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天字號房
一想到楚楚,種緯自己都被自己內心裏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怎麽會想起那個丫頭來?那個刁蠻的家夥,在演出的那天把自己整得好慘。要不是自己參加這次任務,他就是戰友們的笑柄了。隻是——自己在心裏並不厭煩她,隻是對他的刁蠻有些不滿。
想到這裏,種緯忽然意識到自己有點走神,他趕緊把自己的思想給拉了回來。正在這個時候在喧囂的音樂聲中,他忽然聽到身邊的牛柳重重的呼吸了幾聲,顯然牛柳對這個環境有點不適應。畢竟牛柳是從農村環境裏出來的戰士,平時哪裏接觸過這些,這視覺衝擊力的確有點大。
種緯見狀貼近牛柳,低聲說道:“表麵上挺漂亮的,可都比不上楚楚,是吧!”
牛柳先是一楞,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知道種緯此時這麽說是在幫助他。隨即便跟種緯輕鬆的笑了起來,一下子把剛才的緊張情緒給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你們笑什麽?”走在他們兩人後麵的老四看到了,好奇的問他們兩人道。這家夥對種緯和牛柳兩人格外的熱情,估計是國勇超和種緯的槍法給他的印象太深了。而國勇超那邊是鐵著臉不給他任何機會,他也隻有向種緯這邊表達點親近的意思了,未嚐沒有存著向種緯學幾招的心思在裏邊。
“沒什麽!我在說他以前見過的一個相好,比這些強!”種緯隨便一句話把這件事遮了過去。
“兄弟,豔福不淺啊!”老四一聽種緯說起牛柳的女人,當時就把他們兩個當成了自己的同道中人,瞪起眼睛故做驚訝的祝賀道。
牛柳不太願意和老四他們深度交流,淡淡的笑了笑便繼續走在前頭。老四隻當是這些毒販的馬仔小心,倒也沒做他想。
前三個人出來,那些等在那裏待選的美女都不太熟悉。包括老四也是偶爾有人帶著才來這裏,這裏認識他的人也沒幾個,所以這些女子還繼續朝著他們放電。等第四個人,也就是忠哥出現在眾人眼前時,那些飄蕩在空中的電眼媚光一下子就都消失了。
誰不認識忠哥啊!這個場子就是他開的。上次有個正當紅的外地女子想換一家場子,人都已經到了火車站了,硬是被忠哥帶著人給弄了回來,把腿都給打斷了。聽說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忠哥倒是派了人去照顧她。不過那可不是忠哥發什麽善心,等她傷好了還是要用自己賺的錢還忠哥的醫療費的。
能在這個地方幹半截就走的,要麽是姿色不行,始終紅不起來的;要麽就是身體出了問題,想幹也幹不了的。凡是那些當紅的女子,想中途跳槽,或者想直接玩消失的,被忠哥他們抓到,都少不得一頓棍棒教育。
真要想走的,還不如找個家裏人生病的借口請假或者辭職,那樣頂多才損失一個月的工錢和水錢而已。對於這些輕輕鬆鬆月收入上萬,甚至幾萬的女子來說,少一個月的錢,這點損失她們還承受得起。
當然,這裏講的收入水平是九十年代的,那時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到千元。而這個時候,這些混跡於夜場的女子幾天的收入水平,已經是那些普通打工者一個月,甚至幾個月的收入水平了。
一見忠哥出現,這些女子們一個個的都噤若寒蟬。隻有一個在前台領班的女子見狀,趕緊迎了上來道:“是忠哥啊!這些都是忠哥的朋友嗎?”
“是,阿玲在嗎?”忠哥擺出了一副冰山樣的派頭,冷著臉問道。
“在,在,”這個女了連聲答應道:“我去給您喊。”
“不用,天字號的給我們安排一間,然後讓阿玲過來!”忠哥直接命令道。
“好!天啟應該留著呢!我帶您去。”這個女子不敢多話,帶著眾人往裏走去。
這一層的夜總會有兩個大廳,分別對應著兩組電梯。從電梯出來的人,先會經過所謂的“四季花庭”,在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子們的注視下走進大廳。沒經驗的就會從這裏直接選人,然後就會被引導進自己的包房了。真正懂行的老手,一般理都不會理這些整天等著人挑選,卻總是排不上號的,而是進了包房後主動點相熟的女子,或把當值的領班喊來讓她帶人來慢慢挑選。
兩個大廳裏都有一些不間斷的音樂或者歌舞的表演,隻是這些表演的演出質量都不是很高,隻有參加演出的女演員的服裝才是最大的亮點。一些零散客人會在這裏與女服務員拚酒玩骰子,時不時的再到舞池裏去舞上一曲,等感覺時機到了便會該去哪兒去哪兒。
種緯他們這夥人不假辭色,像一陣風似的穿過大廳,直接往天字號包房走去。這裏的包房分為天地人三等,天字打頭的最為豪華,環境最好,消費也最高。地字打頭的稍差一些,人字打頭的就更是隻服務於那些偶爾來的小夥客人的了。
一路走來,在大廳裏忙碌的男女服務員們一見是忠哥帶人來的,便立刻讓到一邊垂手侍立,不論男女一個個都恭敬得很。一些外來的散客不知道忠哥的身份,也被他們身邊陪酒的女子提醒,遠遠的讓開了路,眾人順利的進入了掛著天啟字號的包房。
天字號的包房確實極為豪華,整間房間全部用的是石材和實木裝修的。別的不論,單單這些裝修的材料就價值不菲。在一些金屬構件上,又多是采用了大量的銅材裝飾,頗有種皇家頂級的儀式感和尊貴感。
隻是種緯一進這間包房,立刻就又聞到了那股桂花和香煙混合的味道。而且這間房間裏的那股味道更濃,也更真切,甚至比在培訓的時候聞到的那股味道更重。種緯知道,這是這間房間裏邊長年有人吸毒留下的那種味道。由於時間太久,氣味兒太濃都已經滲透進牆體和家具裏麵去了,想清除都已經很困難了。
眾人在雕花工也繁複無比的歐式真皮沙發上一落座,便立刻有服務員送來了各色飲品和水果點心等物。接著,穿著暴露幾近透明的包房公主也笑語嫣然的進到房間裏,先跟忠哥和在場的人打過招呼,然後便打開了包房內的音響,放起了音樂。
由於眾人還要談事情,所以也沒人點什麽勁爆的曲子,隻讓公主隨便放了幾首輕鬆的曲子,老山便塞給了那個公主一遝鈔票把人趕出去了。看那個頂多十七八歲的公主出門的時候,撅著嘴有點不滿的樣子,眾人就知道這裏的這些所謂的公主們的想法還是不少的。
“忠哥威風得緊啊!”老山敬了忠哥一杯紅酒,隨口開玩笑道。
忠哥聞言哈哈一笑,道:“對這些女人就得這樣!女人嘛,是越寵越來勁,越寵還越看不上你。就像三國的劉備,連著扔了幾回老婆,可女人不照樣往上倒貼!”
“有道理!你們兩個小子聽見了麽?別把女人當回事!有錢了,將來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明白麽?”轉過頭,老山便擺出一副大哥樣兒開始教訓種緯和牛柳。
種緯和牛柳兩人也沒法接話,隻好咧開嘴笑笑,便坐在那兒靜靜的等待著。
正在這個時候,包房的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了。
不過門外的人似乎很小心,隻把門恰到好處的推開了一道縫。這茁壯成長既可以讓門裏麵的人及時注意到,中斷重要的談話,又不會讓門外的人聽到屋裏人說話的聲音,保證了屋裏眾人說話的內容不會泄露出去。這其中的度,想要恰當的把握也真是一門技巧。
看到門外有人,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的種緯和牛柳兩人迅速的站起身來,右手自然放到裝槍的口袋裏,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與此同時,老山和忠哥的談話也立刻就停止了。忠哥對著門外喊了一聲“進來”,門外便應聲伸進來一顆妝容精致的女人頭來。
門外這女人一探頭進來,立刻就看到了像門神似的種緯和牛柳,她當時就被他們兩人身上的殺氣嚇了一跳。不過這女人顯然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她明顯一楞後,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對著種緯和牛柳這對門神便是一個春風化雨般的笑容。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種緯和牛柳知道對方是忠哥允許進來的,應該就是那個叫阿玲的女人了。兩人向兩邊一側身,把門口給讓了出來。這個女人衝屋裏的眾人嫣然一笑,衝著坐在主位上的忠哥甜甜的叫了一聲“忠哥”,接著一閃身便款款的走了進來。
這個女人和忠哥顯然關係不一般,一進屋便直奔忠哥的身後。忠哥坐在那兒動也沒動,這個女人的手已經很自然的按上了忠哥的肩膀,替忠哥按摩了起來。
“阿玲,這是山哥!”忠哥替老山介紹道。
“山哥,您好!”阿玲反應極快,一聽忠哥介紹,馬上甜甜的和老山打起了招呼。
“這是阿玲,這裏的媽媽桑。”忠哥為老山介紹道。本來媽媽桑這個詞是日本形容上年紀婦女的稱呼,但到了中國後慢慢演變成了老鴇子的代名詞。阿玲的年紀也就在二十六七歲左右,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和媽媽桑其實根本搭不上邊,但實際幹的工作卻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