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一箭穿心
灌木叢中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而且這回聲音明顯有了變化,顯然是朝著種緯扔出去的紅薯誘餌方向過來的。
終於,一頭健壯的,身上長滿黑色鬃毛的公野豬出現在了灌木叢深處。它警惕地四下望了望,威風凜凜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這家夥看樣子有一百三四十斤左右,站在那比尋常的家狗都顯得大兩圈,看上去很有威脅
緊接著,幾隻比它小一些的半大野豬漸漸從這頭公野豬身邊背後冒了再來。它們顯然沒有這頭公野豬的警惕和耐心,而是用那長長的豬拱在地上搜索著。很快就有一隻尋找到了一塊誘餌,然後呱唧呱唧幾口就被它吞下了肚。
有了同伴的帶頭作用,其它野豬也被吸引了過來。它們迅速四下散開,開心的尋找著這為數不多的美食,然後大快朵頤。隨著尋找到食物的野豬越來越多,咀嚼食物的香味顯然也讓那頭為首的公野豬漸漸喪失了警惕性,它也加入到了搜索食物的行動中去了。
很快,一頭七八十斤的半大野豬出現在了種緯選定的獵殺場。那裏的視線最好,和種緯的位置之間也沒有灌木叢遮擋,正是個發箭的好位置。看著這頭半大野豬出現在那裏,種緯緩緩發力把弓弦拉緊了。
半大野豬終於找到了第一塊美味的食物,它三口兩口就把這食物吞了下去,完全不知這食物是用它的命換來的。而且它也將用它自己的死,強化整個種群警惕性DNA的傳承!
半大野豬吃完了第一塊誘餌,還試圖去尋找第二塊。就在它轉身的瞬間,它的身體側麵正好完全平行的暴露在了種緯的眼前。此時它的位置離種緯還不到十五米,種緯手裏的弓弦驟然拉緊。半大野豬顯然也聽到了死神的召喚,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停下了覓食的動作……
嗖——種緯手中的弓弦一鬆,那隻雁形箭猛的被彈射了出去,直撲那隻呆立不動的半大野豬。還沒等這半大野豬清醒過來,那支箭已經毫不客氣的從它的側肋射了進去,直接貫穿了它的心髒!
半大野豬一驚,確切的說是整個野豬群都被這弓箭發射的聲音給嚇得一驚。緊接著,千百年DNA進化所賦予它們的逃亡意識迅速轉化成了逃跑的信號,整群野豬一個迅猛的加速。大大小小十幾隻狂野幻化成了十幾個黑影,一下子向西邊的山坡跑了出去。就連那頭威風凜凜的大野豬也沒有任何的抵抗意識,帶著自己的孩子們迅速的逃走了。
這倒把正要轉身上樹的種緯給晾在了樹下的平台上,種緯原想自己射一箭後,轉身上樹就可以保證自己安全的。誰料想野豬群跑得這樣快,他根本連樹上的樹疤都還沒摸到呢!
逃命的野豬群轉眼間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山林迅速的安靜了下來。種緯抽出匕首叼在嘴裏,然後又在弓弦上扣上了一支箭,這才沿著野豬群逃跑的方向追了下來。
順著野豬群留下的逃跑痕跡,種緯追出了三百多米遠。就在他覺得自己那一箭是不是射偏了,隻是傷了野豬,沒射中要害的時候,地麵上已經看到了斑斑的血跡。順著血跡又走了一百來米,終於看到了那頭倒斃在的半大野豬。
好家夥,被射中要害了還能跑這麽遠,這頭野豬還真是強悍。
通過這頭野豬的死,種緯也驗證了一個事實。在特警團他也聽過狙擊手的培訓課,當時教官就說過,遇到劫持人質的情況該打嫌犯哪裏。打心髒是不行的,很多強悍的凶手心髒中槍手仍舊可以頑抗那麽一段時間,而那段時間對人質來說是最危險的。
走到近前再看,那隻射中野豬的箭隻剩下了半截還紮在野豬身上。剩下的半截應該是在野豬逃亡期間,被高速奔跑的野豬掛在灌木叢上掛斷的。要害中箭還能跑這麽遠,然後還用身體硬生生的把箭掛斷,這得用了多大的力氣?想必此時野豬的內髒已經被那支箭的箭頭給掛爛了吧?
種緯用手裏的箭捅了捅那頭半大野豬,確認它確實已經死了,這才把經拖起來,走出了這片灌木叢。
當兩個小時後,身上披著吉利服,肩背上扛著一頭半大野豬的種緯出現在新紅山的街頭時,他一下子就被人們給圍上了。
不認識的都遠遠的看著他,認識的則紛紛湊上前來說上幾句話。一些不用上學的孩子側四下亂跑著,把這個消息散布給更多的人知道。很快,小半個新紅山的居民都知道新來的派出所進山獵了頭野豬回來。
要說紅山縣的老百姓對野豬並不陌生,頭些年還時不是的有人進山獵頭野豬帶回來呢!可隨著礦山給人們生活方式帶來的改變,獵野豬這種事情已經很少在他們的生活中出現了。再加上由於新紅山人聲車輛的影響,野豬之類的大型動物早就跑得遠遠的了,要想獵頭野豬都要跑到遠遠的深山裏邊才行。這樣一來,獵一頭野豬的收益和付出的時間成本和精力投入完全不成正比,這兩年就更少有人願意幹這廢力不討好的事情了。
不願意幹,不等於人們不喜歡這樣的事情。骨子裏流傳了幾百上千年的習慣不是那麽好改的。對那種能夠獵到野豬這種大型獵物的人,新紅山的百姓們出於本能的都會高看一眼。況且這個人還不是紅山的本地人,雖然紅山是隸屬於天海的一個縣,但紅山人還是認為那是外地。一個沒在山裏住過的外地人都可以獵到野豬,那這個人的能力和實力肯定就不用說了。
於是,種緯收獲到了到新紅山以來最多的笑臉和招呼聲。
來到新紅山派出所門口,值班的幾個警察和聯防隊員都迎了出來。種緯把半大野豬往地上一扔,便往派出所門口的台階一坐喘起了粗氣。
從花果峪到新紅山這一路走下來,十八裏路,還背著七八十斤的東西。饒是種緯體力過人也有些吃不消,畢竟昨天晚上他可是忙了大半個晚上,還沒完全休息過來呢!
“這,這是什麽?”聯防隊員小葉指著種緯身上的草衣問道,他顯然沒見過吉利服這種東西。
“吉利服!怎麽樣?穿上這個往草叢裏一趴,不管是野豬還是人,都看不出來吧?”種緯故意認真的回答著這個問題,他需要為他和張長海的陰錯陽差找個理由。這樣就會讓張長海背後的那夥人打消顧慮和疑心,這是他穿著吉利服回來的一個重要原因。
“吉利服?什麽東西?”另外幾個警察和聯防隊員也圍了上來,扯著種緯身上的吉利服問道。
等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種緯通過用這麽件奇奇怪怪的衣服做掩護,居然真的獵了一頭野豬回來。除了少數別有用心的人之外,大多數人還是對種緯由衷的表示了敬佩。畢竟一個從小沒生活在大山裏,也沒學過打獵知識的人,用這種自創的法子獵到了一頭野豬,那其他人沒法不服。
一群人或真心,或假意的圍在種緯身邊,聽種緯說他是怎麽找了處更好的狩獵點,然後都等得睡著了。最後才在枯等了五個小時後,終於獵到了這頭野豬的。
狩獵平台就在那兒,有心人去找得話未必找不到,這樣也可以更好的說明張長海是為什麽找不到自己的,這也是種緯打消那些人疑慮的一環。
那些打賭種緯獵不到野豬的人又輸了,其中就有那個挑頭的聯防隊員老黃。這家夥虛情假意的笑著,連著敬了種緯好幾杯酒。
“種所,還去不去打獵去啊?”賭輸了被罰了好幾杯酒之且,老黃大著舌頭問種緯道。
“不去了!那地方冷死了!山風嗖嗖的,也就是你們打了賭,我圖個新鮮好玩罷了。我再怎麽說也是咱這兒的警察,回頭天天不值班光打獵,讓你們張所長不是為難麽!”種緯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搖著頭道。說話的同時,種緯甚至已經從少數幾個人眼裏看到了那一閃即逝的遺憾神色。
“厲害,厲害!不愧是咱們天海警界的牛人,怎麽想出這麽個辦法獵野豬呢?咱們以前都沒想到的。”張主任也來湊趣兒的喝了幾杯酒,親切的拉著種緯說了好一會兒話,神色上看不出一點異常。
野豬肉並不是那麽好吃,至少種緯是這麽認為的。粗,且不入味兒。那顆被種緯一箭射中的野豬心種緯倒是看過,拳頭大的心髒上被弓箭劃開了個大口子,真不知道那頭野豬是怎麽挺著跑出幾百米遠的。不過現在種緯對獵野豬這事兒已經沒什麽興趣了,他現在需要將目光瞄在更大的獵物上了。
獵回野豬的第二天,種緯就病了。據他自己說是在山裏凍的,雖然隻是有點低燒,也不作吃藥,但頭卻疼得厲害,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沒什麽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