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2章 夜襲
李景隆沒有想到這一點,竇誕和諸葛明朗兩人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前者是因為經驗的問題,而後者卻是為權勢所蒙蔽了雙眼,忘記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屬於大夏的,而不是李景隆的,若不是李煜不在意,恐怕這兩人的富貴不過是眨眼之間而已。
“陛下,敵人開始進攻了。”大帳外,程咬金的聲音傳來。
“這是今日第幾次進攻了?”李煜一愣,忍不住詢問道:“好像比昨天多了一次進攻吧!敵人難道就不知道撤退嗎?”
當缽邏耶迦城失陷的消息傳來之後,李煜停止了撤軍,而是安營紮寨,等待著敵人的進攻,補羅稽舍二世也是一個厲害人物,真的如同李煜所猜想的那樣,開始發起了瘋狂的進攻,顯然還想著正麵擊敗大夏。
隻是今日進攻的次數顯然比以前要多一次,若是在平時,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現在顯然是不正常的,缽邏耶迦城已經失陷,聯軍已經失去了後續支援,糧草隨時會斷絕,在這種情況下,補羅稽舍二世還想著正麵擊敗自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回陛下的話,這是敵人第三次進攻,比昨天多了一次。臣想,恐怕是敵人感受到了壓力,想要用這種手段逼迫我們撤軍。”向伯玉說道。
李煜搖搖頭,說道:“就算是擊敗了我們,他們的糧草也支撐不了多少,朕在想,他們是不是要撤退了。唯有撤退,才能保住他們的性命,解決眼前的一切問題。”
“陛下認為他們這是想撤退?不會吧!這個時候撤退,就是在找死啊!我們的人馬一旦全軍壓上去,就能將對方打的落花流水,連返回德幹高原的可能性都沒有。”向伯玉聽了之後,忍不住驚呼道。他雖然不是軍事將領,但跟隨李煜身邊,對軍事方麵也是知道一二的。
麵對強敵,不是擊敗對方,就是被對方擊敗,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將自己的後背讓給敵人,那就是自尋死路,麵對大夏的精兵強將,從來就沒有哪個人膽子這麽大,將自己的後背留給敵人。那必定是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既然你也知道這點,那敵人肯定也是知道的,可是對方仍然這麽做,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敵人已經做了萬全的安排,自信能在我們的進攻下,保證自己的安全,這讓朕很好奇。走,去看看。”李煜笑嗬嗬的出了大帳,連盔甲都沒有披,就朝轅門處飛奔而出。
陣地之上,補羅稽舍二世麵色複雜,他手上拿著一個破舊的千裏鏡,這是從大夏一名校尉手中得到的,他在感歎大夏先進技術的同時,現在更是在驚歎大夏士兵戰鬥力。
現在天氣寒冷,雙方的將士廝殺的很困難,可是大夏士兵遠道而來,應對嚴寒,居然戰鬥力還是如此的彪悍,麵對自己的瘋狂進攻,一點都不落下風。
他不知道的是,這次跟隨李煜南下的,不僅僅有禦林軍,更多的還是西北、北部草原上的勇士,什麽樣的寒冷沒見過?對於南下的戰鬥力並沒有什麽影響。
對麵的遮婁其王朝的士兵雖然是本土作戰,但有些方麵還真的不如大夏,最起碼在後勤方麵就不如了,大夏在西北地區廣泛種植木棉,冬季的時候棉花可以保暖,裝備方麵要超過敵人,更重要的是,糧草方麵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敵人連吃飯都成問題,如何能和大夏相抗衡。這就是差距,雙方不可避免的差距,在李煜看來,這個時候,遮婁其王朝應該撤軍,隻有早日撤軍,才能保住自己的實力。
“敵人這是要撤退了。”看著敵人瘋狂的模樣,李煜忽然幽幽的說道:“他們這個時候瘋狂的進攻,就是為了撤退做準備的。”
“陛下,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個時候撤退,就是將自己的後背交給我們嗎?”程咬金忍不住詢問道。
“你看看進攻的隊伍是誰的?若是聯軍的,說明對方還想著頑抗,若是遮婁其王朝的,說明敵人這是在準備撤退了。遮婁其王朝主動發起進攻,就是做給那些總督們看的。”李煜輕笑道。
眾將望了過去,卻見進攻的一方盔甲鮮豔,兵器精良,作戰勇猛,行動迅速,顯然是統一指揮的,頓時知道這是遮婁其王朝的兵馬。
“這是遮婁其王朝的兵馬。”秦懷玉驚呼道:“看來,敵人這是要撤退了。”
“補羅稽舍二世這是打給那些聯軍們看的,像他們表明,自己不會撤回德幹高原,他是會和我大夏決一死戰的。”李煜笑嗬嗬的說道:“看來補羅稽舍二世是想撤退,不過,他也是一個聰明人,不僅僅自己撤退,還安排了一些人斷後,那些聯軍就是斷後之人。”短短瞬間,李煜就將補羅稽舍二世心中所想猜測的十之七八。
“陛下,那我們該如何時候,千萬不能讓這個家夥逃走了。”程咬金有些緊張了,恨不得現在就殺過去,解決了遮婁其王朝的兵馬。
“放心,他是逃不走的。”李煜不在意的說道,想要撤退,哪裏有那麽容易,在任何時候,在撤退的時候,,沒有強大的後備力量,做好充足的準備,任何撤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遮婁其王朝不僅僅是士氣低落這麽簡單,更是缺少糧草,在撤退的時候,缺少這些必要的條件,是不可能實現最安全的撤退。
號角聲響起,廝殺了一陣的遮婁其王朝的士兵開始後撤,這些士兵臉上都露出一絲劫後餘生的表情,每次進攻,他們都不知道自己下次能不能活著回來,不過,這一切都不需要了,今天晚上這些人就會撤離戰場,離開這個殘酷的戰場,返回自己的家鄉。
補羅稽舍二世騎著戰馬,淡淡的望著眼前混亂的戰場,今天的大戰並沒有動用各大總督的兵馬,使用的是遮婁其王朝的兵馬,結果還是一樣,並沒有出現什麽效果,大夏的軍營仍然屹立在那裏,沒有任何的變化。遮婁其王朝的士兵並沒有在這件事情占到半點便宜,反而損失慘重,當然,這也是遮婁其王朝的兵馬,若是換成了聯軍的兵馬,恐怕損失更多。
不過,這一切都要結束了,他已經決定今天晚上就要撤軍了,大軍一路向南,絲毫不會停留,直接返回德幹高原,至於身邊的盟友,他早就忘記了,若不是這些家夥,自己這個時候恐怕都已經到了曲女城了,現在敵人兵臨城下,自己已經失去了優勢,隻能退兵了。
他並沒有想過,當初若不是他自己坐鎮缽邏耶迦城,準備看著大夏和戒日王朝兩敗俱傷,大軍屯兵缽邏耶迦城,那個時候,大軍若是加入戰鬥之中,快速北進,哪裏有今日之事,李煜麵對這樣的圍攻,恐怕隻能撤軍,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和那些總督們關係並不是太大。
波曼等人看著遮婁其王朝的兵馬從自己麵前走過,臉上露出一絲複雜之色,他知道此戰實際上已經失敗了,大夏這次若是上當了,自然是好事,最起碼自己等人還是有一線生機的,但大夏並沒有上當,大夏皇帝穩中求勝,不想追擊自己,或者是追擊的速度很慢,等到自己等人將糧草消耗的幹淨,等待自己等人就是滅亡。
“我們這次可是損失大發了,現在我倒是希望大夏不要追擊我們。”身邊的斯裏忽然苦笑道:“我們的兵馬很少,一旦抵擋大夏的追擊,最後損失就是我們。”
“隻是不抵擋也是不可能的,這是我們擊敗大夏的最佳時機和最好的機會,也是唯一的可能,一旦我們失敗,補羅稽舍二世還可以輕鬆返回德幹高原,北部天竺落入大夏之手,接下來是不可能進攻德幹高原,他們的目標,就是我們了。”波曼搖搖頭。
他當然知道這裏麵的風險,隻是他沒有辦法改變而已,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隻能聽從補羅稽舍二世的命令,把握住最後的機會。
“我現在擔心的是今天晚上,大夏皇帝陰險狡詐,我擔心對方會看出我們的計劃,一旦他們晚上發起進攻,或者說等到明日,我們抵擋不住敵人的進攻,那當如何是好?”斯裏遲疑道。
“左右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們是晚上撤退,我們也是晚上撤退,不過,我們這個撤退,或許有些不一樣啊!”波曼苦笑道。
遮婁其王朝的撤退那才叫撤退,留下了斷後的人員,但這些人撤退,就未必是這樣的了,失去了斷後的力量,敵人的兵馬將會長驅直入,自己等人能不能抵擋住敵人的進攻,兩人並沒有什麽信心。甚至還有一絲絕望,隻能暗中期盼著大夏並沒有發現眼前的一切,讓他們安然渡過眼前南關。
“眼下也沒有辦法,我們一旦發現大夏沒有上當,就讓人去取了自己的家小,帶著金銀財寶離開,唯有如此,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波曼掃了周圍一眼,居然低聲說道。
顯然他對這件事情是沒有任何信心的,畢竟自己的兵力太少了,又缺少糧草,說句難聽的,敵人隻要和自己對峙一兩天,自己的糧草就不夠,就會不戰而敗,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和敵人對峙。這就是缺少糧草的缺點。
現在眾人雖然不滿遮婁其王朝的兵馬率先撤退,但沒有任何辦法,這裏距離自己的老巢實在是太遠了,離開了遮婁其王朝的兵馬,這些人將會寸步難行,所以隻能是跟隨在遮婁其王朝身後,否則的話,就會被大夏吃的幹幹淨淨。
這些人麵對眼前這種情況,不是自己想,實在是沒有辦法而已。
大軍緩緩後撤,地麵上一片狼藉,說是殘肢斷臂,或是丟棄的器械等等,隻有一些受傷的戰馬在一邊發出哀鳴,無一不在預示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黑夜之中,對麵的大營中燈火通明,倒是大夏軍營,除掉前鋒大營外,篝火點燃,籠罩周圍數百丈之外,其餘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向兄弟,你們的人手可派出去了,不能等到敵人逃走了,我們才知道。”程咬金看著對麵的原野,臉上露出一絲急切來。
其餘的眾將也早就是一身披掛,身後的騎兵也已經準備妥當,手上的兵器也都握在手中,等待著自己將軍的命令。
“放心吧!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我們手中,隻要他們稍微有點動靜,我們都能知道,隻是什麽時候進攻,就看諸位將軍的了。”向伯玉目光看著中間的那個男人。
“等到遮婁其王朝大軍啟程的時候,就是我們進攻的最佳士氣。”尉遲恭麵色冷峻,他從李煜手中接過了進攻的指揮權。
黑夜之中,弓箭不長眼,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亂箭射中自己,李煜武藝不凡,但並不代表著對方刀槍不入,一旦被射中,整個大夏就會陷入動亂之中,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將指揮權讓給了尉遲恭,讓尉遲恭來指揮大軍的進攻。
這個時候,補羅稽舍二世騎著戰馬,他麵色平靜,隻是在目光深處,隱藏不住的是擔心,他的目光不時的看著北方,哪裏是大夏軍營所在,他麵前的士兵正在緩緩撤離,若這個時候,敵人來進攻,自己和麾下的兵馬根本不能抵擋,甚至還會崩潰。
“波曼等人已經做好了防備嗎?這個時候是敵人最有可能發起進攻的時候,他們若是抵擋不住,我們就會潰敗。”補羅稽舍二世向身邊的士兵詢問道。
“回陛下的話,將軍已經準備妥當了,隻要敵人會在這個時候進攻,那些將軍們肯定會擋住敵人的。”身邊的親衛趕緊說道:“不過,既然到現在都沒有進攻,說明敵人或許並沒有發現我們今天晚上撤離的消息。想來是不會進攻的。”
補羅稽舍二世點點頭,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麵還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