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翠湖畫舫
江都城,岑文本的馬車緩緩進了江都宮,江都宮仍然是如此的奢華,隻是岑文本的心情並不好,李煜的消息在他進入關中的時候,就傳到了江南,江南一片沸騰,昔日的流言也煙消雲散了,但岑文本知道,一場殺戮即將出現在大夏的朝廷上。
“岑大人,蕭妃娘娘有請。剛剛下了馬車,就見一個內侍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內廷並非本官可以去的,告訴蕭妃娘娘,若是有什麽事情,一紙詔書送來就可以了。岑文本聽了嘴角露出一絲謙遜的笑容,實際上卻絲毫不為觸怒蕭月仙而擔心。
“岑大人。內侍還想說什麽,卻被岑文本擺了擺手,徑自去了崇文殿,至於內侍看著對方的身影卻不敢追上去,這是首輔大臣,誰敢在他麵前放肆,就算是皇後也對他禮遇有加。
“哎!岑文本心中歎了口氣,蕭月仙派人來見自己,其中蘊藏的是什麽,岑文本大約還是能猜出來一點的,正是如此,他才不敢去見蕭月仙,甚至連皇後楊若曦那裏都不敢去。
剛剛進入崇文殿,就見範瑾迎了上來,他忍不住說道:“範兄,來的挺早的啊?
“寒冬將至,還是這大殿中暖和啊!範瑾似笑非笑的說道:“岑兄,陛下剛才傳來旨意,預計十二月十五日到京。
“明詔?岑文本眉宇之間皺了一下眉頭。
“明詔。範瑾的回答很肯定,隻是臉色和岑文本一樣的凝重,大家都在朝堂上呆了這麽久,範瑾雖然是中人之姿,但這麽多年的曆練,讓他有足夠的經曆,察覺到這裏麵蘊藏的一絲危機。
“哎,範兄,你我監國不力啊!岑文本忽然歎了口氣,苦笑道:“人心不足,自己已經手握富貴了,為何還想得到更多。查出來了嗎?
“雖然沒有確定,但已經有線索了。範瑾搖頭說道:“是高湛查出來的,除掉你我三人之外,就是連皇後娘娘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陛下在私下裏隱藏了多少力量。範瑾心中感到一絲心悸。
“隻要老老實實的辦差,這些事情與你我有關係嗎?岑文本搖搖頭,說道:“與其現在監視著,總比最後兔死狗烹來的好。岑文本臉上卻露出笑容。
“兔死狗烹?陛下可不是這樣的人,否則的話,你我不會如此。範瑾搖搖頭,兩人秉政多年,李煜從來就沒有說什麽,每次大軍凱旋歸來,李煜必有賞賜。
“剛才蕭妃的人找到我了。岑文本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臉色變的凝重起來,說道:“我擔心這件事情已經涉及到內廷了。涉及到內廷也不算什麽,關鍵是內廷就會涉及到皇子,皇子才是江山之根本。現在李煜沒有冊封太子,顯然是想在這些皇子中選一個賢能之人,若是此事牽扯到皇子,影響可就不大好了。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控製的,就算涉及到了,又能怎樣呢?實際,你我應該知道,這件事情與內廷無關,內廷的那些娘娘們還是分的清楚的,至於外麵的人就不知道了。範瑾搖搖頭。
兩人也是有所猜測,到底是哪些人插手其中了,畢竟這件事情關係很大。一個不好,江都城外,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人頭落地。
“明年李淵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弄不好,明年,陛下就能一統天下,你我是不是應該做好遷都的準備了。岑文本又換了一個話題,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攪和進去。
“你認為陛下會選什麽地方?長安?洛陽?沒辦法,這個時候,天下最富饒的地方就是長安和洛陽了,但李煜會不會選,那就不知道了,哪怕是岑文本跟隨在李煜身邊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李煜最中意的地方是哪裏。
“關中雖然不錯,但到底是關中世家的地盤,隻是這個洛陽?岑文本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選擇,總感覺到長安和洛陽都不是李煜想選的。
範瑾看的分明頓時苦笑道:“看來,你我都猜不到陛下的想法。不過,這江都實在是太小了,大夏虎踞中原,怎麽可以選這個地方為京師呢?遷都是必然的事情,這錢財你我可得準備一番了。
“江都風流,看看城外翠湖上,畫舫無數,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公侯子弟沉迷其中,對麵的金陵也好不到不到哪裏去,在這裏呆久了,隻會讓人墜入其中,哪裏還有什麽雄心壯誌。岑文本搖搖頭。
“是啊!遷都勢在必行。範瑾也點點頭,正是如同岑文本所說的,江都這個地方環境太好了,美女眾多,許多人都沉迷其中,甚至包括朝中的大臣也是如此。
就在兩人商議遷都的時候,在城外翠湖之上,哪怕是到了冬天,仍然有無數畫舫停在翠湖上,一些公侯子弟都成為其中的常客。
一艘壯麗的畫舫上,不時的傳來一陣陣鶯鶯燕燕的聲音,在嚴寒的冬日中,卻帶來了一絲溫暖,三層的畫舫上,一個年輕人身材高大,雖然不是很英俊,但身上的氣勢不俗,他坐在首席上,周圍的年輕人多是錦衣玉袍,多為京中權貴之人,這個時候,大家都是倚紅偎翠,和身邊的美女打情罵俏,整個大廳中,一片歡聲笑語。
年輕人身邊也有兩個美女,年輕人身形靠在其中一個美女身上,手中拿著酒杯,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隻是他雙目中卻是多了一絲清明,根本就沒有被眼前的女色所誘惑,甚至還用譏諷的眼神看著在場上的眾多公侯之後。
這個時候,一個武士走了進來,在年輕人耳邊低聲說著什麽,年輕人麵色一愣,忽然笑道:“各位兄弟,陛下要還朝了。
“陛下?下麵一個年輕人顯然是喝多了,他麵色通紅,忍不住說道:“陛下是誰?長的漂亮嗎?不如請來和我們樂嗬樂嗬!
“是啊!莫非這翠湖之上,又多了一個美女?不如請來。另外一個年輕人接過話來,他身邊的女子聽了頓時有些不依了。
“單公子,難道這翠湖之上,還有比奴家更漂亮的女人嗎?
“沒有,哈哈,還真的沒有。單公子醉眼朦朧,哈哈大笑道:“這世上,哪裏有比小流蘇更漂亮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