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清州城外
風鈴兒點了點頭,在祝星河的跟前兒,她倒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夫人,奴婢是不是真的那麼差勁啊?讓他半點兒都不願意往奴婢的身上多看一眼?」
其實風鈴兒在祝星河的跟前兒,也就是個小丫頭。
這種小丫頭,總是沒有太多的自信。尤其是在被喜歡的人拒絕之後,她們會陷入自我懷疑很長一段時間。
於是祝星河轉頭,倒是不由分說地拉住了風鈴兒的手:「丫頭,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啊?來,轉個身,給我瞧瞧!」
風鈴兒不明所以,但還是順著祝星河的意思,轉了轉自己的身體。
祝星河則是微微一笑:「瞧瞧,這不是挺好的嗎?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也有身材。就是脾氣大了些,不過我覺得,女孩子能有脾氣是一件好事。女孩子有脾氣,就能更好地保護自己。日後若是成了家,有脾氣也能將整個家中管的更好。」
雖說被祝星河誇讚,風鈴兒帶著笑容的時候,眼中卻還是帶著幾分無奈:「夫人便是將我誇成了那九天仙女,他也瞧不上我!」
「撲哧——」
祝星河瞧著風鈴兒這般,倒是忍俊不禁:「丫頭,為什麼要將自己的好與不好,都掛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呢?」
風鈴兒倒是有些不明白祝星河的意思:「可女人總是要嫁人的不是嗎?自然了,夫人若是想留風鈴兒一輩子都在身邊,風鈴兒也是願意的!」
這丫頭,倒是和旁人不同。
不過祝星河喜歡她直來直去的性子,也是笑道:「我只是覺得,女孩子需要自己對自己的認同。只有你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旁人才會將你放在眼中呀!我知道,你雖現在可能不太明白這道理,但還是希望你能聽一聽。若只是想要一輩子都依託在男人的身上,那才是無趣,你說是不是?」
風鈴兒雖聽不懂祝星河的話,也是頭一次聽到。
但她伺候在祝星河的身邊這麼久,也知道祝星河的想法總是和旁人不同的。
她歪了歪頭,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怪不得——奴婢從前總覺得,夫人和王爺相處,甚至和公主殿下還有尋親王相處的時候,都沒有半點兒宮女的感覺。如今方才知道,原來夫人的心裡是如此想法啊!」
祝星河就知道,這小丫頭是聰明的:「我雖是個宮女,不過卻並不喜歡自輕自賤。我覺得不管我們在哪兒生活,只要過好了自己,就無須在意旁人怎麼想。風鈴兒,你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丫頭。我覺得那雙溪瞧不上你,是他的損失。日後你還會有更廣闊的天帝,屬於你自己的更美好的生活,所以不必害怕許多,可知道?」
瞧著祝星河如此難得地和自己說了這麼多,風鈴兒的心裡,也彷彿總算是鼓起勇氣一般,對祝星河點了點頭:「知道了,夫人!奴婢會記得夫人的話!」
祝星河這才笑著讓風鈴兒繼續給自己梳妝,可坐直了身體,卻瞧著凌傾寒又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們的門口。
風鈴兒吐了吐舌頭,給凌傾寒行禮。祝星河是有些無奈:「你怎麼走路從來都不出聲啊?」
凌傾寒上前,在眼前挑了一枚簪子遞給了風鈴兒,才對祝星河道:「一會兒吃了早飯,咱們就繼續上路。」
祝星河點頭,倒是喜歡他挑選的那枚簪子。
早飯自然也是在齊大人這裡吃,齊大人倒是希望凌傾寒他們能多留下兩日。但他們這一行是要去胡族,雖說不著急,但也總不好在這裡耽誤這麼久的時間。
於是吃了早飯之後,齊大人到底還是親自將他們送了出去,也不忘了叮囑他們:「前面便是清州了,如今清州大旱,正是流民四起的時候。還盼著你們去了清州之後,能一切小心珍重!」
雖和齊大人不過短短相處了兩日的時間,不過凌傾寒和他似是也惺惺相惜。
而離開了汜水鎮之後,朝著清州而去的路上,祝星河果然就瞧著,一切好似都朝著不一樣的情況發展了起來。
清州雖然得到了朝廷發下來的賑災銀錢和糧食,但能達到清州百姓們手中的有多少,祝星河他們是不知道的。
雖說聽聞清州城守一向都對下頭的百姓們格外寬容,也對上頭的官員們格外嚴苛。
但他們這朝著清州而去的時候,還是見到了許多的流民在路邊,已經是要逃離清州了。
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在清州其他的地方停留,而是打算直接去清州城。凌傾寒是要將清州的情況大概梳理一下,而後發一封快馬之信回京中。讓皇上和卓安尋知道如今清州的情況,也好讓他們日後再能更加清楚地知道該怎麼處理清州。
不過清州的情況,在外間聽聞,好似是還不錯,但真的等他們到了之後方才知道,或許並不像是外頭傳言的那般。
至少在清州城城門口的時候,他們就遭到了阻攔。
清州城的城門之外,聚集了許多難民們。但與其說他們全部都是難民,倒不如說其中不乏一些本就住在清州城裡頭的人。
此時此刻外頭聚集的人一個個都是面黃肌瘦的樣子,他們幾乎沒有站著的,只是躺著或者坐在地上,雙眼失神一般地望著清州城的方向。
祝星河他們一行人到了這裡的時候,那些人竟是動也不動,這模樣,實在是叫人覺得詭異。
一直到他們在城門外頭停了下來,主動下了馬兒,靠近了其中的一個流民,那人的目光才看向了他們,卻還是顯得目光之中毫無光亮。
凌傾寒看了一眼祝星河,才示意雙溪下馬。
對那人抱了拳,雙溪才開口道:「你們怎麼都在這裡啊?」
那人上下打量了雙溪一眼,倒是沒有隱瞞:「外鄉人吧?看不到嗎?清州城不讓進了!」
雙溪皺了眉頭:「沒聽說啊,外頭不是說,清州城有賑災糧嗎?怎麼不讓人進去呢?」
「呵——」
誰知那人,卻是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