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杜如晦之死
李道玄和秦瓊兩人還是離開了上黨郡，上黨已經不是他們能覬覦的了，兩人商議了一番，決定還是去絳郡，護衛李勣的後翼，尤其是當他知道李勣已經退兵雀鼠穀之後，更是如此了。
而這個時候，在晉陽，因為冬季的緣故，汾河上並沒有多少河水，堤壩攔截的也很順利，甚至李煜還要求汾河的之流朝晉陽的護城河流去，看上去是加深了晉陽護城河，給大夏軍隊造成了進攻上的困境。
但作為李煜對手的李世民並沒有放鬆警惕，李煜是不會這麽好心幫助自己防禦，他這麽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陰謀詭計，可惜的是，到現在為止並沒有發現對方的陰謀詭計。
“殿下，我們的人已經監聽到敵人的動靜，的確是在挖地道，想從地道攻入城中。”杜如晦急急忙忙的跑了上來，神情有些歡喜，監聽對方挖地道的行動還是很簡單的，在地上挖個洞，然後放上一個大甕，找一個耳朵厲害的人聽著，就能查到敵人在哪裏挖洞。
“克明，你說李煜真的想從地道進攻嗎？孤怎麽感覺有些不對？”李世民遲疑道：“說實在的，對於李煜這個人，孤還是不怎麽了解，他做的事情，總是有許多讓人不理解的地方，就好像是眼前的這種情況，總感覺有些不對。”
“臣也不知道。”杜如晦想了想，搖搖頭，他望著遠處的汾河，也不知道李煜到底想幹什麽，但正是如同李世民所說的那樣，李煜肯定是有一些問題的。隻是別人不知道而已。
而此刻在中軍大帳中，李煜看著眼前的地圖，地圖上標著幾個痕跡，就好像是一條條地道直接通入晉陽城，這些地道或是從大營中通過去的，要麽就是從汾河邊通過去的。
“陛下，現在我們的地道已經接近城牆了，是不是好要繼續挖下去？”蘇定方看著麵前的地圖說道：“臣擔心敵人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行動。”
“朕從來就沒有想過用地道來進攻晉陽。李世民肯定是知道了。”李煜搖搖頭，招過蘇定方，來到沙盤處，指著城牆說道：“水淹晉陽，朕也沒有想過，但用汾河的水通過地道，衝入晉陽城。你來看看，這個土堆，想要摧毀它，一方麵從正麵摧毀，但還有一種辦法，從它的底部進攻，摧毀它的根基。一個城牆，底部已經壞了，它還能支撐多久呢？就算是一個冰城也是一樣。”
蘇定方看著眼前的城牆嘩啦啦的倒下來，臉色蒼白，他仿佛看見了晉陽那高大的城牆呼嘯而下，而城牆上的士兵臉上盡是無助的表情。
“城牆越高越沉，它的受重越大，但地基一旦出了問題，整個城牆就會崩塌。”李煜聲音很平靜，但在平靜之中蘊藏著無限的殺機。
蘇定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相信，這個時候，在晉陽城，李世民已經做好了準備，最好了對付地道中的敵人，隻是沒有想到的是，李煜根本就不想通過地道來進攻。而是想摧毀晉陽的根基。
“陛下，這能成嗎？”蘇定方吞了一口吐沫，攻城是何等的困難，從來就沒有想過，還有這種攻城的辦法，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晉陽城給攻破了。可以想象，事情若是發生了，將會產生多大的影響。
“成與不成，總得試試看，不過耗費的時間要久一些。以後在西南方向多布置一些拋石機，進攻城牆。”李煜指著眼前的沙盤說道。
“末將馬上去安排。”蘇定方趕緊應道。
“火藥準備的怎麽樣了？在水淹之前，先用火藥炸一番，若是能摧毀城牆更好，若是不行，也已經動搖了城牆根基，給下一次進攻做好準備。”李煜決定采取各種辦法，摧毀眼前的晉陽城牆。
“已經準備好了。”蘇定方偷偷的看了一下李煜，這裏麵的道理他並不知道，他認為自家的火藥還是很厲害的，弄不好就能摧毀城牆。
“晉陽的城陽下麵是石頭，而不是普通的城牆磚。”李煜搖搖頭說道：“這裏一向是中原抵擋草原異族的中樞，所以城牆十分堅固，我們的火藥不一定能夠炸毀巨大的石塊。”這個時代鼓搗出來的火藥還是差了一些，這要是放在後世，根本不夠看，李煜決定還是當做一個催化劑而已。
“陛下聖明。”蘇定方感覺到自己好像很無知，麵對李煜，發現對方的進攻手段越來越多，越來越讓人摸不著頭腦。
第二天一早，大夏軍營再次熱鬧起來，無數騎兵呼嘯而出，在各自軍官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出了大營，旌旗遮天蔽日，在他們前麵的是一個碩大的冰牆，這些天，李世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對城牆的保護，哪怕大夏並沒有進攻城牆，李世民仍然在城牆上澆水。
隻是等到李煜率領大軍出現的時候，李世民趕緊率領手下人馬衝了上來，就是連李淵也想來見識見識，最後還是被裴寂勸住了，李淵若是上了城牆，作為心腹大臣的裴寂有豈能不上去呢？裴寂想到這裏，決定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李煜這是要進攻了嗎？”李世民雙目中閃爍著一絲緊張，到現在為止，李煜並沒有發起過一次像樣的進攻，這一次的行動，讓李世民心中一絲警惕，若是沒有做好準備，想來李煜也不會發起進攻的。
“不知道這次又來耍什麽手段。”杜如晦按了一下眉心，最近下麵人稟報道，敵人的地道已經挖到城牆了，眼見著就能挖到自己所挖的溝渠，到時候一把火丟進去，或者實行水淹，絕對能給對方一個深刻的教訓，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敵人今日並沒有繼續開挖，讓他嘖嘖稱奇。
李煜看著城牆上的李世民等人，心中歎了口氣，到底是火藥的威力不夠，不然的話，一下炸開，城牆上的眾人必死無疑。
“準備好了嗎？”李煜放下心中的一點妄想，采用這種辦法，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晉陽城下麵都是巨大的石塊組成的城牆，可不僅僅是牆磚，否則的話，一下就能炸開城牆。
“回陛下的話，已經準備好了，戰馬都已經蒙上了耳朵，想來不會受到什麽影響的。”蘇定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望著遠處的城牆，心中為李世民默哀了一陣，城牆下現在堆滿了炸藥，就算不能震塌城牆，也會給城牆上帶來一陣影響。
“萬兩黃金就換來一聲響，看看效果怎麽樣。”李煜擺手說道：“開始吧！讓朕也聽聽響聲。”
身後的中軍的大纛揮舞，然後就停了下來，天地之間一片寂靜，隻有偶爾有戰馬的嘶鳴聲響起，不知道為什麽，眾人都感覺到空氣中的氣氛變的凝重起來，連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
城牆上的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千裏鏡麵色凝重，對麵的敵人，大纛結束之後，就沒有其他的動作了，也不見敵人進攻，也不見利箭橫空，好像從來就沒有發生過的一樣，這是什麽操作。
“轟，轟！”一陣陣悶雷聲響起，好像是在天邊響起一樣，又好像是在腳下響起的，城牆上的眾人感覺到腳下一陣搖晃。
“地龍翻身了。”城牆上不知道是誰喊了起來，眾人麵色大變，每次地龍翻身，也不知道會造成了多少人死傷，再堅固的城牆，也抵擋不住天地之威。
李世民等人麵色蒼白，哪裏還敢在城牆上呆下去，紛紛朝沿著跑馬道飛奔，這個時候，城牆雖然鋪滿了幹草，但急切之下，哪裏能跑的穩，摔倒在地上的不計其數，慘叫聲連綿不絕。
李煜安撫了胯下的戰馬，千裏鏡望著城牆上的混亂，發出一陣陣哈哈大笑，到底是火藥威力不足，無法摧毀堅固的城牆，有的隻是在上麵留下了一些裂縫，這些裂縫在冰牆之下，並不醒目。
城內的李世民並沒有機會感慨李煜到底是采取了什麽手段，他抱在懷裏的是杜如晦，這個時候的杜如晦麵色蠟黃，額頭上鬥大的汗珠流下，他衣袍上多了一些混亂的腳印。剛才的混亂中，身材瘦削，已經患有重病的杜如晦被撞到了，在這種情況下，倒在地上基本上必死無疑，身體也不知道被踐踏了多少次，杜如晦終於倒在李世民的懷中。
“殿下，臣不行了。”杜如晦的聲音很急促，他拉著李世民的大手說道：“殿下，這不是地龍翻身，是李煜新式的攻城武器，你一定要穩定軍心啊！”
李世民雙目含淚，他連連點頭，回頭大聲喊道：“禦醫，禦醫在哪裏。”房玄齡走後，杜如晦是他手下唯一的謀臣。
“殿下，臣，臣恐怕不行了。”杜如晦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抓住李世民，低聲說道：“殿下，晉陽，晉陽不可守，若是可以的話，前往西域吧！西域廣袤土地，大有可為。”杜如晦知道自己的身體，趁著最後的機會勸說道。
“好，好。”李世民連連點頭，雙目中的淚水都流了下去，卻沒有注意到杜如晦臉色越來越灰暗，雙目中的光芒也漸漸的消失。
原本可以作為一代名臣的杜如晦，就在這冬天被踐踏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