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7章 洛水

  李煜將手中的朱筆丟在一邊，雙手靠後，出了大殿，站在台階上，望著前方，宮殿萬間，煌煌天威籠罩著洛陽城。


  “劉能，收拾一下，喊幾個人，出去走走。”李煜忽然招呼身後的劉能說道：“正好是乏了，出去走走，散散心，這洛陽城可是繁華的很。”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劉能不敢怠慢，招呼幾個侍衛，等李煜換了一聲勁裝之後，就懶洋洋的出了皇宮，前進不過幾十步，就沒入鬧市之中。


  “聽說了，洛水雙嬌的船隻已經靠岸了，這次邀請一百個人登船呢！嘖嘖，我可是聽說了，那飛天舞美啊！就好像真的是天上的仙女一樣。董姑娘和榮姑娘就好像是天仙一樣，看一眼，死都能瞑目了。”


  “哼，就你？就是歐陽公子也沒有打動兩位姑娘的芳心，更何況是你了，看看你這個模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眾人一邊走著，旁邊的議論之聲傳到李煜耳中，李煜微微皺了皺眉頭，招過劉能，說道：“那洛水雙嬌就是你昨天晚上提到的那個？”


  “回老爺的話，正是奴才提到的，她們在洛水之上獻舞，老爺您？”劉能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來，若是能讓李煜高興，或許自己就能夠跟著天子回到燕京，日後或許還能繼承兩個高力士的位置。


  “走，去看看。”李煜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想法來，正是如同劉能所想的那樣，家花不如野花香，李煜也想見見這個聞名洛陽的飛天舞是什麽樣子。在後世，他也曾見過飛天舞，不過後世的舞蹈怎麽都感覺沒有什麽韻味，總感覺差了一點什麽。這或許是環境所導致的。


  “是，老爺，這邊走。”劉能大喜，趕緊領著李煜朝洛水而去。他們不知道的是，眾人剛前進不久，身後的人群之中，頓時有幾個人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咦。”旁邊酒樓之上，一個和尚看見了人群之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麵色一愣。


  “曇宗師兄，怎麽了？”一個和尚忍不住詢問道。


  “我看見了一個熟悉人，隻是，不應該啊！”曇宗遲疑道：“他若是出現在這裏，身邊應該有人護衛才是。咦！不好，諸位師弟，趕緊跟上去。”


  “曇宗師兄，發生什麽事情了？”一個高大的和尚忍不住詢問道。在他身邊和尚也紛紛站起身來。


  “我剛才看見了天子，不過，天子身後還跟著不少人，總感覺不像是禦林軍護衛。恐怕要出事情了。”曇宗麵有擔憂之色，他想了想，說道：“走，我們跟上去看看，不能讓陛下出事了。”


  “走，趕緊跟上去。”誌操也揮了揮手，將麵前的濃茶喝的一幹二淨，就取一邊的木棍下了酒樓。曇宗等十二棍僧緊隨其後，很快就沒入人群之中。


  “老爺，您看那邊，那就是洛水，洛水雙嬌的船隻就在那裏。”眾人走了半響，就見遠處洛水之中停著幾艘彩船，在這些彩船中間，是一個三層彩船，隱隱有歌舞之聲傳來，還有一陣陣喝彩聲。在岸邊還有不少人在排隊，多是文人墨客，達官貴人之類的，至於那些黎民百姓隻能是在岸邊看著熱鬧，根本就沒有錢上船觀看。


  “好熱鬧啊！”李煜看著遠處的洛水，洛水之上一片繁忙，南來北往的船隻多是集中在這裏，然後通過陸路前往長安等地。


  這就是盛世繁華，百姓安居樂業，李煜這個時候才感覺到自己廝殺一生，征戰疆場所遭遇的困難，都是值得的。


  “老爺，我們是不是上去？”劉能指著旁邊的彩船，說道：“老爺，這外麵的船隻是五十銀就可以上去，隻是這裏麵的彩船要十金。”


  “這麽貴？”李煜驚訝的望著洛水中的彩船，莫說是十金、五十銀，就是一銀都不便宜。一般的家庭一個月都存不下來這麽多的錢。沒想到在這裏，居然隻能是上船的資格。


  “這個，老爺，這點錢財在達官貴人眼中根本不算什麽。”劉能苦笑道。


  “這幾艘彩船裝的就是金山銀山啊！”李煜忽然淡淡說道：“去，交錢，十金，朕倒要看看這船上到底有哪些人。”他不擔心船上的人會認識自己，能認識自己的也隻有岑文本而已。


  順著一根碩大的木板上了中間的彩船，彩船上歌舞升平，所謂的洛水雙嬌還沒有出現，就已經聽見一陣陣的喝彩聲，有十幾位文人墨客坐在甲板上，還有一些有錢的商賈出現在二層，至於第三層的很少，不過三個窗口而已，在下麵根本看不清楚裏麵的一切，更是不知道裏麵到底有哪些人。


  “老爺，奴才選了三層。視野好，用的都是美酒，茶也是今年的老君山雀舌。”劉能低聲說道：“奴才自作主張，用了三十金。”


  “三十金就三十金。上去吧！”李煜掃了人群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現在有些後悔，或者說，對眼前的局麵很是不滿。作為一代開國帝王，實際上是見不得眼前奢侈的情況，這艘船隻可以說是金山銀山，連甲板上鋪的地毯都是從波斯帶來的，價值千金，等上了三樓的時候，才發現船艙之中居然所點的香料都十分不俗，擺設都不簡單，難怪要如此多的錢財。


  “回頭查查這是哪家商會的？”李煜坐下來之後，隻見站在窗前，視野開闊，直麵甲板，不僅僅能欣賞到麵前的飛天舞，甚至還能看到洛水兩岸的風景，難怪需要三十金。


  “是。”劉能暗中生出一絲懼怕，服侍天子果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喜怒無常，誰也不知道天子在心裏麵想著什麽。


  “董姑娘什麽時候上來？”這個時候，二樓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聲音很年輕，充滿著磁性，顯然對洛水雙嬌中的董萱很感興趣。


  “老爺，說話的應該是歐陽希夷的孫子歐陽遜，據說是天下第一才子。”劉能低聲解釋道。


  “天下第一才子，他也配？”李煜搖搖頭，真正的才子豈是這種流連於青樓妓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