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毒舌尋王
其實不管是凌傾寒還是尋王殿下,都不曾聽說過這樣的說法。
所以尋王半信半疑地將祝星河手中的琉璃糖接了過來,低頭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琉璃糖,竟是莫名笑了笑,而後才將那琉璃糖放在了口中。
平日里,他一向都對宮女們的這些小玩意兒不大喜歡的。
看到他這般,凌傾寒的嘴角也莫名勾了一抹弧度:「記得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吧?寧妃娘娘跟前兒有個伺候王爺的宮女,平日里最是喜歡做這樣的東西。」
喝了一口一旁的茶,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低沉:「她以為王兄你是如同外人眼中看到的那般瘋傻,便想用這種小玩意兒來博得王兄的喜愛。做不了尋王妃,哪怕做個側妃,也號過一輩子在宮裡頭做個任人差遣的奴才要好,王兄說可是這個道理?」
其實他只是在講從前的事情,可卻不知為何,祝星河覺得,他好似是在暗示什麼一般。
打了個寒戰,祝星河忙擺手道:「王爺放心,奴婢沒有這種非分之想。」
「哦?」
她這話一出,倒是叫尋王都饒有興緻一般地挑眉:「你不想做王妃?」
開玩笑吧?
這裡寒王和尋王兩個王爺,兩尊大佛都在這,祝星河必定要竭盡全力地否認:「不想,一點兒也不想。」
她說的是斬釘截鐵,倒是讓尋王口中用舌輕輕地撥動著那琉璃糖,心下有些詫異:「怎麼,是瞧不上我們這般皇室出身?」
又給她挖坑?!
祝星河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面兒上卻仍要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來:「尋王殿下說的是哪裡的話啊?奴婢自知沒有這個福分呢!而且奴婢年紀還小,實在是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情才是。」
說到此處,上頭的寒王倒是對祝星河揮了揮手,示意她坐去一旁吃飯:「這倒是,這小丫頭如今還小,哪裡能想到這麼多事?再說了……」
他踟躕一下,似是意有所指:「她能不能活到成親的那一日,尚且不好說。」
行吧,所以她的人生,就這麼被人給定了不成?
祝星河咬了一大口烤羊肉,幾乎是將那羊肉當做了眼前的兩個男人一般,奮力撕咬著。
如此幼稚的動作,倒是惹的尋王殿下又是輕輕一笑:「本王瞧著你這丫頭的心智倒不是年紀一般。你就當是個笑話說說看,若真是叫你做個王妃,你是更想做本王的王妃,還是更想去做寒王的王妃?」
天爺啊!
祝星河覺得,她從來沒有任何時候像是今天一樣,在鬼門關的門口走了一遍又一遍!
再這麼下去,只怕是牛頭馬面判官閻王都要認得清她這張臉,指不定哪一天一個不高興,就將她這條小命收走了呢。
祝星河分明感覺到,凌傾寒的眼神也朝著她這裡看了過來了。
她就不明白了,這堂堂兩個王爺殿下,和她這個小宮女較勁做什麼啊?
瞧著她遲遲不答話,尋王也沒有打算放過她,只是越發「咄咄逼人」:「怎麼,有什麼不好說的嗎?本王也只是與你玩笑兩句,就這般不好回答嗎?你這個小小宮女,心思倒是深沉得很呢!」
說她心思深沉的 ,這尋王還是頭一個!
祝星河深吸一口氣的,到底還是抬起頭來,認真地看向了尋王:「天家王侯的府中,又豈是我一個小宮女想進就進的呢?我從不曾肖想這樣,所以尋王殿下還是不要為難我了才是!」
情急之下,他連「奴婢」這自稱都忘記了。其實來到這個時代這麼久了,「奴婢」這個稱呼,祝星河用著始終都是不怎麼習慣的。
尋王愣了愣,倒是沒想到祝星河是這般回答:「你年紀小,尚且不知天家富貴罷了。」
而後,他才嘆了一口氣,將那口中還剩下一半的琉璃糖嚼碎,才對祝星河道:「不過你放心吧,本王對你也沒什麼興趣。本王的王妃,日後或許能坐在更高貴的位置上。就你一個小小宮女,只怕是當不起。」
祝星河也不想當!
甚至有些後悔,幹嘛要把琉璃糖給這個奇奇怪怪又不肯放過自己的男人呢?
而後尋王殿下沒有再說話,凌傾寒也本就是個沉默的人。
祝星河只顧著低頭吃東西,這一頓飯的食物雖然是好吃得很,不過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氣氛也是尷尬得很。
好不容易等吃完了,祝星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宮去了。
尋王殿下自然是要先上馬車,凌傾寒將他們送到後門,眼看著雙溪他們將尋王抬上馬車的時候,卻對祝星河道:「你來!」
祝星河有些疑惑,他帶著祝星河走到一旁,不知從哪兒突然拿出來了一個包袱,地給了祝星河:「帶給永樂。」
所以人人都說他們是兄妹情深,如今瞧著的確如此。
祝星河將那包裹接了過來,發覺裡面當真是沉甸甸的。
卻又忽而聽到了頭頂傳來了似有若無的聲音:「裡面的小包,不必給她。」
倏然抬眸,祝星河卻瞧著凌傾寒的眼神正落在門外的馬車上,嘴巴也是微微抿起,彷彿他從不曾和祝星河說過那樣的話。
祝星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方才被他們兩個人「逼迫」的精神壓力太大,所以聽到了幻聽。
乃至她一直到了馬車上之後,還有意無意地要往凌傾寒的身上看一看,仍然不能確定她是不是真的聽到了那樣的話。
然而車簾放下的那一刻,尋王殿下冷冷的嘲諷,再度在祝星河的耳邊響起:「怎麼?捨不得?方才問你,你若是說你更喜歡寒王,說不定日後本王還能幫你爭一個寒王妾室的位置。」
這人的嘴怎麼這麼毒啊?
祝星河再也忍不住,沒好氣道:「我雖是個奴婢,卻也不願為人妾室。」
說罷,其實祝星河就有些後悔:她和尋王說這些做什麼啊?這不是等著他繼續開口嘲弄自己嗎?
可祝星河等了半晌,都做足了心理準備,卻聽到的只是尋王的一聲幽幽而嘆:「的確,做人妾室有什麼好?母親在這宮裡一輩子,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