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縮編風聲
說完這句話,國勇超轉過頭來對著種緯道:“蟲子,好好學吧!多好的機會,我都嫉妒你。”說完這句話,國勇超非常意外的朝吳師傅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轉身走了。
“這小子,倒是個光棍脾氣。要是早幾年遇見他,說不定還能教他幾招。”看到國勇超毫不拖泥帶水的走了,吳師傅也禁不住感歎了一句。
種緯還如往常一樣繼續和吳師傅學藝,然後在淩晨四點左右偷偷潛回宿舍休息。
天一亮,國勇超就找到目前負責全連工作的指導員黃磊和副連長梁永超,要求把他和種緯的鋪位搬到原來左震和槍王馬長坤的宿舍去。自從左震轉業帶著馬長坤離開之後,那間房就是連隊的文書一個人在住,實在是有些浪費。
至於國勇超和種緯搬到軍官宿舍暫住的原因,國勇超說是打算在自己轉業之前把自己掌握的軍事知識和想法,以及一些實戰案例,都讓種緯幫著整理出來,留在一連。也算為自己在一連呆了十餘年的生活做個總結,同時也為一連留下點東西。
對國勇超的這個想法,黃指導員和梁副連長兩人自然是舉雙手讚同。
在軍事素質上,國勇超那可是全團的翹楚,一連除了高連長就得是他了。如果不是國勇超自己出了問題,他鐵定會繼續留在一連的。如今高邊長病倒,在軍事訓練方麵黃指導員和梁副連長雖然也可以繼續組織軍事訓練,但在軍心士氣這方麵卻明顯有些不夠,也有些鎮不住局麵的意思。
但隻要一連有國勇超他在,那就相當於一連在軍事訓練上有了根定海神針。在國勇超的配合管理下,現在一連的軍事訓練局麵還是穩得住的。不管是一連的哪個兵也不敢翻出天去,其他連隊的牛人在一連的人麵前也不敢炸刺。
可是國勇超的轉業申請已經遞上去了,批下來也是早晚的事情。國勇超能有這份心,為自己離開一連之後的事情早做打算,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這份資料整理出來,不管是為將來一連的軍事訓練和實戰戰術做參考,還是培訓出幾個類似於種緯這樣的軍事素質出眾的士兵,都對一連的工作開展有著莫大的好處,他們自然會大力支持。
而轉過頭來,等國勇超和種緯搬進這間兩人間宿舍的時候,國勇超便關上門對種緯說道:“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麽多了,我不知道我還能在這兒住多久?但跟我住在這兒,晚上出去的時候總歸是方便些。省得在大宿舍裏偷偷摸摸的,回頭再讓人發現了,對你也是個麻煩。至於整理我口述文件的事情,讓周紹文和張守軍那些人幹,對他們也是個提高,你最後抓總就行。”
說完這番話,國勇超認真的望著種緯說道:“種緯,我隻能幫到你這裏了,老爺子手裏有好玩藝兒,千萬別錯過嘍。好好學吧!多好的機會!你將來肯定會前途遠大的,將來功成名就的時候,別忘了你還有過這麽個排長就行。”
有了國勇超的幫助,種緯每天晚上出去學武也就方便了不少,至少不用操心如何偷偷摸摸的潛出宿舍而不被發現了。現在他隻要推開窗戶翻出去就可以,隻要不被夜巡的人發現,就什麽問題都沒有。實際上,夜巡的人都是有固定時間和固定線路的,自然防不住種緯這個熟悉軍營中一切的精英。
國勇超已經是確定要離開軍營了,隻是具體的離開時間卻一直沒有下來。在這個時候,他樂意出來帶帶其他的兵,整理整理軍事訓練的經驗和想法,自然是深得全連官兵的一致好評。
白天,國勇超會帶著幾個他篩選出來的班排長,指導他們的軍事訓練,把自己的理解和想法毫無保的教給大家。到了休息的時間或晚上,他又會領著一幫人整理他的軍事訓練心得。國排長所做的這件事,對很多人都有利。不管是對一連全體,還是對某個不特定的人,將來都是受益無窮。
六月,牛柳回來了一趟,拿走了他的私人物品。
牛柳是坐著軍牌奧迪回來的,不過開車送他來的人把車停在了軍營門口,根本沒開進軍營,所以種緯他們也不知道開車送牛柳來的人是不是那個李護士。
雖然牛柳的肩章還沒有變成軍校生才有的紅牌,但他的身份顯然已經和普通士兵有所不同了,他注定將會走上另外一條道路了。
據牛柳講,他現在的傷情已經全都好了。右眼的視力在1.0以上;左眼的視力雖然差一些,但隻要注意的話還會持續恢複的。眼下牛柳將要參加一個集團軍組織的狙擊手培訓班,等培訓班結束,他就要直接去軍校報道了。
用牛柳的話講,他這眼睛以後恐怕也隻能用狙擊步槍了。隻是牛柳開的這個玩笑似乎一點也不好笑,圍著牛柳的戰士們沒一個笑出來的。至於牛柳怎麽會獲得團裏推薦參加狙擊手培訓班的事情,戰士們都很默契的沒有問。
大老遠的回來一趟,牛柳還給大家帶來了不少的禮物。雖然從態度上大家彼此還算熱絡,但暗地之中人們卻感覺彼此生分了不少。
就比如周紹文,他就明顯有些看不起牛柳,對牛柳遞過來的禮物視而不見,連碰都沒有去碰。他這一帶頭,三班的其他新兵老兵也有些不知所措。最後還是種緯替大家把東西接過來,然後給大夥派發了下去,才緩解了這個尷尬。
等送牛柳走的時候,眾人看著牛柳走出軍營的大門,登上那輛軍牌奧迪。這時人們才看到,坐在那輛軍牌奧迪裏的司機正是李護士,她甚至還大大方方的搖下了車窗,衝戰士們揮了揮手致意。
直到牛柳走遠,種緯才訓斥了周紹文幾句,說他不該對牛柳擺臉色。大家畢竟都是一個班裏的戰友,牛柳有了發展前景應該為他高興開心才對。誰料,一向對種緯言聽計從的周紹文卻出人意料的反駁了種緯。
“是,他牛柳救了班長你一次。可那是他該幹的啊,他作為第三突擊手不就應該保護和支援前方戰友的嗎?他為什麽不在第一時間把最後那個毒販直接打死?還讓他有引-爆的機會?”周紹文憤憤不平的對種緯說道。
“閉嘴!誰都會犯錯,誰也沒辦法完全不失誤。我是輕視了那個女人,牛柳就不能輕視那個毒販了。更何況毒販的狠毒你們不知道?連燒紅的炭都敢吃的人,挨一槍那麽容易死。這誰也想不了那麽周全的。”聽到周紹文敢反駁自己,種緯出言斥責道。
“可是班長,本來今年就是你考軍校的時候了。可他這事兒一出,班長你讓了他,我無話可說。可班長你咋辦?現在高連長已經走了,國排長也要走。搞不好哪天特警團團長都換人了,到時候誰還記得班長你做過的這些事?明年的軍校怎麽辦?”周紹文替種緯抱著不平道:“還有,我看那個李護士本來就是有來頭的。說不定就是他們兩個狼狽為奸,我看牛柳那眼睛的傷未必有那麽重……”
“住嘴!去操場上跑五公裏!”種緯一聽周紹文如此詆毀他昔日最好的戰友,當即發怒了。看到種緯真發脾氣了,周紹文倒是不敢再跟種緯爭辯了,氣哼哼的轉過頭去跑五公裏去了。
扭過頭來,軍牌奧迪漸行漸遠,種緯似乎也覺得他和牛柳之間的戰友情誼也被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也在漸行漸遠。
袁團長確定要離開特警團了。其實他離開特警團的原因並不簡單,表麵上看是和上級領導發生了衝突,但實際上內中的原因卻要複雜得多。
在袁團長離任前,高連長被升了副營職,繼續留在部隊治病。因為他的病情還是比較嚴重的,因此回戰鬥連隊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上級給他安排的新去處是一個正營級的後勤單位,高連長將去擔任未來的主官。
也就是說,等高連長的病完全好了以後,他才會去那裏上任。而那個正營級單位目前隻有一個副職代管。這也就意味著等高連長過去之後,他一旦熟悉了那裏的工作,他就是那個正營級單位的一把手,未來也肯定會被提營職了。
這算是袁團長離開特警團之前,為自己的老戰友和老部下辦得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而關於特警團的其他動向,卻是袁團長已經無法影響到的了。
軍中敗類事件造成的影響還要持續,除了相關單位的一幹責任人被抓捕被撤職之外,對部隊內部的整風和整治行動也在繼續進行著。
由於九十年代國家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因此軍隊就在這個指導思想和大背景下做出了很大犧牲。而隨著這次軍中敗類事件發生,迫使上級再次把目光盯在了部隊的編製人數和結構上。很多領導認為,在京城周邊擺放這麽多戰鬥部隊實在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