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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無法隱瞞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付國慶開始分配人手。剛才許副廳長所說的那五點工作,除了第四點是涉及種緯的沒有安排之外,其餘都安排了人手去著手處理。


  “好了,工作分配完了,大家各自去忙吧!”在請示了許副廳長和身後的兩位局長之後,付國慶宣布散會!不過在大家臨走之前,他又補充了一句道:“種緯和徐立強兩人留一下。”


  其他人都走了,種緯和徐立強在付國慶的指示下,坐到了許副廳長和那兩位局長及付國慶的對麵。


  許副廳長和付國慶等人沒理種緯和徐立強,而是拿出煙來,彼此推讓著點上。付國慶抽了一口煙,然後才在許副廳長的示意下,一邊扔給種緯一支煙,一邊問種緯道:“會抽煙嗎?”


  “我不會抽煙,謝謝。”種緯隨口回答著。剛想把煙推回去,卻被一邊的徐立強拿了過去點上了。


  “你還有知道的沒說?說說!”付國慶一邊抽著,一邊用一種玩味的神情看著種緯道。


  被看出來了!種緯心中暗道。其實回想一下,自己剛才那番話裏還是有邏輯上的漏洞的,在坐的諸位都是刑偵上的老手,又怎麽看不出他的那點小把戲?不過,種緯也是沒辦法,他也有苦衷。


  “是!”迎著對方幾位領導的目光,種緯隻能大大方方的承認道,隨後低下頭沉思了片刻。


  “如果實在不想說,你可以不說。”許副廳長和藹的望著種緯,一邊噴出一口煙,一邊對種緯道。


  “確實有些顧慮,不過並不是不能說,隻是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種緯被許副廳長的態度打消了顧慮,終於決定開口了:“幾位領導,我不是刻意隱瞞,而是迫不得已。其實去年盜竊案發的那天,我就在省報大樓附近,並且我遇到了我原先部隊的兩個戰友。”


  說到這兒,種緯沉吟了一下,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道:“是老部隊其他連隊的兩名戰友,認識但不熟悉。他們練的就是特種攀登,而且是集團軍級的高手,還給中央首長表演過,他們說他們現在給人當保鏢了……”


  “等等,”種緯還沒來得及往下說,付國慶就叫停了種緯的話:“老徐,記錄!”


  說完這句話,付國慶這才轉身種緯道:“你要理解,這是規矩,現在你的話會被寫進案卷的,你明白麽?”


  “明白!”種緯答道。


  在種緯和付國慶說話的同時,已經有一名秘書模樣的人把一遝紙推給了徐立強。後者很快就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好,你繼續。”付國慶繼續說道。


  於是,種緯就把那天如何遇上劉昌華和羅明兩人,然後怎麽請他們吃的飯,他們在吃飯的時候說了什麽都講了一遍。


  其實種緯之所以不把劉昌華兩人的事情講出來,還給自己想去特警團調查弄上一個牽強的理由,他是有多方麵的原因的。一是這件事隻是他的懷疑,種緯實在不想因為自己的懷疑就冤枉劉昌華兩人,同時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懷疑就給特警團抹黑。特警團在種緯的心裏,還是一段值得回味的美好回憶的。


  另外,種緯就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了。對於這麽一起大案,他何嚐不想參與進破案的進程裏麵去?這可比在警校裏學那些紙上談兵的課程要好多了。不說別的,就剛才那次會議,種緯就學到了很多書本上所沒有的內容。


  再有就是,劉昌華和羅明兩人經曆過的訓練種緯也大多經曆過,訓練過。隻不過他的全麵性更強一些,在戰術素養層麵的能力更高,又找不到合適的搭檔,才沒有去和劉昌華兩人競爭那個攀登高手的名頭。實際上用當年高連長的話講,一連和三連的競爭更多的是氣勢上的,也是良性的君子之爭。沒必要為了一個名次和名聲,就爭得你死我活的,一點麵子都不給對方留。


  再加上此前根據種緯的觀察,省城這兩起盜竊案的手法實在是太熟悉了,完全符合劉昌華和羅明兩人的身份,甚至就連根據腳印確定的身高都一般不二。劉昌華的身高是一米七三,羅明的身高是一米七,這更加重了他們兩人的嫌疑。


  同時,種緯自覺自己很清楚劉昌華和羅明兩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而且種緯認為如果自己能夠參與這起案件的偵破的話,專案組至少可以讓少走些彎路。又或者假如真的是劉昌華和羅明兩人做下了這起案子,他在關鍵時刻也可以讓他們的反抗不會太激烈,或者讓他們能夠投降?

  “你是說,你覺得很可能這一係列的案子是他們兩個做的?”聽完了種緯的話,許副廳長皺著眉頭問道。他倒是不擔心種緯的判斷有錯,而是擔心這個事兒弄錯以後對軍方會有所影響。畢竟從他的層麵上講,他要顧忌的事情還是太多了,所以他對種緯之前隱瞞這件事的作法並沒有什麽不滿的意思。


  “我現在隻是懷疑,其他的都說不準。”種緯有些忐忑的答道。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付國慶此刻充當了一個問話人的角色,神情相當的嚴肅:“第一,你為什麽把和他們見麵的時間記得那麽清楚?第二,那天你為什麽不在警校,而出現在省報報社附近?第三,你和什麽人在一起,回答一下。”


  這些問題很嚴謹,問得也很有水平。種緯如果撒謊的話馬上就會被問出疑點來,因此種緯必須回答這幾個問題,因為這些問題已經不是普通的問話,而是在做筆錄的性質了。


  種緯抿了抿嘴唇,無奈的答道:“那天我跟一個女的在一起,她是天海人,叫林萍,是天海早報的記者。她說她是來省報社做什麽交流工作來的,大約每個月,或每半個月都要來省城一次。因為她那次是第一次來,時間很特殊,所以我記得那個時間。種緯的回答言簡意賅。種緯本不想把林萍牽扯進來,但這卻由不得他。這是在做半正式的筆錄,他是沒法回避的。”


  “林萍?你女朋友?”許副廳長帶著滿臉的疑惑問種緯道:“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林萍?報社記者?”一位公安局長一邊在嘴裏念著林萍的名字,一邊回憶道:“哎,是不是文化局老林的閨女,我記得她好像就是當記者的,老林現在在天海當文化局局長呢!”顯然,這位局長對林萍的父親還是了解一些的。


  “哦,我想起來了!”許副廳長一聽這個,也恍然大悟道:“記起來了,挺文雅大方挺有氣質的一個姑娘,去年還采訪過我呢!好像之前你在天海幹的那幾件漂亮事兒,她也都參與報道了吧?好像報紙上的署名也是這個名字。”


  “好啊!挺好!紅山那件案子過去了,韋家那點事兒也過去兩年多了,也得往前看。”許副廳長一旦回想起來兩年多前紅山的那樁案子,話匣子立時打開了:“那個叫韋婷婷的丫頭的日記我也看過,對你是真心實意不假,但畢竟精神上有了問題,那個是沒法當老婆的。當初你轉不過彎來,現在走出來了,也該重新開始了,挺好!”


  他這一說話,旁邊人顯然接不上話了,而且眾人看著許副廳長對種緯侃侃而談,就知道許副廳長對種緯是多麽的看中了。一位廳級領導對一個小警察的事情知道的這麽多,而且還用長輩的口氣說話,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許副廳長這番話一說,就算是為種緯和林萍的關係背書了,一邊的付國慶也就沒法再就這個問題再問下去了。


  付國慶又想了想,這才換了個話題道:“種緯,你知道嗎?如果那兩個人,也就是你的這兩個戰友真的做下了這一係列的案子的話,你按理應該要回避這個案子的,明白嗎?畢竟從這起案件的案值上看,他們兩個的罪很重!恐怕……”後麵的話付國慶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明白!”種緯先確認了一下付國慶的話,因為對方的話說的一點問題沒有,無懈可擊。


  種緯向對麵的幾位領導解釋道:“幾位領導,我是這麽想的。第一,我熟悉他們的能力,知道他們會什麽,因為他們進行過的訓練我也練過。他們在軍營裏學過的東西,我也會。我了解他們的想法和思維方式,我可以在專案組裏發揮一定的作用。第二,我想如果我在,他們可能會收斂一些,畢竟多多少少還有三分戰友情誼在裏麵。或者,就像付組長(種緯沒法叫付國慶的職位,付副大隊長麽?或者付隊長?怎麽都別扭)說的那樣,如果他們真的因為他們的罪孽負隅頑抗的話,至少因為我的存在和了解,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盡量減小一些不必要損失。”


  聽完了種緯的話,許副廳長等人互相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彼此都略略點了點頭,確認種緯說的這些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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