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兩清

  祝星河後退一步,又瞧見了。

  他的臉頰上本就被木屑傷著的地方,再度出現了許多細小的傷口。

  而凌傾寒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有一把沙子緩緩滑落!

  他竟是用一把沙子,就造成了這個葉老闆的臉上這麼多細密的傷口,他的功力,實在是叫人心驚膽戰!

  葉老闆仍然要如此的話,連祝星河都是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輕嘆一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闖!哎——可憐之人啊!」

  眾人都聽得到祝星河的話,但還未有人有更多的反應的時候,就聽得眼前的葉老闆,再度一聲慘叫——

  「啊——」

  這一次,這聲慘叫響徹整個堂中。凌傾寒的身形,仍然只是輕輕地動了動。

  葉老闆的身後,便露出了一道巨大的血痕來!

  這條血痕像是被什麼兵器所做,祝星河知道,是凌傾寒平日里別在腰間的一把軟劍。但旁人都不知道,甚至沒有人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人群之中,已經有人開始議論紛紛:「太可怕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哼,睡覺這個葉家一向都作威作福呢?他們活該!這一次,總算是老天開眼,讓他們得了教訓也好!」

  「這傷口太嚇人了?!怕不是人能做出來的吧?我看著這堂中也沒有人動啊?葉老闆這一次,是麻煩咯!」

  ——

  這個傷口在葉老闆的身後裂開來的時候,也是血流如注。

  那一向都巧言善辯的狀師都好似傻在了當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做什麼。

  二掌柜的也是「撲通」一下,不管旁的,就跪在了齊大人的面前:「齊大人,齊大人!救救我們大哥吧?!他不該亂說話,可也罪不至死啊!」

  齊大人卻是皺了眉,作為一個一向都以「鐵面判案」著稱的大人,他卻是也犯了難:「可……可本官也沒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那無辜的神色,讓祝星河都真的相信,這位齊大人的確是沒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不是看見了不想做。畢竟他鐵面無私,不會包庇葉家,也不會因為凌傾寒是寒王殿下就有所包庇。

  他詞話一落,葉家二掌柜的也是面如死灰:「大人,這可怎麼是好啊?他們要當堂殺人啊!」

  鬧劇至此,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再「玩下去」的必要。

  雙溪也適時上前,皺眉看著葉家二掌柜的:「只要你們將那三箱子絞紗交出嗎,還我們一個清白,然後閉上嘴什麼都不要再說,自然不會有人對你們如何。否則的話,就你們這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樣子,難道真的以為,這世上是沒有人能治得了你們了不成?」

  雙溪這嘴皮子的利索,倒是讓祝星河都人居不僅。

  那二掌柜的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也是忙對身後的人揮了揮手:「還不快去拿東西?!難道非要等著看你們大掌柜的死在這裡,你們還不肯去嗎?快去啊!」

  他催促之間,身後的小廝果然動了起來。

  狀師看著葉老闆背後那慘不忍睹的血口子,也是皺眉,而後走向了凌傾寒:「爺,咱們無需將事情鬧到這般田地吧?」

  他的語氣和態度,其實一直都算是客氣。

  但祝星河對這個人,始終保持著萬分的警惕。

  對狀師這話,凌傾寒卻是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鬧?究竟是誰在鬧?」

  狀師也是不滿地看向了躺在地上打滾哀嚎的葉老闆:「你閉嘴!」

  他終究算是失了分寸,叫那葉老闆也嚇了一跳,雖然疼痛至極,但到底還是不敢再發出聲音來。

  而狀師回頭,看著凌傾寒的時候,眸色之中也帶了幾分試探和探究:「爺,總是要顧慮一番京中吧?爺在京中是無人敢惹,可在外頭,不好將事情做到這般決絕的地步對吧?」

  說話的功夫裡頭,葉家的小廝已經將整整三箱子那麼多的絞紗抬了上來。

  凌傾寒沒有理會狀師,反而是徑直走向了那些絞紗,看向了二掌柜的:「這絞紗,便是你們丟失之物吧?」

  此刻若是承認了,就證明了他們是有意坑害。

  可人人都知道寒王殿下如何心狠手辣,為了保命,他如何能不承認?

  於是二當家的臉色雖然變得極其地難看,但卻到底還是點了點頭:「是,這些就是我們不見了的那些絞紗。除了方才呂姑娘身上的那一匹之外,一匹都沒有少!多謝這位爺,幫我們將這絞紗找了回來!」

  他這時候還這麼說,無非就是想給葉家商隊留下半點兒顏面罷了。

  凌傾寒卻是冷哼一聲,點了點頭,倏然回頭,「鋥——」地一聲,就從旁邊的衙役身側拔出了一把長劍——

  那衙役本能地要反抗,卻瞧著上頭的齊大人擺了擺手,似是在示意衙役不必反抗,將東西給凌傾寒就是。

  果然,衙役不動了之後,凌傾寒便上前,站在了眼前的那一堆被疊放得整整齊齊的絞紗跟前兒,而後手往絞紗上頭輕輕一揮!

  「嘶——」

  有人在這堂中,倒吸一口涼氣。

  「呲啦——」

  那本好端端的絞紗,便在凌傾寒的劍下,不過一瞬間的功夫里,就成為了兩半!

  伴隨著狀師和二掌柜的瞠目結舌的表情,那絞紗成了兩半的部分,也朝著兩邊裂開塌陷了下去。

  這偌大的一個殿中,絞紗便成了再不值錢的東西。

  二掌柜的臉色難看,這三箱子絞紗,便是價值數萬金啊!

  他看向了凌傾寒,張了張口,可到底不敢多說什麼。

  凌傾寒只是瀟洒又隨意地將手中的長劍扔還給了那衙役,才冷冰冰地看向了二掌柜的:「現在咱們之間,才算是兩清。」

  二掌柜的面如死灰,又不敢反駁:「是,爺說的是,咱們之間,兩清了。」

  凌傾寒轉身,不再多言。

  二掌柜的卻是抬眸,面色難看至極地對著齊大人抱了抱拳:「大人,我們沒有什麼事情了。可否帶著我們家大掌柜的去治傷?總不能讓他就這麼死在這堂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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