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0章 吵架(1)
受害者的言詞在法庭上也有一定用處。
她坐在那裏,看向上麵坐著的應景時,他凝望著她,衝她頜了下首。
她知道,他希望她說些什麽。葉樺還帶著一身的傷,有些激動地朝她喊道,“白茶,我真的不知情,我從來沒想過要那樣對你!從來沒有!我承認我對不起你,但我從來都不是有意!我不是主謀!我不
是!”
狀態極差的葉樺被庭警按下。
那一雙雙眼睛全部看著她,等待著她的答案。
雖然應景時隻有一句“交給我”,但她知道他為了救白家,救萬程他們付出多少的代價,他從來不願意吐露家庭背景,這一次,他也做了……
甚至他所做的一切已經超過,是在豁出一切幫她,幫她複仇。
她坐在證人席上,在檢控的催促下,緩緩道,“我……當時高度緊張,我感覺不出來,但他一直在說他很痛苦,很難受。”“在此之前,第二被告追求你的同學周純熙,用盡一切不光明的手段,當時你為了救你同學,同第二被告拚酒,那次,你看到被第二被告對你同學做了些什麽?”檢控方深
入問道。
“他摟著周純熙,要她喝酒,要她做女朋友。”
她一五一十地答道。
“有肢體行為,那也就是說,早在之前,第二被告對你的同學就有一些不合適的舉動,如果不是因為你,那晚他可能就對你同學做出一些……”
如果不是因為她?
不是,在她夢裏事情是發生在upup的,也就是說,即使上輩子也有酒吧之事,葉樺應該也不會對周純熙做出極端惡劣的事。“我假設不了。”她坐在證人席上道,“我隻知道當時葉樺同意和我拚酒,他到喝倒之前也沒對我說過什麽威脅的話,在他倒下之後,我和周純熙離開,是許安安不讓我們走
的。”
這話很明顯有一定的傾向性。
旁觀席上有輕微的嘩然聲。
聞言,被告席上的葉樺呆呆地看著她,很意外她會那樣說。
她坐在那裏,不敢去看應景時。
法庭上,她被問了一遍又一遍,葉樺的辯護方律師見她如此說話,很是激動地問了一堆問題——
“你和第二被告拚酒贏了他之前,他有沒有再騷擾過你的同學周純熙?”
“沒有。”
“那是不是可以說明第二被告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他有自己的底線,對麽?”
“……”
她沉默地坐在證人席上,手指一點點攥緊。
“反對,在酒吧拚酒之後,第二被告轉移了追求的目標,他不騷擾周純熙隻是因為轉移目標,這點並不能佐證第二被告的人品。”檢控方站了起來。
辯護方看了對方一眼,繼續問她,“第二被告在追求你的過程中,有用過暴力行為嗎?”
“沒有。”
她道。
“那有過任何強迫性的肢體接觸嗎?亦或是下作的語言性騷擾?”
“沒有。”
“那請問,在你和第二被告的相處過程中,你認不認為第二被告是能做出強、奸之事的人?我的假設是建立在他被沒下藥的前提下。”辯護方律師問道。
那一瞬間,整個法庭都是靜默的。
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那些關心自己的親人、朋友,不敢去看那個為自己一直奔波的少年。
她隻轉頭看向葉樺,葉樺站在那裏,麵色青白地緊緊盯著她,一雙眼睛裏刻滿請求,請求的深處是恐懼。
在法庭上,哪怕張狂如葉樺,他也怕了。
好久,她開口道,“如果沒有下藥,我想……葉樺不會傷害我,至少不會對我有那麽多的暴力行為。”
“……”
滿場嘩然。
受害者的諒解有多大的份量,她不知道,隻是她看到法官、律師等人全部看著她,個個陷入沉默。
也看到了葉樺眼中的感激。
被庭警守著的少年站在那裏看著她,落了淚。
……
從法庭出來後,一群人陪在她身邊,個個都不能理解她的行為。
“茶茶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幸好休庭擇日再審,不然今天那個葉樺很可能就被判無罪了。”舅舅走在一旁,難以理解地說道。
江茜摟著她,怕她聽了不好受,轉眸看自己的兄弟一眼,不讓他多說。
白朗彥走在一旁,冷著臉道,“看什麽,又沒說錯。”他停下來,站在她麵前,慍怒質問,“你看看你自己傷成什麽樣子?進醫院的時候昏迷了十幾個小時才醒過來!我跟你媽連陪你一起去死的準備都做好了,結果你今天幫那
個罪魁禍首脫罪?你到底在想什麽?”
“罪魁禍首是許安安。”
她低頭。
“你有沒有腦子?是葉樺打的你,你的脊椎差一點被他踹斷,如果是那樣,你這輩子都癱在床上了知不知道!”
白朗彥越說越來氣,臉色很是難看。
“叔叔。”萬程和淩宇站在一旁勸道,“沒事的,白茶的話法庭也不一定會全部接受。”
“我不管法庭接不接受,下次開庭你必須好好說話。這兩個孩子還為你和葉家的律師打了一頓,差點在警方那裏留了案底!你就是為他們也得腦袋想清楚了再說話!”
白朗彥有些歇斯底裏,那個當下,他很生她的氣。
她不說話,默默地受著,白朗彥訓斥著她,直到一隻手將她從白朗彥麵前拉走。
應景時站在那裏,低沉地開口,“叔叔,阿姨,白茶也累了,我帶她去吃點東西,我和她談談。”
那個時候,應景時幾乎是他們白家的主心骨。
白朗彥和江茜對他一百個放心。
她被應景時帶到宜味食府吃飯,吃的都是清淡的食物,過程中,他一句話都沒有。
她以為他會怪她不知好歹,但他沒有,隻沉默地給她夾著菜。
她低頭,一口一口吃著。
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她將粥全部吃完,應景時坐在對麵,漆黑的眼盯著她,“出去走走?”
“好。”白茶到現在依然清晰地記得,那晚的泠江廣場很冷,一排弧形的路燈壞了一個,走過去的時候,連應景時地上的影子都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