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辦事規矩
最關鍵的是,一旦牛柳失去了軍人這塊金字招牌,又怎麽應付家鄉那幫無法無天的家夥?當初自己和牛柳兩個人表明了身份,那幫家夥還敢調動部隊去呢!現在牛柳脫了軍裝回去,還不知道當地的那些土豪會怎麽收拾牛柳呢!收拾牛柳還好,牛柳有辦法,有手段。能打就打,不能打,跑了就是。可牛柳的家人呢?老老小小的,怎麽辦啊?
自己遲一年報考軍校,也應該可以考上。可牛柳再想遲一年保送軍校,可就再也沒機會了。雖說自己不是什麽成人之美的君子,但幾年的戰友情還在。如果能夠幫到牛柳一點的話,自己也會覺得心安呐!
“謝參謀,我決定了,大不了明年再考唄!”種緯下定了決定道。
“嗬!?大不了?種緯啊,你說的輕巧!不是我不提醒你啊!你知道現在什麽形勢麽?隨隨便便就說個明年再考,這一年一年的形勢變化可快著呢!有句話叫做夜長夢多,你總知道吧?”看到種緯終於做出了決定,謝參謀驚歎之餘卻又有幾分心安的意思。
“不說別的,就拿大佐和狗排他們兩個拿的一等功來說吧。一等功呐,那是什麽?那都是可以直接提幹的硬指標!”謝參謀帶著點神神秘秘的表情對種緯說道,有些誇張的表情把種緯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們倆能不知道嗎?可為什麽兩人都沒用呢?”
“當然,狗排的那個一等功是不太好用了。也算他自己作的,後來又碰上個張彪給他丟那麽大人,他的事兒咱就不說了。”謝參謀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繼續說道:“可人家大佐那一等功呢?人家根本就沒打算在咱們特警團用!人家拿那個在地方上換職位了。那不也也挺的麽!再說,人家有個幹爹得養,人家總不能在部隊呆一輩子,一直給馬老爺子在部隊養老送終吧?再者,人家想得透透的,得個一等功那麽不容易,就算換個提幹又能提多少?就算眼下留部隊了,將來怎麽樣?不也一樣留不住麽?現在辦點事多難?辦事兒都得講規矩的。現在是留在部隊了,可那又怎麽樣?將來不一樣還得轉業麽?”
盡管謝參謀沒明確說左震和國排長兩人的一等功為什麽沒用,但種緯也從謝參謀略有些隱晦的敘述中,體會到了部隊也不是完全簡單的一片淨土。
謝參謀一邊搖頭一邊歎息道:“是,你想拉牛柳一把,這個我完全理解。你們一塊兒好幾年了,兄弟情誼嘛……唉!不說了,我這也就是和你,和別人我提醒都不提醒。”
“哎,對了!那個女護士到底是什麽人呐?她怎麽這麽關心牛一兵的事情呐?”剛才在車裏謝參謀就問過這個事情,隻不過當時種緯沒回答這個問題。謝參謀也知道種緯可能是回避車上的幾個戰士,所以也就沒往下再追問。
現在隻有種緯和謝參謀兩人在場,種緯也就不再隱瞞,把他和李護士商量的內容和盤托出了。包括李護士可能對牛柳有些意思的事情,也告訴了謝參謀。
聽到這個李護士可能對牛柳有意思,謝參謀臉上的表情豐富得緊:“牛一兵這小子,命裏有貴人相助啊!說不定這事兒還真有的成。”
“為什麽啊?”聽到謝參謀這麽說,種緯也有些好奇。
“嘁,這就是你沒見識了吧!那是什麽醫院?軍區醫院!沒點道行想進去軍區醫院可不大容易!”謝參謀露出一副很事故的表情道:“你還不知道吧!軍區醫院對軍內用的人和對社會開放用的那部分人,可不是同一撥人。對內用的,那都是技術最好的,能力最強的。對外的那部分,都是路子最硬的,技術嘛……反正領導看病的時候是不敢用他們的,嗬嗬。”
說到最後,謝參謀也及時的住了口,沒再就這個問題繼續講。如果繼續講的話,還不知道他會說出些什麽來。
“反正我隻能說,這個李護士既然能在軍區醫院幹,就絕對不是個普通人,說不定真是牛一兵這小子的貴人。就憑她對軍校這點事門清兒的這意思,這事兒成的麵兒還真夠大。牛一兵這也算是因禍得福,痞極泰來了。當然,要論起來,你才是牛一兵的第一貴人。你要不是幫著牛一兵推這個事兒,她一個護士本事再大也伸不到咱們團裏來。”謝參謀說起這些事的時候顯得很社會,看起來倒像個做生意的掮客。
種緯也許是受父親的影響,另外也是接觸社會方方麵麵的情況比較少,或者他對部隊也有著相對理想化的認識,所以他對謝參謀表現出的這番事故和圓滑表現得很不適應。尤其是謝參謀談到戰友情誼的時候,流露出的那種類似生意人似的神態,更讓種緯的心裏感覺很不舒服。
再三確認種緯真的想幫牛柳辦一等功和保送軍校這件事後,謝參謀終於轉向了正題。
“一等功和保送軍校,這兩個事兒實際上是一個事兒。一等功,相對好辦一點兒。關鍵是咱們團上報情況,地方警局配合提供材料。隻要能證明牛一兵在那次任務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是為了救戰友而受傷的,這個一等功拿下的可能還是挺大的。”謝參謀認真講著這裏麵的程序道:“當然,這裏麵也要有你個人的證明材料,證明牛一兵在危急時刻救了你。不過,這可影響你種班長英明神武的偉大形象的啊!”
說到最後,謝參謀還跟種緯開了個玩笑,弄得種緯哭笑不得。不過種緯可不知道,因為他這次關鍵的證言,這起案件的抓捕過程後來被當成了一次失敗的反麵案例,成了國內特警處突的必學案例之一。若幹年後,這個案例甚至還被搬上了銀幕。隻不過整個抓捕行動本身已經被改得麵目全非,扮演種緯的演員也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智商有些偏低的家夥。
“一等功報上去,就看軍區怎麽批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批下來的可能還是很大的。畢竟象咱們團這樣,經常出這種類型任務的部隊可沒幾個,什麽時候領導也都需要幾個典型的。”謝參謀繼續一步一步的替種緯講解道。
“不過,這第二步嘛,麻煩就大一點了。”謝參謀用帶著著憂慮的神情繼續講道。“一等功不好拿,這誰都知道。可二等功,三等功可就不好說了。平時整個訓練標兵,搞個什麽發明創造之類的,情況可就複雜了。可二等功想拿保送的,每年可也有不少呢。這樣,這一步的競爭對手自然可就多了。”
“可是呢?用咱們團長的話說:辦法總比困難多不是!”謝參謀臉上的表情越發得古怪了起來道:“這第二步啊,我估計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使不上勁兒了。就是咱們團長,那作用也不大的,關鍵是師裏得有人能使上勁兒……”
看著謝參謀那神秘兮兮的表情,種緯開口問道:“怎麽使上勁兒?”
“這個嘛?”謝參謀臉上神秘的表情更濃了幾分,他說道:“那就看這個李護士有多大道行了。她不是和牛一兵對上眼兒了麽?關鍵就得著落到她身上了。”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種緯再沒社會經驗,也算明白了個七八分。一等功也好,保送軍校也罷,特警團是第一道關卡。隻有得到了特警團上下的支持,這件事才能開頭。等這兩件事辦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特警團諸位可就沒什麽用了,關鍵就看上層的運作了。至於怎麽運作,那卻不是種緯這個層麵可以了解的事情了。
盡管種緯心裏還有些疙疙瘩瘩的,但種緯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這個事兒對牛柳非常重要,可以說是關係到牛柳一生的一個重大機會。
“這樣,我先跟團裏打個電話透透風,你也跟你們連長說一下這個事兒。等他們電話回過來之後呢,回頭咱們下午再碰一碰。如果順利的話,下午或者晚上咱們去找那個李護士一趟,聽聽她到底有什麽說法。如果一切順利,咱們就按部就班的往下走,你看怎樣?”謝參謀的思路很清晰,很快便把大致的思路定了下來。
“哎,不過種緯,咱們醜話放前麵。”謝參謀不放心,說到最後又強調了一下這件事對種緯的影響:“牛柳的事情隻要一開始辦,你今天考軍校就算是報銷了,因為你得給他把名額讓出來啊。萬一牛柳的事情要是辦不成呢,你也別怪我。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就怕到時候牛柳的事情沒辦成,回頭你今年考軍校的名額也沒了,那可是有點雞飛蛋打了。”
“沒事!這個險值得冒,這關係到牛柳一輩的事情!”種緯已經打定了主意,根本沒把謝參謀的提醒當回事。
謝參謀和種緯把電話打回了團裏,分別向自己的主管領導匯報了牛柳這邊的相關情況。團裏倒是對這個事情挺支持的,具體的事情就委托謝參謀具體去經辦了。而一連這邊就更爽快了,連長高俊嶺甚至直接就去翻看了牛柳的私人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