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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梁家暗線

  不過現在種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也就不能回頭了。無論前方有什麽艱難險阻,他都得義無反顧的走下去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是種緯作為軍人和警察這兩種身份所必須學會和堅守的東西。


  不過當種緯問起那個偷渡團夥的具體情況時,梁新華非常詭異的笑了一下道:我隻不過頭兩年聽了一耳朵,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就知道之前他們想對付我們梁家的時候,他們沒能動得了我們,那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後來我安排的那幾個暗線帶回了一些消息,說是對方後台挺硬,是個省裏的什麽關係。不過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他們動不了我們,我們想動他也不容易,這事兒也就這麽過去了。


  看到種緯有些失望的樣子,梁新華笑了笑對種緯道:“阿緯哥你別著急,雖然很多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我安排的那幾個內線裏麵,有兩個這兩天正好在家沒事。我已經讓他們過來了,呆會兒我帶你去見見他們。具體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有事你們談就是。當然,我記得你們警方要保護證人的,相信阿緯哥不會忘了這一條吧?”


  看著梁新華油滑的樣子,種緯也被他氣得苦笑了一聲道:“放心吧!規矩就是規矩,不管這個案子辦到什麽地步,你和你的手下都是安全的,他們提供消息的事情我是不會泄露出去的。假如後期這樁案子有了進展和突破,說不定還會給他們頒份獎的。你作為關鍵的人物,也會有一份獎的。”


  “算了吧!我現在是保外就醫,可不敢太張揚了。不過有阿緯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梁新華衝種緯呲了呲牙,笑了笑道:“我估計他們現在已經來了,在前麵等著呢!我現在讓人陪阿緯哥過去,我現在是等閑沒事不讓出門的,我就不送阿緯哥了。阿緯哥沒事的時候經常來轉轉,多陪陪我爺爺吧。他老人家這兩年老得特別快,我看著也挺心疼的。以前我做過很多糊塗事兒,太讓他老人家操心了。我現在別的什麽都不想了,就想守著他老人家給他送終……”


  梁新華囉嗦了一陣,然後便朝院裏揚聲呼喚一聲。很快門口的耳房方向走過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看起來有些文弱的年輕人,敲了敲客廳的門便走了進來。


  “少爺,有什麽事兒您吩咐。”年輕人臉上帶著淺笑道,他雖然說的是梁山鎮的口音,但語聲輕柔文雅,一點都不讓人煩。


  種緯從這個年輕人從容的舉止和行動舉止上分析,這個年輕人應該受過很好的教育,個人修養相當的不錯。可偏偏這個人又沒有知識分子常見的傲氣,說話時連臉上的笑容和神態都讓人那麽的舒服。仿佛被梁新華呼來喚去是件很正常,也很應該的事情似的。


  “小興啊,你把阿緯哥送到前廳去,讓他和誌誠和誌強見個麵。告訴誌誠哥兩個,有什麽事兒都和種警官講,要是有隱瞞回頭我往死裏收拾他們。”梁新華剛才跟種緯說話的時候態度還算好,但等他麵對他手底下的人時,他嘴裏說出的話可就不那麽客氣了。


  “好的,少爺您放心。”被叫做小興的年輕人微笑著朝梁新華和種緯兩人點了點頭,然後側過身給種緯讓出了路,左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動作頗為自然瀟灑。


  種緯和梁新華打了個招呼,然後便當先走出了梁新華的會客廳。那個被稱為小興的年輕人則一直跟在種緯的側後方一點,很客氣的引導著種緯往前廳而去。


  種緯一路往前走著,不防就在身前身後都沒有人的時候,那個被稱為小興的年輕人忽然在他身後用低低的,隻能讓他們兩人聽到的聲音對種緯說道:“種警官,淩小姐讓我向您問好。”


  淩小姐?!種緯聽到這話後就是一楞。他把頭向側後偏了偏,但最終還是控製住了自己沒有回過頭去。他明白了,這個小興就是淩薇安排下的釘子,是借著這個機會向他表明了身份的。


  種警官放心,將來有什麽事情,我會及時提醒您的。即便是提醒不了您,我也會告訴淩小姐的。小興一邊在後麵走著,一邊低聲說著話。如果種緯能回過頭來就會發現,小興說話的時候也能夠做到嘴唇不怎麽動,顯然也是專門練過的。


  種緯很想問問小興梁新華近期的行為和動向,但想了想他又忍住了。既然是埋下的釘子,小興就應該有他的任務和價值,貿然向他打聽情況把他暴露出來就有些不值了。甚至種緯心裏剛剛升起來的找小興要手機號的想法,也迅速的被他自己給掐滅了。對方如果有事想通知自己的時候自然有辦法,既便聯係不上自己也可以聯係淩薇,這個時候自己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什麽都不做,而不是做其他任何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謝謝!”種緯一邊往前走,一邊看似隨意的答了一句話,同樣是嘴唇不怎麽動就把話給傳了出去。


  兩人走到前廳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在等著了。這兩個人皮膚黝黑粗糙,手上骨節很是粗大,一看就是在海上討生活的海員和船工。


  兩人一見種緯和小興來了,連忙站起身來陪著笑容迎接。小興則主動替種緯介紹道,這兩人就是梁誌誠和梁誌強兄弟兩個,是專門替人跑船掙錢的。種緯有什麽話自己問他們兩個就好,他不參與,他隻在側廳裏等候,等種緯問完話之後,由他來送種緯出去。說完這句話,小興吩咐人給種緯三人倒上茶,然後便關上門退了出去。


  有了小興的囑咐,梁誌誠和梁誌強兩兄弟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且這兩個人還給種緯一個感覺,那就是可算熬出頭來了。


  原來幾年前他們兩個被挑出來加入那夥幹偷渡的團夥的時候,他們隻以為這是梁老爺子的主意和吩咐,用不了多久梁老爺子就會帶著民兵,或者警察,把那夥幹偷渡的團夥給滅了。


  誰料想他們想錯了。他們在那夥蛇頭那一幹就是好幾年,到最後梁山鎮的民兵連都被撤銷了,也沒見梁老爺子和警方有什麽動作。沒奈何,他們兩個隻能繼續咬著牙幹下去,這一幹就是好幾年。


  雖然說幹這個他們兄弟賺了不少錢,梁家每年也會秘密的給他們發上一筆獎金,但他們兄弟倆始終覺得這錢拿得不安心,不痛快。要知道偷渡可是違法的買賣,萬一哪天被查獲了,他們掙的這些錢還止不定是誰的呢!一個搞不好,哥倆個進去呆個幾年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除了錢這方麵的問題外,另一個問題就是良心上的不安和安全上的擔心了。偷渡這事兒本來就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幹這事的都透著些灰色的背景和手段。在船上把那些偷渡客送出去的過程中,往往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


  一些長相漂亮的女人被蛇頭,或者是同行的船員糟蹋了那是常事。偷渡的人們往往大部分都不敢站出來說什麽公道話,個別有些膽量站出來反抗的男人往往也會被打得半死。個別運氣不好,或者上船前身體就有病的,幾天沒能交到接駁的船主那邊,很可能就會死在船上。遇上這種情況,蛇頭也隻會讓船員們把死屍扔進海裏去,從今後這個世界上就少了一個冤死的人,誰也不會替他找回什麽公道。


  再一個,在海上跑船本身就不安全,像他們從事這種見不得光的買賣和生意的船就更不安全了。別的船在海上那是隻挑白天和好天氣跑,但他們這種船則淨揀晚上和惡劣天氣跑,這樣可以盡可能的避開巡邏船和其他國家的海警船,冒得風險那自然是最大的。


  除此之外,他們幹這種生意的船漂在海上,見的人也多是海上各方的勢力和人物,拿著槍凶巴巴的海盜和穿著各種製服背著槍的各國海警是最常見的。遇上這些人就看蛇頭的路子和關係了,關係過得去的打個招呼就過去了。沒什麽關係的少不得他們這一行人就得吃點苦,甚至被抓起來被打一頓都是很正常的。


  至於反抗?那是想也別想的。茫茫大海,扔裏麵幾個人根本就沒人知道沒人管。在海上根本沒有法律,隻有槍和錢才是最有用的東西。幹這行幾年時間,他們兄弟還真在海盜和他國海警手裏吃過幾回苦。如果不是蛇頭背景夠硬,他們說不定已經是海中的兩條孤魂了。


  還有,混在這樣一群人中間,根本沒有王法和規矩可言。如果不是這幾條船上安排了好幾個他們梁山鎮來的人彼此互相關照抱團,梁山鎮和梁老爺子在海麵上又是頗有名氣的勢力,他們幾個在這個偷渡團夥裏麵也不少受氣。可即便是這樣,也有不少幹這行的亡命徒給他們甩臉子,使絆子,想盡辦法試圖從他們身上撈好處,沾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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