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各有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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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出兵了。
留守的崇文殿三位大學士在奏請皇後、監國秦王之後，終於明文天下，讓組建西南行營，以楊弘禮為西南大都督，曇宗為副將，領軍西南行營四萬大軍，進攻吐蕃。
消息傳出去之後，燕京震動，許多人紛紛山呼萬歲。大夏仍然是當年的大夏，膽敢侵犯中原的人，雖遠必誅之。哪怕是吐蕃也是一樣。
“大夏真的出兵了？密室之中，大唐新任中書令武士彠望著眼前的男人。
“出兵是出兵了，但我想這並不是真正的出兵。男人聲音很平靜，隻聽他冷笑道：“大夏連年戰爭，每年支出的錢糧不計其數，打南方是可以掠奪錢糧，打東北高句麗、新羅、百濟等國，就是大人欺負小孩，但吐蕃不一樣。
“這個我自然知道，按照大夏軍方所說的，中原人若是想進入吐蕃，首先就要克服高原反應，雖然不知道這個高原反應是什麽，但足以讓許多人沒辦法進入高原。更不要說打仗了。武士彠點點頭。他的情報工作做的也還可以，連軍方的一些消息都知道。
“朝廷的那些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這個時候派兵前往，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從來糊弄一下民間百姓。大夏一旦陷入和吐蕃的戰爭中，就不可能西征。男人很清楚其中的把戲，大夏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進攻吐蕃的。
“這不是我們想要做的嗎？武士彠十分得意。不管怎麽樣，大夏已經出兵數萬人。
“是我們要做的，但大夏的主力不出手，一切都是枉然。男人搖搖頭，大夏的主力在哪裏，在西北，在李煜手中，李煜不出手，這一切都沒有任何作用。
“想要李煜出手何等困難？武士彠對這件事情沒有信心。
“所以楊弘禮他們必須要敗。男人輕笑道：“不過，楊弘禮現在不能敗，等到李煜擊敗了突厥人之後，才能失敗。
“為何如此？武士彠麵色一變。十分驚訝的望著對方。一開始，眾人的謀劃可不是這樣的。如此大規模的變動，裏麵的不確定性，弄不好會使得局勢變的更加艱難。
“突厥人才給了我們三百裏地，三百裏能做什麽？連大夏的一個公爵封地都不止三百，現在某算是明白了，想要進攻大夏，手邊不僅僅有一隻強大的軍隊，還需要有底蘊。三百裏能讓我們養多少人？沒有人如何能豢養兵馬，如何積累糧草？男人解釋道：“隻要突厥敗了，西域將會是一團散沙，大將軍可以趁機攻占突厥人的疆土，吞並其他的國家和城池，壯大我們的力量。
“這個時候西南行營兵馬被擊敗，大夏皇帝隻能回師西南，和吐蕃人決戰。而我們就可以趁機恢複實力，等到大夏和吐蕃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們再次攻入中原。武士彠雙目閃爍著光芒，用敬佩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男人。
“尚書令厲害。武士彠毫不猶豫的拍著馬屁。不得不說，男人的推演很成功，策略也是很厲害，最起碼，在武士彠看來，這是十分高明的。
“這是我們設計的，但對方會不會按照我們想的去做，這就不是你我能控製的，楊弘禮這個人打仗還是有一手的，真是沒想到啊！男人聲音之中多了一些怪異。
“那就想辦法殺了他，左右都是讓西南亂起來。武士彠雙目中寒光閃閃，看著男人，說道：“你不會顧及同族之意吧！
“怎麽可能，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出這個主意了。算了，先按照這樣去做吧！大將軍那邊你要注意一點。男人吩咐道：“第一個是大將軍的安全問題，大夏的梅花內衛掌握在高湛那個閹人身上，我們的內線告訴我，昨天岑文本曾經見了高湛，我顧忌，梅花內衛出動了，隻是不知道是對付誰的，那可是一群亡命之徒。
“這個自然。武士彠不在意的說道：“他們有梅花內衛，我們也有天策內衛，大家都來殺就是了，還怕了對方不成。
“要監視一下李賊的動向，他才是我們關注的重點。他出沒在哪裏，說明大夏下一步將會進攻哪裏。他麵色凝重，大夏皇帝才是最難對付的貨色，十幾萬大軍跟在身邊，隨時會對戰局產生重大的影響。
“他的身邊大夏的鳳衛、內衛還有大軍斥候就在身邊，方圓十裏範圍內，就不會有陌生人出現，不然的話，我們早就安排人刺殺了。武士彠十分不甘。
“等待機會吧！我們肯定是有機會的。男人搖搖頭。
兩人又在密室中商議了眼前的戰局，這才相互告辭而去。
塞北草原之上，三萬禦林軍將士正在為戰馬洗澡，吃黑豆、河水，在一邊的山坡上，李煜、李景隆等人聚集在一起。
“陛下，這是燕京傳來的緊急消息，吐蕃讚普朗日鬆讚率領大軍攻入鬆州，鬆州陷落，全城百姓不過千人被吐蕃俘虜，其餘的人都為吐蕃所殺。向伯玉飛馬而來。
周圍的淩敬和長孫無忌等人聽了頓時放下手中的炒米，紛紛望著李煜，等待著李煜的命令。
“吐蕃小兒，居然敢屠戮我大夏子民。李煜雙目中寒光閃爍。
“京中的士子紛紛上書崇文殿，請朝廷派出兵馬，征討吐蕃，將吐蕃殲滅於鬆州之下，為鬆州的百姓報仇。向伯玉將懷裏的奏章取了出來，雙手遞給李煜。
“哦！京中的士子們都上書了？李煜聽了並沒有打開奏折，而是詢問道：“這件事情是怎麽傳出去的，按照道理民間的傳播速度不會這麽快才是啊？
“朝中的幾位大學士猜測，應該是傳訊的士兵在沿途散播出去的。向伯玉回道。
“不可能。長孫無忌搖頭說道：“不過鬆州陷落而已，算不得敵人全麵入侵，傳信的士兵不可能大肆宣揚的。
“輔機，你的意思是說，這並不是傳信的士兵傳出去的？李煜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雖然朝廷在這方麵也是有規定的，但實際上，下麵的士兵不可能堅守的。所以崇文殿的推測也是有道理的。
“但是能引得燕京城中學子上書朝堂，臣認為這件事情背後恐怕有些問題。長孫無忌搖搖頭，他還是帶著有色眼光看這個問題。
“陛下，眼下不管這件事情背後是不是有問題，主要是朝堂上的幾位大人如何解決這件事情。淩敬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意見。
事情已經發生，眼下就是先解決問題，然後再討論這件事情背後是不是有陰謀詭計。
李煜打開奏折，看了一眼，遞給淩敬，說道：“幾位先生的意思，先安撫燕京的學子們，然後派出曇宗率領西南行營兵馬前往鬆州，看看情況，調動楊弘禮為西南行營總管，以曇宗為副將，征討吐蕃。不過，岑先生說這四萬大軍也是做個樣子。
“陛下，臣認為岑先生老成謀國，這個辦法可以，畢竟我們的主力兵馬不能動，首先就是要以西征為主。一旦我們卷入和吐蕃人的戰爭之中，就好像是一個泥潭，將會耗費我們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淩敬建議道。
李煜點點頭，淩敬還是很理性，大夏雖然強大，可要是同時麵對兩路強敵，壓力肯定很大，甚至還會有翻船的危險。
現在大軍西進，準備對付突厥人，再來對付吐蕃，一年之內，都不可能解決吐蕃。
“眼下恐怕隻能這麽辦。派人通知崇文殿，朕同意了他們的方案。李煜歎息道：“隻是想象，就有些憋屈，一向都是我大夏進攻別人，什麽時候，輪到別人進攻我們，我們還不好還手。
“楊弘禮現在也算是沙場老將了，曇宗武藝高強，未必不能將吐蕃人擋在國門之外。淩敬勸說道。
“朕可不僅僅想將吐蕃人擋在國門之外，鬆州血案這個仇不能不報，不然的話，那些百姓豈不是白死了，還有被俘的百姓也要贖回來。李煜搖搖頭。
大夏從都是進攻的，百姓死了這麽多，可是很少見的，上次吐穀渾進犯大夏邊疆，也死了不少人，可是現在伏允的首級都做成了京觀，位於大非川上的王宮被摧毀，所有的金銀珠寶都運到了燕京。
現在吐蕃也是如此，若是不能給吐蕃人一擊的話，天長日久，朝野上下，肯定會有人說話。
“陛下，臣總認為這件事情的背後肯定有人在指使。長孫無忌幽幽的說道。
“能做出這種事情的肯定是李唐餘孽，朕也相信，李唐餘孽是不會讓我們在這個時候進攻西域的。統葉戶可汗給李勣劃了三百裏地，興建了一個叫做西京的京師，作為李唐餘孽的根本，奉了李淵之子李元懿為皇帝。嘖嘖，李唐餘孽還是真是厲害，居然能找到李淵的兒子。李煜不在意的說道：“我們現在若是擊敗了突厥人，李勣的美夢恐怕又要醒了，所以說，我們若是能吐蕃開戰，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這麽說京中的事情，還真是李唐餘孽跳起來的。淩敬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