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無謂審查
該結束了,明天開新卷:第八卷 平安之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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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這個問題很好回答,種緯到天昊臥底完全是於濟海一手操作的,種緯前後和於濟海見麵的次數有限,在天昊呆得時間也少得可憐,根本不可能在於濟海的計劃中發揮什麽大的作用。
甚至種緯還記得,天台電梯房的那個牢房還是老和弄出來對付團夥裏犯了錯的小弟的,誰能想到最後卻成了他自己的終結之地?至於於濟海什麽時候把那個變成了自己殺人的囚籠,種緯根本都不知道。而且看那些突然出現的柵欄偽裝良好的樣子,應該是早有準備才是。
至於於濟海可能殺人的問題,種緯依稀記得自己在行動前好像問過於濟海。他當時的判斷是於濟海確實可能把老和和杜海榮抓住,然後折辱他們一番。因為於濟海的計劃中一環套一環,給他自己留下殺人的時間真的很有限,加之種緯是在佩槍的情況下和他在一起,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最後會控製不了局勢的。
不單種緯沒想到,就是專案組也沒想到這一點。如果說有責任的話,專案組的人,甚至坐鎮專案組的省廳副廳長也脫不了責任,畢竟他是總領全局的人。
其實這件事說到最後,要怪也隻能怪老和杜海榮作惡太深,以至於於濟海潛伏在他們身邊十幾年,早已經下了殺心。而且,早就設計好了每一個細節都如此完美的謀殺計劃。以至於最後他一旦出手,誰也來不及,也無法阻止。
“還有一個問題。”在回答了上一個問題之後,為首的警察沉吟了一下,繼續問道:“之前你提到於濟海的時候,一直用於濟海,或濟海這個名字。而不是用於勳良這個人所共知的名字,這是為什麽?你和他見麵的次數並不多,兩人的關係……是個什麽情況?”
種緯聽得出來,這名警察問話的焦點還是在他和於濟海的關係上,但是在問話的措詞上明顯注意中立和保持平和,顯然並沒有指責他的意思。
種緯又把自己當初和於濟海相見,聽他跟自己講起他的身世向幾名警察講了一遍。他在講述中也盡量保持著平和客觀的態度,沒有加雜個人的主觀和判斷內容。但他也承認,在了解了於濟海的身世之後,他確實對於濟海起了同情之心。這是事實,他沒法否認。
而在後期向專案組匯報的過程中,他已經把這個問題講清楚了。專案組長也在某種環境下,使用過於濟海這個名字,也算是對於濟海這個人的一種承認和尊重吧?所以說,雖然是一個小小的名字的變化,實際上也反應了整個專案組對於濟海這個人的承認和認可。
話又說回來,在這個問題上專案組,甚至專案組長也是挺無奈的。由於這個案件極為特殊,而且案情複雜,時間緊,任務重。專案組從上到下都想著盡快破案,完成任務。與此同時,專案組還要麵對埋伏在警隊內部的奸細的破壞,提防泄密等情況的發生。在這種情況下,又在印證了於濟海的身世以後,專案組自然也就忽略了於濟海這個人這十幾年來所累積下來的心理問題。
實際上在說到專案組和警方內部內奸的問題時,種緯注意到兩名本地口音的警察臉上的尷尬之色非常的明顯。顯然他們在麵對這個問題的時候,感覺都不是那麽很自在。如果不是由於警隊內部出現了內奸,濱海黑惡勢力又怎麽能發展到如此地步?又怎麽到最後出現這樣讓人無法言說的結局?
尷尬也要繼續,尷尬接下來的話還是要繼續問,隻不過濱海本地的兩名警察問話的時候都比較少,顯得很謹慎似的。
再問一個問題。為首的警察繼續問道:“當時於濟海在啟動電網電死老和杜海榮的時候,是有一段時間的,你那時手上有槍,為什麽不開槍打死於濟海?畢竟這是在製止殺人呐?也算正當防衛的。”
聽到對方的這個問題,種緯想了想,忽然反問道:“如果是你們在場,你們會開槍嗎?”
說著話,種緯把目光挨個向幾名警察的身上看過去。幾名警察都被種緯這個突然的反問給問得僵住了,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確實,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是他們在現場的話,他們會開槍嗎?尤其是在知道於於濟海的身世,知道了他潛伏在黑社會內部十多年矢誌複仇的經曆後,這個槍並不是那麽容易開的。幾名警察想明白了這個問題,都沉默了下來。
“我會開槍的!”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相對年輕些的本地警察突然開口答道。
眾警察,包括種緯都把目光望了過去,眾人的目光裏都充滿著疑問和不解。
“我會開槍的。”這名年輕些的警察又重複了一遍道:“不過我會朝老和跟杜海榮開槍,反正他們也要死了,不能讓他們這麽輕輕鬆鬆的去死!”
其他三名警察聽到這名年輕警察這麽說,出乎意料的居然沒人否定和阻止。隻是那名為首的,上了些年紀的警察輕輕的歎了口氣。
“我師傅,就是上個月被打傷的那名臥底警察……”不用其他人問,這名年輕警察就說出了他為什麽打算這麽做的緣由:“他現在還沒醒呢!聽說以後醒過來的機率不到百分之一,他還不到四十歲,上有老下有小……”說到這兒,這名警察沒再往下說,眾人也都沉默了下去。
看到眾人都沉默了下來,種緯想了想,還是從下麵回答了剛才的那個問題。
實際上,從當時於濟海采取行動,到老和杜海榮兩人被電擊,總共也不過十幾秒的時間,那上遙控器也一直在於濟海手裏邊。種緯就算能夠打死於濟海,也難以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弄到遙控器,然後再成功的控製住移動中的電網。他隻是稍稍停頓了一下,就知道再也沒有機會了,自然也就放棄了選擇擊斃於濟海的解救方式。
聽到了種緯的解釋,幾名警官紛紛點頭確認。他們中的兩人當時在場,也是親眼看到於濟海主動觸電以後,人們是廢了多大的勁,搞得多狼狽,才拿到那個扔在地上的遙控器的。換成種緯當時自己一人在場,麵對心存死誌的於濟海,又怎麽可能拿得到遙控器,製止謀殺呢?
“其實,我們在這兒問你這些情況,並不是要確定你在這起案件中有什麽嫌疑。畢竟我們連筆錄都沒做的,如果真的懷疑你,就不會在這兒這麽問了。”為首的警察意識到此刻的情形有點尷尬,主動向種緯解釋道。
“我明白!”種緯不帶一點情緒的回答道。
“不管怎麽說,謝謝你!”正在這個時候,年輕些的警察忽然插了句話,連為首警官示意他不要說話的動作都裝做視而不見。
為首的警官也有些無奈,年輕警察既然把這話都說出來了,再想攔回去也不可能了。但他這番話至少改變了一些他們和種緯的關係,讓雙方的談話似乎融洽了一些,這也算是件好事吧!
“這樣,咱們再問點別的。”為首的警官笑了笑繼續對種緯道:“於濟海臨終……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就是那句:記著我對你說過的話,就什麽意思?他對你說過什麽?”
“他說過我還年輕,別的還好,就是容易太相信人。告誡我要想走得更遠,就不要輕易相信別的人。”種緯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
“就這些?”為首的警官很意外種緯的回答就這麽簡單,思考了一下卻沒往下深問。
問話還在繼續,四名警察雖然和種緯的關係還算融洽,但他們顯然是帶著任務來的,即便問不出什麽來也一直纏著種緯問這問那。哪怕種緯疲態盡顯,他們幾個也哈欠連天,也依然沒有終於問話。隻是問到後來,這種所謂的隔離審查倒像是變成了朋友之間的聊天活動,五人很隨意的說著話,倒沒有一點劍拔弩張的意思。
隻是當警察們問起種緯都經曆過什麽實戰案例的時候,種緯想也不想的就以保密原則為由拒絕了。隻是告訴四名警察自己參加過不止一次實戰任務,也在實戰中擊斃過殺人凶徒就是了,具體的則一概不講。至於自己的理想、夢想什麽的,一些不礙事的問題,種緯倒是講了不少。
所謂的審查進行到最後,已經完全進行不下去了。人心換人心,幾個小時的談話下來,幾名警官也對種緯留下了相當好的印象,慢慢的大家開始無話不談。話題也由一開始沉重的審查問話,慢慢演變成了聊天吹牛打發時間。看得出來,這些警察還在等上級的命令,沒有命令下來,他們的審查不能算結束。
就這樣一直拖到了天亮,然後又由警方的人送來早點,眾人就這麽在屋裏吃了。負責審查工作的為首那名警察見確實也無話可問了,出去轉了一圈象是去匯報了工作。等他回來後便告訴種緯:他可以睡覺休息,也可以看電視,就是暫時委屈一下不能離開這間房子。隨後,幾名警察也開始輪番休息,但同時總有至少兩個人陪著種緯,不讓他有單獨活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