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二章 營門惜別
一連是第一個被搜查的連,一排三班是第一個被搜查的班,而種緯則是第一個被搜查的士兵。
在周少將的監督下,在團連排領導的見證下,種緯把自己的被子和櫃子裏的東西都拿了出來,讓專案組的人隨便看,隨便搜。至於那張名片,他第一時間就把它交到了專案組的那名中校手裏。至於專案組的警察們,這可是特警團的宿舍,你們想進來搜查?你們也配!他們隻能守在宿舍外,等候著第一時間的消息。
種緯的櫃內的物品比較簡單,除了大家都一樣的洗漱用呂和換洗衣物外,就是一些私人信件和書籍了。至於那些書信,主要就是種緯家裏,以及楚楚來信,隻要不上綱上線的研究,都不算事兒的。至於這些書籍都是軍事方麵的書籍,有幾本是轉業的軍官們送給他的,有的是他在團部軍人圖書館借的,還沒來得及歸還。
種緯的私人物品全被擺了物品,搜查的軍官們很快就發現了一件引起他們注意的東西,一名軍官指著一個卷軸問種緯道:“這是什麽?”
“字畫!”種緯答道。
“字畫兒?軍人還玩收藏啊!真有雅興啊你!打開!”不但這句軍官,在場的一些軍官都興奮起來了。字畫意味著什麽?錢啊!如果是名家作品的話,那就是錢呐!一個普通士兵哪來那麽多錢?肯定有事兒啊!
種緯無奈,和一名專案組的軍官一起打開了這幅字畫。
“剛健?!好字!”一眾軍官,包括周少將也都湊上來看這幅字畫。不過仔細看看,這幅字畫顯然是新的,並不是什麽眾人希望看到的古董。
“天行健 君子以自強不息……’周少將還在認真的往下看著,直到他看到了這幅字的落款兒……
“哎!這,這是李主席的字?!”等他看明白落款的姓名後,周少將明顯吃了一驚。
“什麽李主席?”帶隊搜查的中校一看周少將這個反應,也好奇的追問道。
周少將看了他一眼,卻沒回答他的問題,讓這個中校碰了個軟釘子。
“小家夥兒,這幅字哪來的?”周少將對種緯說話的語氣變了,帶上了些親切的味道。
“報告首長,這是我在京城出任務時,一位老領導送的。”種緯規規矩矩的回答道。
“是李主席親自送的?”周少將一聽這個,馬上追問了一句道。
“我隻知道那位老領導姓李,他是委托他的秘書送給我的。”種緯繼續解釋道。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那個周少將提到的李主席是什麽主席。沒辦法,現役軍人看電視少,新聞媒體能接觸到的也就那麽一點點,哪裏知道很多軍營外的事情?
“周將軍,這李主席是誰啊?”那名專案組的中校搞不清楚狀況,隻好拉下麵子湊近周少將問道。這回周少將倒沒再駁他的麵子,貼著他的耳朵說了句什麽,這下這名中校立馬不吱聲了。
“收好!這個可是好東西!”周少將笑了笑,吩咐種緯和那名配合搜查的軍官把這卷字畫收了起來。
“這雙鞋,是你的麽?”正在這個時候,有一名軍官又從種緯的櫃子裏發現了異常!
“是!”種緯的回答異常的簡單。
“你的?你在哪兒買的?花了多少錢?”這名軍官追問道。
“不是買的,人送的,不知道多少錢!”種緯回答道。引起這名軍官懷疑的那雙鞋,正是當初那位老領導送給種緯的那雙名牌鞋。
“送的?你知道這鞋值多少錢麽?”那名軍官托著這雙鞋問種緯道:“這鞋國內可是買不來的,這得拿著外幣在國外買,這麽貴的鞋誰會送你?”言語之中,這名軍官已經起疑了。
“和剛才那幅字畫兒一樣,也是那位老領導送的。”種緯繼續答道。
“嗬嗬,老領導怎麽那麽看中你啊?什麽都送你?和你是沾親啊,還是帶故啊?”對種緯最不客氣的那名少校也跟著起疑了,毫不客氣的追問道,語氣中滿是諷刺的意味。
“不沾親,也不帶故。”種緯冷冷的看了那名少校一眼道:“那是因為當初京城發生了飛賊盜竊案,我被選調去複原現場。在表演徒手上高牆的時候,我的軍鞋鞋帶斷了,所以那位老領導才送了我一雙鞋,當時並不知道這雙鞋的價值。至於送字畫的事,是因為老領導看我軍事素質不錯,想讓我去他手下工作,我拒絕了,老人家這才送了我一幅字。”
說到這兒,種緯在團部的幾名軍官中一找,正好看到謝參謀正看著自己。於是他轉向謝參謀道:“謝參謀當時也在場,他可以為我作證。”
“對,我證明,有這件事。送鞋的時候我在現場,送字畫兒的時候我已經回來了,但也聽人說過。”謝參謀一聽種緯把他說出來,立刻站出來替種緯作證道。
“上個牆領導就又送畫又送鞋的,這好事兒我怎麽沒趕上!”其他人沒說話,偏偏那名和種緯有些矛盾的少校嘴上不怎麽客氣。
“我是徒手上四米以上的高牆,我們團和京城特警團兩個團,隻有我一個上去了,你可以嗎?”種緯到底是年輕人,聽到這名少校一直咄咄逼人的說話,火也頂上來了。
“吹吧!四米以上的高牆徒手上?你要能上去,我把這靯吃了!”那名少校不甘示弱,當即和種緯頂起了牛。
種緯聞言,冷冷的望著對方那名少校。那名少校剛才吃過了種緯的虧,心裏一直記恨著種緯,見種緯看他,他也冷冷的回望了過來。
種緯心裏憋了一股勁兒,見對方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種緯直接坐到床板上換上了那名運動鞋。那雙運動鞋種緯平時很少穿,保存得很好很幹淨,今天種緯要用它給自己,也給特警團爭口氣了。
“幹什麽呀?這質什麽氣啊?你的事兒還沒完呢!你先解釋一下這幾篇文稿怎麽回事吧?這都是軍事資料啊!還是特戰訓練方麵的,就這麽放在櫃子裏,還有點規矩嗎?”那名中校明顯是在為那名少校撐腰,直接點著幾份從種緯櫃子裏搜出來的文件問道。
壞了!把這幾個要命的東西給忘了。這幾份文件一份是王政委讓種緯幫助翻譯外文資料的翻譯底稿,一份是國排長走之前留下的訓練心得,還有兩份是種緯撰寫的特戰訓練大綱,其中一份是設想,一份是已經在執行的季度訓練大綱。
按理,這些東西都不應該收在他家裏,而是應該收在團部作戰參謀那裏。可現在特警團人員編製混亂的情況下,陰錯陽差種緯卻隻能自己撰寫訓練大綱,並且在三班身上開展訓練。可這件事情若嚴格起來,那是可以按泄密論處的,就算不處罰種緯,但脫掉軍裝趕回家還是輕輕鬆鬆的。
“那個,那個訓練心得是轉業的國排長口述,種緯整理的。是我讓他按照那個安排訓練的,那兩份訓練大綱是他寫的,我也見過。”正在這個時候,連長唐學偉插話替種緯解釋道:“周將軍您也知道,我剛調來特警團時間不長,對特種作戰這塊兒還不摸門兒,所以就得讓底下人……”
“那這份呢?”那名中校敏銳的抓住了唐學偉話語中的漏洞,繼續逼問種緯道。
“那個事兒我知道,種緯留下的那是他翻譯的外軍特種作戰的翻譯底稿。原版在我那兒,這份是他用來參考,製定訓練大綱用的。”讓種緯沒想到的是,謝參謀突然站出來替他打圓場了。
實際上,種緯留下那外翻譯底稿是違規的。雖然那份文件是他參與翻譯的,但原稿上交後,底稿是應該銷毀的。這件事情如果沒人查的時候根本不算個事,嚴格起來卻又很嚴重。聽到謝參謀出言力挺自己,種緯扭頭向謝參謀投去了一個感謝的眼神。
“他一個普通士兵,怎麽能夠接觸這些東西?管得也太寬了吧!?”那名中校看到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些“證據”被人否定,繼續鍥而不舍的追問道。
“種緯同誌是三班班長,也是特種作戰訓練大綱編寫組的成員之一,所以他有資格接觸這些東西。”謝參謀繼續替種緯作證道:“原先特種作戰訓練大綱編寫組有六名參謀和軍官組成,近期由於縮編要求,有三個人轉業了,有兩個調走了,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所以……”
接下來的話,謝參謀沒往下說,可也不用再說了。這一切都是縮編鬧的,特警團很多人很多工作都亂套了,一些原來要好幾個人幹的工作,現在往往都推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就這還得不斷的做退轉人員的工作,安置安撫,組織培訓,應付檢察……工作幹不好被下麵的人罵,縮編指標完不成被上麵領導罵,要說特警團的眾軍官在這方麵沒點怨言和脾氣,那怎麽可能?
更倒黴的是這個時候又趕上了盜槍案,很多特警團的軍官們已經做好了站最後一班崗的準備了。說不定等這件案子查完,他們就會變成需要轉業安置的人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