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8章 杖責
李景智等人相互望了一眼，忍不住說道：“二哥，父皇已經決定對阿拉伯人用兵了嗎？”皇帝親征，自己這些做兒子，自然在安全方麵是沒有問題，但跟在謝映登身邊就不一樣了，人家算計一次，就有可能要了性命。
“沒有，我估計短時間內不會進攻阿拉伯人。”李景睿想了想，搖頭說道：“父皇現在主要的精力是在吐蕃，消滅吐蕃之後，才會進攻阿拉伯人。現在隻是謝映燈大將軍指揮大軍作戰，大軍分散，進入吐火羅，伺機進攻阿拉伯人。”
“我們對阿拉伯人的進攻方式還不熟悉，需要一些兵馬進行試探性進攻，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而且，薩珊王朝還需要堅持一段時間，讓我們有足夠時間解決吐蕃人。”
“二哥的意思，現在我們過去，並不是開疆擴土了？”李景智頓時有些不滿了。其餘眾人臉上也都有不悅之色。
率領大軍縱橫疆場，奪取屬於敵人的一切，這是每個男人都喜歡幹的事情，而且，一旦開疆拓土，奪取的疆土就是自己的，比如以前的朱雀王就是典型的例子，大夏王朝耗費大量的力氣，皇帝轉戰千裏，打下了天竺千裏疆土，現在都交給了李景隆，現在大家最想幹的事情就是這樣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到了西域隻是試探性的進攻，讓大夏的兵馬熟悉阿拉伯人的進攻，這是沒有多少好處的進攻，這讓李景智等人頓時有些不滿了。
“自然不是，因為在西域，我們的實力尚且不足，最好的辦法，就是實現自給自足之後，才能輕鬆擊敗敵人，畢竟，從中原運輸一石糧食過去，途中就要消耗兩石糧食，得不償失。”李景睿說道：“現在在西域三十六郡，實現自給自足還是很難的，謝將軍麾下，大部分都是騎兵，而且朝廷將草原上的牧民都遷移過去了，損耗還是比較少的。”
“二哥，這件事情是父皇要求的嗎？”李景桓詢問道。
“自然不是，父皇隻是讓我來問問。”李景睿輕笑道：“實際上，我還是很羨慕大哥的，大哥果斷啊！跟隨父皇身邊，現在坐擁數千裏江山了。”
李景智聽了頓時冷哼了一聲，李景睿說的倒是事情，隻是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就讓人心生不爽了，說的再好，不就是想讓人放棄皇位繼承權，離開中原，前往西域嗎？在那裏坐擁千裏疆土又能如何？蠻荒之地，那裏有中原來的繁華。
“二哥若是喜歡，可以率軍出征，相信父皇肯定會很高興的。”李景智忍不住笑道：“我等這些做弟弟也很期待二哥建功立業，為我們做個榜樣。”
“是啊，我可是聽說了，二哥在西北十分悍勇，連逆賊李勣都不是二哥的對手。”李景琮也出言說道：“論武藝，恐怕我們兄弟幾個聯手也不一定是二哥的對手。”其餘的幾個皇子也點點頭，唯有李景桓默然不語。
李景睿聽了雙目中怒火一閃而沒，淡淡的說道：“既然幾位弟弟都不想去，就當為兄沒說。日後父皇問起來，我也是實話實說。”
“二哥，我等出征，為國廝殺並沒有任何問題，隻是我等都沒有上過戰場有些不妥，我等身死是小事，但若是落入敵人之手，豈不是丟了我大夏的顏麵？並非我等怕死，實在是因為我們不相信謝將軍，上陣父子兵，我們願意跟隨父皇身邊，上陣殺敵。”李景智忽然冷笑道。
李景睿聽了頓時明白眾人的意思，不是這些家夥不想去，而是擔心去了，被謝映登所算計，一口氣將這些人送入敵人手中，最後戰死疆場，那個時候，就算皇帝處置謝映登，但李景睿從此之後，就沒有對手了，登基是必然的事情。
“諸位兄弟，你們是不是太小瞧了謝映登將軍了，他是我的嶽父不錯，但更是父皇的結義兄弟，是我大夏的將軍。統領十幾萬大軍，和敵人決戰。”李景睿冷笑道。
“二哥，這件事情最後結果是什麽，誰也不敢說，我等身為皇子，可以戰死疆場，但絕對不能被自己人給暗害了，現在我是這麽說，就算是當著父皇的麵，我也是這麽說。”李景智絲毫不懼怕。
“喲嗬！好膽子。我大夏什麽時候出了這麽一個英雄，讓朕都沒想到啊！”話音剛落，外麵傳來一陣冷哼聲，就見李煜緩緩而來，背後跟著高福等人。
“父皇。”李景智見李煜前來，麵色一變，趕緊迎了上去。李景桓等人也露出一絲不安，站在一邊，臉山還有一絲畏懼之色。
“有點意思，不想打仗也就算了，朕也沒有指望你們每個人都成才，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開國之君的，但是朕不喜歡的是，你們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拋開謝映登的身份不談，他也是大夏的將軍，你們就這麽不信任大夏的將軍？難道你們認為這大夏是朕一個人打下來的嗎？”
“兒臣失言，請父皇責罰。”李景智麵色微紅，趕緊說道。
“哼，你可有真有意思，認為大將軍會害了你，可是現在是朕讓你們去的，怎麽，朕也會害了你，還是朕想借阿拉伯人之手殺了你們。”李煜雙目如電，冷森森的說道：“等你們都死了，這江山就是景睿一個人的人了。”
“父皇。”李景睿聽了麵色大變，趕緊跪在地上，說道：“都是兒臣無能，是兒臣不會說話，才會讓三弟他們產生了誤解，還請父皇不要，不要說出如此，如此誅心之言。”
“兒臣有罪，請父皇責罰。”李景智等人也紛紛跪在地上，各個臉色蒼白，雙目中都露出驚恐之色。
“誅心，你們也知道誅心，可是你們可知道，這樣的話，若是傳到謝映登的耳中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李煜冷笑道：“他領軍十幾萬，家小都是在京中，然後朕的兒子們居然不信任他，麵對這種情況，他隻剩下什麽樣的結果？景智，你告訴朕。”
李景智俊臉漲的通紅，他當然聽出了李煜言語中的意思，自己這些話若是傳到謝映登耳中，謝映登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自殺，唯有自殺才能證明自己的忠誠。
“兒臣知錯了，請父皇責罰。”李景智這次是真的害怕，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居然會有這樣的後果。
“既然知道錯了，那就是接受懲罰。”李煜冷冷的看著對方一眼，淡淡的說道：“傳旨，趙王李景智出口無狀，貶為臨淄王。”
“兒臣，兒臣謝父皇聖恩。”李景智麵色蒼白，自己原本是趙王，是親王級別，現在卻變成了臨淄王，成了郡王，這不僅僅是爵位上的變化，更重要的是地位上的變化，自己再次落後了許多。
“父皇，兒臣沒有說清楚了，才讓幾位弟弟產生了誤會，請父皇責罰。”李景睿心中也很愧疚。
“你是罪，身為兄長，卻不能做到兄友弟恭，著杖二十，拉下去。就在大殿外麵行刑。”李煜淡淡的望著眾人一眼，說道；“你們也都是一樣，身為皇子，還真的以為現在天下太平了，你們就開始爭權奪利，想必你們都忘記了前朝是怎麽滅亡的吧！前朝兵強馬壯，糧食放在糧倉裏都爛了，到現在，我大夏有些地方還在吃著前朝的糧食，可是最後結果怎麽樣，還不是滅亡了嗎？我大夏江山萬裏，可真的要滅亡，也不過數年之間。”
“兒臣等知罪。”李景睿等人趕緊應道。
“朕以前就告訴過你們，在這個時候，最相信就是自己的力量，自己不征戰疆場，離開大軍久了，將軍會和你們一條心嗎？若是怕死而不去廝殺，日後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守成之主，大夏王朝不過百餘年就為他人所取代。”
“父皇，兒臣知道錯了。”李景智是真的害怕了。
“都拉下去，打。臨淄王、齊王等人杖十五。拉下去。”李煜擺了擺手，殿外的士兵蜂擁而上，將李景睿等兄弟拉了出去。
很快就聽見外麵劈裏啪啦的響起，隻是卻沒有一聲慘叫，倒是讓李煜嘖嘖稱奇。
且不說李煜正在教訓自己的兒子，在紫微殿內，岑文本等人正在看著一幹士子答題，忽見一個內侍走了進來，在岑文本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陛下正在杖擊幾位皇子，連儲君也在其中。”岑文本頓時苦笑道。
“為何會如此？”範謹驚訝道。
皇帝從來沒有打過皇子，最起碼，在這些皇子成年之後沒有這麽幹過，也不知道這些皇子們是如何得罪了皇帝，才會遭遇杖責，尤其是現在，科舉正在進行，皇帝在這個時候杖責皇子，顯然裏麵肯定發生了什麽，惹得皇帝生氣了。
“玄成現在這裏看著，我們去看看。”岑文本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畢竟杖責皇子也就算了，但杖責儲君顯得就有些問題了。
魏徵心中也很好奇，隻是這個時候也不好離開紫微殿，隻能是讓眾人離去。
等眾人了到了偏殿的時候，發現幾個皇子都被人抬了過來，屁股上隱隱可見有血紅色，顯然是實在實的受傷了，皇帝的杖責是沒有人敢放水的。
“陛下。”岑文本麵有苦澀，苦笑道：“陛下，幾位皇子都是皇室血脈，尊貴無比，這大庭廣眾之下，受此責罰，這傳揚出去，恐怕有損皇室威嚴啊！”
“怎麽，朕懲罰自己的兒子，先生認為不對嗎？”李煜輕笑道：“岑先生，朕可是知道，你兒子有一次取了家裏的錢財去喝花酒，回來之後，差點沒被你給打死了，那個時候，朕可說什麽呢？”
岑文本聽了臉上的苦澀更濃了，這事情能一樣嗎？自己兒子就算是被打死了，世人也不會說什麽，可是李景睿等人到底是皇子，是儲君，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打了屁股，不是有損威嚴的事情嗎？
“雖然這些皇子都是陛下的兒子，但儲君乃是朝廷的臉麵，這些皇子日後都會坐鎮一方，或者是登基稱帝，若是今日之事傳揚出去，恐怕有損威嚴。”範謹正容道。他的意思很簡單，這一次也就算了，但下一次不行了，皇帝也不能隨便懲罰皇子。
“真是笑話了，既然犯錯了，那就要受到懲罰，朕現在倒是不能處置了？”李煜怒極而笑。
“敢問陛下，這些皇子犯了什麽錯誤，讓陛下行杖責。”高士廉感覺事情不簡單。
“出口無狀，說話不經過大腦。”李煜更是不滿了。
“幾位先生不要詢問了，這次是我們幾個人錯了。”李景睿見眾人還想詢問下去，趕緊阻止道。
“對，對，幾位先生，這次是我們兄弟幾個人錯了，父皇懲罰的對。”李景智也趕緊說道。他這個時候知道自己那些話若是傳揚出去了，對自己等人的名聲將會受到打擊。
岑文本等人聽了頓時不知道說什麽了，連挨打的人都這麽說，自己還能說什麽呢？隻能用異樣眼神看著李煜，等待著李煜的解釋。
“好了，既然知道錯了，就下去吧！都抬下去，回去好好養傷。”李煜自然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這些話若是傳到那些將軍們的耳中，對軍心士氣也是一個打擊。
“兒臣謝父皇。”李景睿等人鬆了一口氣，任由侍衛們將自己抬回府中。隻有李景智最鬱悶，入宮一趟，居然將自己的爵位弄丟了，而且還是有苦說不出來。
“幾位先生，那些士子們都考完了嗎？”李煜望著眾人。
“回陛下的話，本屆科舉即將結束。”岑文本連忙說道。
“結束了好啊！結束了，我們也要進攻吐蕃了，徹底的解決李勣這隻耗子，總是在朕麵前蹦躂。讓人心煩。”李煜吐了一口氣，說道：“傳令下去，三日後，召集將軍們去武英殿，我大夏的戰車也要啟動了。”
“臣等遵旨。”眾人大聲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