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京中地位
凌傾寒很少聽到祝星河這般說話,也是叫心頭忽而就震顫了一番。
他熄滅手中的火摺子,而後緩緩走向了祝星河:「阿星,怎麼了?」
祝星河從床榻之上稍稍坐起身來,聽到凌傾寒回來,方才安心一些:「別點香……日後也都別點香了。」
凌傾寒甚是不解:「阿星,平日里不都是要點了安神香才能睡得安穩嗎?」
祝星河在黑暗之中,對凌傾寒揮了揮手。而後才意識到,這黑暗之中,凌傾寒未必能看到自己的動作。
卻沒想到,凌傾寒徑直走向了祝星河,而後坐在了床榻邊:「阿星,到底怎麼了?似是從回京的路上,你便不大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他很少和自己說這樣多的話,倒是讓祝星河的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揚了起來。
她朝著前頭坐了坐,而後將頭靠在了凌傾寒的肩膀上:「是身子有些不適,但也不是你想的那種不適。」
從未見過祝星河說話這般吞吞吐吐的樣子,凌傾寒也是越發皺了眉頭:「阿星,這是何意?」
祝星河將頭埋進了凌傾寒的肩膀里,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悶悶的:「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凌傾寒,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還有另一個身份啊?」
若是平日里,凌傾寒一定會將祝星河的身體扳過來,好好問一問祝星河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這般說話吞吞吐吐。
但是這一次,他能感覺到,祝星河是和往日不同了。
所以他耐著性子,反而問道:「什麼身份?」
祝星河卻只是掰著指頭開始數了起來:「你如今……是寒王殿下,是鎮遠軍的大將軍。是人人口中的喪門神,卻也是我們心中最可以信任的人。」
凌傾寒都有些不知道,祝星河這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在如何了。
他微微低頭,便用臉頰在祝星河的發間撫了撫:「阿星?」
祝星河知道他心裡頭著急,卻是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用最為輕柔的聲音,對凌傾寒問道:「你可曾想過,若是做一個父親,你準備好了嗎?」
凌傾寒愣了愣,第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祝星河在說些什麼。
然而看著祝星河的動作,他便覺得自己的腦海之中彷彿天雷閃過一般,「轟——」地一聲!
這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連話都有些說不穩了:「阿星,你……你說什麼?!我要做父親了?!」
還好,聽他的語氣好似很是激動,就代表他並不抗拒孩子的到來。
祝星河稍稍舒了一口氣,終於抬起頭,在昏暗之中,卻是認真地看向了凌傾寒:「是,你要做父親了。今兒太醫來過了,說……我已經身懷有孕近兩月了。所以這些日子身子不舒服,這才——」
「阿星——」
然而祝星河連話都沒說完,凌傾寒便欺身而上,一把將祝星河報入懷中,語氣裡帶著斥責:「阿星,你太胡鬧離開!」
這話……是什麼意思?祝星河實在不明白。
卻是未等她問出口,凌傾寒便已經猜到了許多:「從胡族出發,你便猜到你自個兒的情況了吧?所以你一路便不再騎馬,而是坐馬車回京。」
他如此言語,叫祝星河輕聲笑了笑:「就知道這小心思也瞞不住你。」
一路回京的時候,其實祝星河不是沒有聽鎮遠軍有人嚼舌根。說她太古哦嬌氣,不願騎馬,耽誤了時候,可能會耽誤凌傾寒回京救皇上和尋親王。
如今真相大白,凌傾寒也是嘆息一聲:「為何早不與我說?」
祝星河覺得,凌傾寒是了解自己的。可她也一樣了解凌傾寒,所以也學著凌傾寒的樣子,嘆息一聲:「若早就與你說,你必定將我留在父親那兒。我想和你一起回京,不想留在胡族。」
這是祝星河第一次稱呼達真宏為「父親」二字,但凌傾寒也在意不了這麼多了。
他伸手,撫了撫祝星河的腦袋,倒是誠實地點了頭:「的確。若你早與我說,必定不會讓你在三月之前就顛簸趕路。」
這男人還知道前三個月要很是注意?看來他還是有些明白的嘛!
祝星河用臉頰在凌傾寒的肩頭蹭了蹭:「不管是生是死,我也想和你一起回到京中。若放我一人在胡族,我才不能安心。」
祝星河很少任性,凌傾寒卻是無奈又有些后怕:「雖然晉凝也在那裡,但你知道的,達真將軍會將你好好照顧。若是這一路出了什麼事,你讓我如何?」
他是在意自己,也在意這個孩子的。
祝星河臉上的笑意,便更多幾分:「我心裡有數,這不是好好的嗎?太醫來看過了,說孩子很好,就是稍稍有些胎像不穩。讓我靜養些時日就是了,沒有什麼大事。」
凌傾寒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胎像不穩?」
感覺到他突然的緊張,祝星河仍是忍不住輕笑:「沒有什麼大事,你不必這般操心了。一直不告訴你,便是怕你分心。如今咱們終於回家了,自有人照顧我。但是宮中的事情……」
祝星河還未說完,凌傾寒便已然明白:「宮中的事情你無需操心。日後我也不會再這麼晚,必定日日回來陪你用晚飯。阿星,我要你平平安安,也要孩子平平安安,你可明白?」
平安,便是最大的期盼。
祝星河點頭,而後才摟住了凌傾寒的腰:「真好。日後等你料理了這宮中的事情之後,就在家陪我可好?倒是還不曾問過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這個時代的人,應當都想要男孩吧?
但祝星河卻是沒想到,凌傾寒斬釘截鐵道:「女孩,性子最好能如你一般。」
女孩是貼心小棉襖,祝星河也喜歡。
凌傾寒在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對祝星河倒是越發小心翼翼了起來。
他輕輕地起身扶著祝星河,在祝星河的額間印下了一個吻:「阿星,再睡會兒吧?天還沒亮,我去洗漱一番,然後就來陪你。外頭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日後在府中也是,想見誰就見誰,不想見誰便不見。不必在乎這京中任何人的臉面,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是啊,從今日之後,只怕寒王府在京中的地位,就要更上一層樓了。
那時候,來求見祝星河這個寒王妃的人,也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