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如影隨形
“恩。”
滿佳洗了個澡，又去臥室換了衣服才出來，坐在餐桌前說道：“好香啊。”
“恩，你喜歡吃的。吃吧。”陳子默把一小碗雞蛋羹放在滿佳的麵前說道：“多加了香蔥。”
鄢秀娟看了一眼說道：“呦，怎麽沒有我們其他人的？”
“媽，您又不喜歡吃。”陳子默為難的說道：“也給您煮了白粥了。”
鄢秀娟剛想說什麽，旁邊的陳家潤咳嗽了一聲，似乎是警告，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麽了，隻是有些發泄般的把麵前的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表示不滿。
滿佳歎了口氣，把那碗雞蛋羹推到鄢秀娟的麵前說道：“媽，不如你吃吧。”
鄢秀娟鼻孔朝天，眼神帶著絲絲的惱怒：“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吃了幾口了再給我？有讓我吃剩飯的嗎？”
滿佳臉色一變，看了站在旁邊的陳子默一眼，沒有發作，隻是把那碗東西再拿到自己麵前，氣鼓鼓的吃了幾口說道：“那我自己吃。”
“好了好了，媽，您要是想吃，我再給您做一碗好不好？”陳子默為難的皺著眉頭，真的不想每天早上看到這一幕。也許爸爸媽媽真的早點回去比較好吧。否則的話，每天自己回到家，都會讓她們的不愉快搞的更加的不舒服。
“啪。”
在飯桌旁邊的人都愣住了，停下來看著滿臉怒色的陳家潤。滿佳也還是第一次看到爸爸那麽發火的樣子，穆珍更是一動不敢動。
“趕緊吃，吃完了趕緊走。就你事情多，這個家早晚都是讓你這樣的娘們吵壞的。”陳家潤怒道：“一大清早就找不痛快。你要是不著點事情，你就不舒坦是不是？”
鄢秀娟臉色掛不住，可是也不敢回嘴，眼淚刷掉流了下來，讓滿佳都有點措手不及，有些無措的看著麵前這個滿臉淚水的婆婆，忍不住叫了一聲：“媽。”
鄢秀娟瞪了滿佳一眼，站起身，就跑到屋子裏麵去了，陳子默無奈的閉上眼睛，為什麽就不能每天和睦的相處呢。難道，就那麽難嗎？
陳子默本來想去哄一哄鄢秀娟，其實這麽多年，真的很少看到自己的母親流淚。隻是記得有一次，是自己考上大學的時候，她和爸爸一起送自己到小村門口的時候，那個時候母親才真的是流淚了。所以今天竟然看到母親哭，還真的是有些感觸的，莫名的酸澀。
“媽。”敲了敲門，嚐試推了推，沒有推動，知道已經在裏麵鎖上了，陳子默歎了一口氣，看向坐在餐桌邊的陳家潤說道：“爸，幹嘛發那麽大的火呢，媽媽就是這樣的脾氣，其實刀子嘴豆腐心的，我們讓她說說也就說說了。”
“不用理她。”陳家潤似乎還是非常火大，冷冷的說道：“婦人壞家，說的就是你媽這樣的女人。一天到晚，就閑家裏太安分了。”
滿佳一開始還是覺得有些偷偷的開心的，畢竟她也的確是這麽想的。可是在看到鄢秀娟哭了的時候，突然又覺得自己是不是也太小氣了一些，說到底，她也是一個長輩，何況還是自己愛的人的媽媽，就算是說了自己什麽，或許忍一忍就過去了，何必弄成這個樣子，反而有些尷尬。
“好了，爸，你也不要生氣了。”陳子默安撫的說道：“我一會去給你辦卡存錢去。”
“恩。”悶頭嗯了一聲，陳家潤看起來情緒不是很高。站起身，慢慢的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點燃了一支香煙。
滿佳不經意的皺了一下眉頭，其實真的很不喜歡別人吸煙的。
“滿佳姐，你不喜歡煙味嗎？”
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可以讓屋子裏麵的人聽到，滿佳愣了一下，看著歪著頭看起來懵懂天真的穆珍，陳家潤手也僵在半空，不知道是吸還是不吸。
“沒有。”滿佳淡淡的說道：“沒事的。”
“哦。”穆珍微笑著說道：“因為我看到你剛剛皺眉頭，我以為你討厭煙味了。我倒是覺得煙味挺香的，以前我奶奶就吸煙。我從小跟她長大的。”
“哦嗬嗬。”滿佳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陳家潤，趕緊走到餐桌邊上說道：“我給收拾桌子吧，子默，不如你去給辦卡吧。”
“恩，那個把存折給我。”陳子默說道：“還有，你今天不去上班嗎？”
“我今天休息。”滿佳說道：“存折在屋子裏麵呢，不過現在媽媽在裏麵。怎麽辦？”
“讓她出來。”陳家潤接口說道。
陳子默點了點頭，走到主臥的房門外敲了敲門說道：“媽，你開開門，我去拿存折，我給弟弟去辦卡存錢。”
屋子裏麵沒有人吭聲，滿佳也走過去輕聲說道：“不會是……”
陳子默瞪了她一眼說道：“別胡說八道。”隻是嗓門卻又提高起來，用力的拍著門說道：
“媽，你聽到了嗎，我要拿存折，要不然弟弟不能娶媳婦了，你給我開開門啊。剛剛是我們不對，不該讓你生氣的，別生氣了好不好，爸爸也說他不該嚷你的。媽，開開門啊。”
滿佳也敲了敲門喊道：“媽，您開一下門啊。”
陳家潤也有些坐不住了，走過來一腳踹在門上，發出咚一聲響：“鄢秀娟，你這是做什麽？你馬上給我出來。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子，你跟誰耍脾氣呢？”
門砰的打開，鄢秀娟眼睛紅紅的盯著陳家潤說道：“我就是衝你耍呢，當著兒子媳婦的麵你就這麽嚷我！”
“你嚷嚷什麽，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陳家潤怒道：“今天立刻回家。讓子默去給取錢，一會我們就坐車回去，再在這裏，人家也別過日子了。”
鄢秀娟嘴裏叨叨了幾句，但是太過含糊，也沒有聽清。陳子默知道她應該沒有什麽事情了，自己的媽媽就是這樣，往往脾氣來的急，但是去的也快。滿佳心裏暗暗歎了口氣說道：“媽，您不要生氣了，爸爸也不是故意的。”
鄢秀娟看了滿佳一眼沒有說話，隻是偏過頭不去看她。
“大姨，不要生氣了。”穆珍甜甜的挽住鄢秀娟的胳膊輕聲說道：“哭了就不好看了呢。您還真是把我嚇到了。”
鄢秀娟抿著嘴說道：“還是那個死人說了不該說的話。氣死我了。”
“哎，人家都說老了老了夫妻感情越來越好，想不到還是真的。我看你們兩個人的感情更好呢。”
“胡說。”鄢秀娟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眼底已經有了一絲笑意，眉眼掃了一下麵前沉默的陳家潤，氣也消了一半，看向穆珍：“怎麽就有你這麽靈巧的丫頭呢。”
“我哪是靈巧啊。我這就是不想大姨不高興。您要是不高興的話，家裏人都不會高興的。”穆珍伸手撫摸了一下鄢秀娟的後背柔聲說道：“所以啊，還是樂嗬嗬的多好。”
“是啊，生氣也是讓自己的身體不好，是犯傻。”鄢秀娟點了點頭，衝著穆珍笑道：“好個乖丫頭，我聽你的，我不生氣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覺得和您特別的投緣。”穆珍天真的笑著。
滿佳眯著眼睛看著麵前溫情的這一幕，腦子裏麵也想了很多個理由想要去哄鄢秀娟開心，卻發現沒有一個可以說的出來的。
“好了，拿到了，我現在去銀行。”陳子默走過來說道。
“現在銀行開門了麽？”滿佳看了一眼時間：“估計還不到時間，現在還早呢。”
“沒事，我出去等一會就好了，也省得排隊了。”陳子默說道：“你在家陪著爸爸媽媽吧。”
“哦。”滿佳有些不太情願，不過到底也不能說什麽，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早點去早點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