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就這樣了?
一聽種緯這話,剛才還氣鼓鼓的葉公權立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癟了下來。他何嚐不知道這次搞砸了?他隻是有點接受不了這種局麵瞬間翻轉的情況。就算這件事最後和他沒關係,但他這趟天海之行也算是白來了。不但事情沒辦好,還粘上了這麽一件事,功勞算是不可能有了,過後不被追責就算是運氣好了。
“馬局,讓歐陽法醫注意那支槍,還有辦公桌內的東西。另外,看看這屋裏的紙質文件,看看有沒有文件底稿之類的東西。我覺得……”出於職業習慣,種緯一開口就有點停不下來。不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他現在隻是一名將要被監控的人員,實在不方便發表太多的言論和觀點。所以話剛說了一半兒種緯就住了口,尷尬得不知所雲。
“唉!”種緯長長的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給我找個地方吧,我配合工作。”
聽到種緯這樣表態,葉公權也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道:“我得保留一部手機,因為我隨時需要和省裏保持聯係。你們可以一直盯著我,但不能耽誤我的工作。”
對種緯和葉公權兩人的要求,臨時站到一起的馬永華和調查組副組長兩人都沒有拒絕,全都點頭答應了下來。
王春生出事之後的事情是怎麽處理的,種緯一點都不知道。他被隔離在一間警局的宿舍裏,隨時都有兩個人盯著他。他可以睡覺吃飯上廁所想事情,除此之外其餘的事情一點也不能做,包括報紙也沒有一張給他看。
至於本來按常規應該有人過來向種緯問話,向他了解王春生自戕前後發生了什麽事情,該做個筆錄什麽的事情,卻也一直沒人來做。估計是調查組和市局此刻都亂成了一團,恐怕大家都忙不過來了吧?不過這倒好,種緯有時間整理思路,能把這裏麵的事情都給想明白。
王春生自戕這件事,種緯知道肯定有隱情。能讓一位代理公安局長自我了斷的事情,肯定不那麽簡單。隻是他不知道這件事和之前李天宇發動的那件事有沒有關係?李天宇是不是真的操控了這件事,並且把目標鎖定到了王春生身上?如果是的話,李天宇為什麽要那麽做?他又知道了些什麽?
王春生到底有什麽事情讓他躲不過這一關?以至於最後用這種極端的作法結束了這一切?還有,那支槍是怎麽來的?那份交給葉公權的,口氣和語言習慣都不對勁的自白書是怎麽來的?這一切的一切都太詭異了。
種緯被隔離了兩天,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有三個人來找他談話,要求他把事發當天的情況講一講。這三個人中,有一個是天海市政府裏的工作人員,級別和職務還不低;還有一個是調查組副組長,他主要是陪同;另外一名明顯是省裏派下來的人,身上的官氣比較重,顯然是剛從省城來解決這件事的。
種緯也沒什麽隱瞞的,把事發當天的事情都說了。說到那份自白書的時候,種緯也絲毫沒有隱瞞,直接把自己對那份自白書的懷疑給說了出來。不過他發現,等他把這件事說出來的時候,在場的幾人臉色都不好看,顯得挺尷尬的模樣。那名天海要地的官員還旁敲側擊的提醒種緯,隻說自己看到的事情就好,不要說什麽自己的懷疑和疑問,現在是種緯被問話,而不是讓種緯組織破案。
種緯無奈,隻好回避了這個話題,直接又說起了其他的內容。等種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對這件事情極為上心的種緯便又開口問道:“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對麵的三人雖然一直板著臉,但似乎對種緯並沒有什麽過於苛刻和敵視的意思。為首的那名來自省裏的官員看了看其他兩人,衝種緯點了點頭道:“你問吧!雖然我不一定都能給你滿意的答複。”
“那支槍是哪兒來的?查清了嗎?”種緯開門見山的問道。
“嗞”的一聲,省裏那名官員嘬了一下牙花子,為難的看了看旁邊的兩人,想了想才對種緯道:“種局長,我知道你是好樣的,這次組織上也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夠管的,也不是你能夠伸手的,這一點你要注意。”
“哦!”聽到對方這樣提示自己,種緯就知道自己的話有點多了。他無奈的點了點頭,以為自己不會得到對方的正麵回答了。
“不過那支槍嘛,省裏和天海的技術人員都已經鑒定過了。隻是因為這支槍的槍號被人毀了,所以暫時還查不出來這支槍的來路。”讓人意外的是,那名省裏的官員最後還是正麵回答了種緯的問話。
“毀了?可通過金屬晶相結構的辦法是可以鑒定的,我以前……”種緯一聽這話,立刻又習慣性的用專業觀點分析了起來。他在特警團的時候就知道這種方法,談不上什麽高端,現在隻要是比較有實力的省一級的鋼鐵企業恐怕都能擁有類似的設備和能力。
“嗬嗬。”聽到種緯這樣說,那名省裏來的官員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和與他同來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再次對種緯道:“種局長,剛才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確了。”
“哦!”種緯一下子明白了,這件事情不是他能過問的,他又越界了。
這三個人同種緯之間的問話進行得很快,三個人除了態度嚴肅了一點之外,也沒問什麽難以回答的問題,很快就結束了問話工作離開了。等到了晚飯的時候,種緯就接到了監護他的兩名工作人員的通知,對他的監控工作已經結束了,種緯可以自由活動了。
離開了警局宿舍樓,種緯站在天海公安局大院裏茫然四顧。如今已經是傍晚時分,但公安局裏很多辦公室的燈光還都亮著,顯然還有不少人沒有下班,依然在忙碌著。這一點和平時並沒什麽不同,平時市局也是經常有人值班的。隻是今天還沒有下班的人們似乎多了一些,恐怕其中很多人考慮的也不是治安和破案問題,而是考慮著這幾天天海公安局剛剛發生的猶如地震的這一係列事情吧?
雖然現在種緯已經是自由的了,可他卻反倒更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了。他還有很多事不知道,他很想弄清楚這些事情,但有誰會告訴他嗎?尤其是在現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或者他現在應該回家?也許家是他讓心靈休息的港灣?可是一想到回家後就會麵對林萍跟自己打聽消息的神情,種緯就忽然覺得回家也是件索然無味的事情。
“種緯,種緯?”正在種緯想回交管局,在那裏好好梳理一下心情的時候,市局辦公樓主樓方向走過來了一個人,揚聲對種緯喊道。
種緯不用看,僅用耳朵就能分辨出那是葉公權的聲音。看來,這位葉組長的監護也結束了。也好,兩個人同病相憐,也許自己可以從他那裏打聽到一些消息。哪怕他得到的消息也是片麵的,甚至是被人為處理過的,但好歹都能讓種緯了解這兩天發生的情況。
“葉組長,您也沒事了?”種緯迎了上去,向葉公權伸出了手道。
“唉,什麽組長,我現在的組長職務已經沒了,調查組也解散了,明天我們就要回去了。你也別叫什麽組長不組長了,以後就叫葉哥吧!咱們哥倆年紀也差不了太多,這都認識多少年了,老叫我官銜,都生份了。”不知道這位葉處長經曆了什麽,一見種緯的麵就有些推心置腹的意思。
“那怎麽好?怎麽說您也是省廳的領導,我要是沒大沒小的,豈不是不懂事。”種緯半開玩笑的對葉公權道。要擱在過去,種緯可是肯定說不出這種話來的。可今天為了能夠從葉公權那裏了解到些情況,種緯也能做到麵色如常的和對方套近乎了。
“哎,葉處長,您那邊是不是也剛完事?我那邊也剛完。您吃晚上飯了麽?要不咱們也別上別處去了,幹脆一起去食堂吃點得了。這個點,食堂應該還有點吃的。”種緯跟葉公權握過了手,便向他建議道。
“我也沒吃呢!正好,咱們一起去吃點吧。而且這個時候,咱們也不方便去外麵吃。一邊吃著飯,咱們還能再聊幾句。”葉公權主動的靠了過來,讚同了種緯的提議,同時壓低也聲音對種緯說道。顯然,眼前這個事雖然過去了,但麻煩並未完全過去,就連葉公權這個處長都需要小心翼翼的。
兩人來到局食堂的時候,雖然過了比較集中的飯點,但好歹還沒有完全錯過晚餐時間。種緯給要了幾個菜,又點了米飯和湯,然後兩人找了個清靜的地方邊吃邊聊。
“葉處,我給困了兩天,外麵什麽情況都不知道。您是堂堂的調查組組長,又是省廳下來的人,應該知道些情況吧?現在到底什麽個情況?”種緯一邊和葉公權吃著飯,一邊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