天尊氣象，在瞬間就幾乎崩散！
唯獨那一道截天劍意震動萬載光陰！
薑天崋施展遺廟的所有氣運，那萬世萬萬世的力量壓在截天身上，此時反而被他一劍全部劈斷！
巨大的反噬淹沒天尊氣象，薑天崋的眉心中燃起火焰，鮮血滴落，七竅噴湧，那肉身近似崩潰，搖搖欲墜。
身為太上捭闔，操縱運勢，結果運勢翻轉，來的太過迅猛，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沒有想到的是，截天居然如此之強！
截天！【天尊氣象第四重：古來聖賢皆寂寞！】
所有大聖皆要沉寂，從古到今，無人可與我比肩，隻因我乃古往今來第一天驕！
“在我證道至高劍境之前，你們認為我不敢出手，是虛弱之期，到如今逼迫著我去證天尊，卻不曉得這其實就是我的本意。”
“不是我過於虛弱，而是我根本看不起你們。”
太上截天聲音平靜，仿佛訴說著最平常也是最尋常的道理。
然而卻帶著那種無匹的蔑視。
“我的道，無物不破，欺我手中青萍不利？錯了，我乃截天，連天都能截下，你們又算的了什麽？”
四周諸聖無聲，太上鴻蒙道：“你不過在逞強，遺廟的力量依舊對你造成了鎮壓。”
太上截天道：“你不信，那就來試一試吧。”
坐勝大聖驚駭無比的看著這一幕，他雖然知道截天很厲害，但沒有想到，他的第四重天尊氣象一出，其餘所有人都要低頭。
“還是厲害，古往今來第一天驕，四百年修成天仙五重，這種怪物，你不可以尋常道理去揣度他，或許日後還會有人打破他的記錄，或許在百年內就成為大聖……”
金烏大聖喃喃自語，坐勝大聖訝然，而後便是噗呲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一百年大聖？你做夢沒醒！”
對於坐勝大聖的嘲笑，金烏大聖則是搖了搖頭，他的眼中閃爍雲霞光陰，歎息道：“或許真的會有這樣一個人的，光陰是莫測的，變化無窮，你永遠不知道未來如何，對於很多人來說，光陰便不如歲月可愛。”
“正如同渾淪觀惡卻無比溫柔，太一觀善卻無比暴躁。”
金烏大聖看見了一些不一定的東西，現在還隻是可能，遠遠沒有到實現的時候。
就在截天施展第四重氣象之後，所有大聖的力量都被壓製，如大日升起，開天之光明，鎮壓群星，連月華也要甘拜下風。
“古來聖賢皆寂寞……何等狂妄啊。”
有人驚歎，麵色變化，最後隻留下無奈之語。
截天之言，唯他自己算作聖賢，其他人等，皆不如他，故而皆不能算作聖賢，無人可與他比肩！
眉心中光華明滅不定，截天看向佛陀，忽然止步不再走出第五步來，諸聖見此情況皆是驚疑，唯鴻蒙崆峒二人同時開目，望向佛祖。
億萬塵刹海皆入眉心，佛祖開眼，當中迷茫盡去，隻此一瞬，他望向截天，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驚歎：“不曾想施主居然在等我？”
太上截天道：“我先踏出第五步，你就會亂了心境，此時便是該跌落下去，但我不忍見你墮落，故而等你一回。”
佛陀麵色複雜：“施主可知，這一步不落，貧僧便要證道天尊了？”
“這原本是你的機緣。”
此言出，太上崆峒目光一凝，而太上鴻蒙眼中則有紫炁震動。
太上截天平靜道：“你要證道天尊？不，證不得的，我就是讓你邁出那第六步來，你還是證不得。”
他看向其他人：“你們都證不得。”
諸聖有人不語，有人暴怒，而有人麵色淒苦，凡入局之人大致都知道此時自己的情況，而佛陀念誦了一聲阿彌陀之後，身上無量光明再度升起，隻是那株菩提樹忽然散去，乃至於大日如來，光明勝佛也都消失無蹤。
唯獨金色烈火，從他身上熊熊燃起！
諸聖驚異，唯截天頷首，因為這一次，佛陀已然可與聖賢比肩！
佛陀！【天尊氣象第五重：一念千年，婆娑有憾！】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第五重的天尊氣象！
這距離第六重幾乎近在咫尺，距離證道真正的天尊隻剩下兩步！
第五重氣象顯化，照見十方億萬萬世界，誰人無憾，眾生皆是有憾，佛陀證得本心如來，明悟大憾之意，此時意願向前，縱落無悔。
太上截天大笑起來，此時開始升騰氣息，太上鴻蒙從紫霄宮中飛起，鴻鈞老祖結印消失，身軀化作天道印記！
鴻鈞！【天尊氣象第五重：天理崩毀，大道磨盤！】
“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後好惡形焉。好惡無節於內，知誘於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
“截天欲死，佛陀當滅！”
老人的聲音化作混沌天道，威壓億萬塵刹海，直把佛陀舍利子中的大雷音寺都要震倒！
天道滅世！
“你想要毀了天尊路，斷了所有人證道的結局？果然狠辣，自己證不成，旁人亦不允成，可你真的辦得到嗎！”
太上崆峒冷笑，身上迸發第五重氣象！
六十個元會的歲月流逝過來，轉眼化作一點光陰，他的灰發變作漆黑，雙眸中幽光化作熾火！
“天柱一峰擎日月，洞門千仞鎖雲雷！”
崆峒！【天尊氣象第五重：會當天下，威淩絕頂！】
鴻蒙與崆峒同時發威，一人要毀道，一人要攔道，而截天靜靜看著這一幕，其餘兕虎大聖身上惡念聚集，也開始衍化四重氣象，而九華上帝的第五重氣象正在衍化，已在四重極盛之時。對於後者來說，他的氣象變化全都是水到渠成。
早在很久以前，上帝就有天尊之資。
薑天崋披頭散發，身上浴血，而太上截天忽然看向他，道：“你也算是發了狠，不成功便成仁，相比佛陀有過之而無不及，我不忍見你死去，現在，你離開太上自在的棋局，幫我一個忙，我便救你一條性命。”
薑天崋口中鮮血淋漓，不給於回應，而截天道：“天尊路前，待我以劍截斷天道，我便將舍棄太上截天之法，請你幫我把這法丟入人間深處，完成太上輪轉，贈與有緣人。”
薑天崋口中鮮血咬合，望著青城邊緣：“六重氣象不可擅證，也並非誰都能化出，為化五重，佛陀差點入滅，鴻鈞老祖身死道消，崆峒把六十元會的歲月聚在一點，他們舍棄的東西，比他們得到的，要多得多！”
“敗了，就是一無所有！”
“你一無佛陀之信仰，二無鴻鈞之合道，三無崆峒之歲月，又有我的運勢壓製，奪了你的氣數與神意，如此你要如何證道第六氣象？怕是五重都困難。”
“對於很多人來說，你不過就隻是一個開啟天尊路的鑰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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