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避難
「整改」項目已經落實，李莫言嘆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上最讓人能夠迷失的東西就是權利和金錢了。
為了一個項目，竟然還弄出三條人命出來。
李莫言不知道，如果自己放棄了這次項目的競選，會不會挽回那三條生命。
走著，走著，李莫言走到了「岳陽茶樓」前。
今天的岳陽茶樓和往日的並不一樣，四個大字的牌匾上面，竟然鑲了一層金色的圖案。
「這是什麼時候改的？」李莫言眉頭一皺，似乎那個讓人寧靜的茶樓從自己的心裡失去了一般。
「岳陽茶樓大裝修了，我早就厭煩那個平淡的茶樓了，今天好好觀察一下，改成什麼樣子了！」
就在李莫言想要離開的時候，兩人聊著天和自己擦肩而過。
聞言，李莫言也有些好奇，跟隨著兩人的腳步走了進去。
這一進去，李莫言就楞在了當場。
岳陽茶樓就好像是個皇宮一般，到處充斥著權利的味道。
包間不再是之前的「空」和「靜」聞名，取而代之的卻是「更上一層樓。」
尤其是最上面一層的包間，竟然有一條台階，需要人走上去才行。
包間名為「尊」，是岳陽專屬的茶閣。
就在李莫言想要走上去一看究竟的時候，突然兩道身影攔住了他。
「站住！」
「我是岳陽的朋友。」李莫言沒有見過兩人，淡淡解釋了一句。
但這句解釋卻引來了更大的譏諷和嘲笑：「說是我們老闆朋友的人太多了，看你穿著打扮並沒有那個資格，我們就不計較你闖入茶樓的事情了，滾吧！」
聞言，李莫言眉頭一皺，心裡莫名的火大，但是卻沒有發作出來，轉身去了前台，前台小紅認識自己，希望他可以幫自己證明。
但到了前台，李莫言搖了搖頭，因為小紅那個樸素的女孩早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濃妝艷抹的女人。
李莫言在前台前站了許久，女人只是塗抹著自己的指甲，並沒有理會他。
「原來的前台呢？」李莫言耐不住，問了一句。
「你是誰？」女人眼皮一抬，吹了一下指甲，漫不經心道。
「我是你們老闆的朋友，我想讓小紅幫我證明一下,她人不在嗎？」李莫言耐著性子問道，心底則是對岳陽升起陣陣火氣。
「這裡不是精神病院！」女子不屑道：「和小紅那種賤人都認識，怎麼有資格認識我們老闆？」
「小五，小六，你們兩還愣著幹什麼？」女子站起身來，雙臂環保在胸前，瞪著之前攔住李莫言的兩人呵斥道：「這樣的垃圾也配讓來找我，當老娘是什麼？」
「蘭姐，我們這就他滾，您先坐，別生氣。」兩人點頭哈腰的奉承了一句，氣勢洶洶的朝李莫言走了過來。
「想找事是吧？」小五眼神一冷，手也從腰間取下一根甩棍指著李莫言：「需不需要我找一面鏡子讓你看看你的德行！」
「什麼玩意就敢來這裡，拿自己當什麼大瓣蒜呢？」小六也是一臉的陰冷。
「快讓他滾，我還要塗美甲呢，打擾我的興趣！」蘭姐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渾身臭味，我的美甲都蓋不住，這種人怎麼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一看就是個臭種地的！」蘭姐心有不滿，不依不饒的嘲諷道。
「你也配對我指指點點？」李莫言怒上心頭，就要一腳踹在前台之上。
「莫言哥。」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將李莫言攔住，原來是之前的小紅。
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在穿那件靚麗的旗袍，而是一件磨到褪色的工作服，手上戴著一雙黃色皮筋手套，頭髮也亂糟糟的，臉上更是毫無血色，更讓李莫言覺得諷刺的是那件衣服上手寫的保潔二字。
李莫言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就算岳陽想要打造一個皇宮似的茶樓，但是像小紅這樣的老員工，也不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怎麼回事？」李莫言咬著牙問道。
話音剛落，蘭姐就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整個人的面目也變得扭曲起來：「你個臭賤人，髒水竟然濺到我的臉上了，罰你今天晚上給我睡到廁所，等我上完廁所不準沖，和屎住在一塊吧！」
「蘭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小紅被嚇得面無血色，本就枯黃的臉色變得無比慘白。
「一個賤人，一個廢物，真是底層的社會垃圾，讓他給我滾，小紅你給我爬進來將我鞋子上的髒水舔乾淨！」蘭姐怒不可遏道。
「啪！」
一個巴掌聲，毫無徵兆響了起來。
這一刻，站在前台幾人的臉色各有變化。
小五，小六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小紅則是絕望，只有李莫言云淡風輕，面無表情。
「你敢打我！」蘭姐喘著粗氣，不敢置信的望著李莫言。
「手髒了。」李莫言拿起一卷衛生紙，蹭了蹭自己的手：「小紅，你的事情我會找岳陽說的，你的苦日子到頭了。」
「莫言哥……」小紅有些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蘭姐，終究是沒敢說出來。
「賤人，告訴我，他和岳陽認識嗎？」蘭姐質問道。
「認識，他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小紅膽怯的點了點頭。
小紅的話讓小五小六一陣難做和害怕，李莫言則是有些好奇，這個蘭姐似乎是有些來頭，竟然敢直呼岳陽的名字。
「認識就更加好辦了，給我將他的腿打斷，扔出茶樓，讓他跪在茶樓的面前，我什麼時候氣消了，讓他什麼時候滾！」蘭姐絲毫不為所動，似乎李莫言認識岳陽是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
「你的膽子還真大！」李莫言冷笑一聲，想起了岳陽曾經給過自己的一張黑卡，扔給了蘭姐：「你覺得這張卡能不能代表我的身份！」
蘭姐拿起面前的卡看都沒有看，直接踩在了高跟鞋下，彷彿這樣踐踏李莫言的尊嚴：「在我這裡，你拿什麼卡都沒用！」
「動手，將他給我打斷腿扔出去！」蘭姐氣憤道。
既然有人撐腰，小五，小六也沒有猶豫，只是動手的結果卻有些不理想，被李莫言一拳一個打翻在地。
「莫言哥，別打了！」小紅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攔著李莫言的身體。
「你讓開。」李莫言推開小紅，一臉陰沉的走向了蘭姐：「既然岳陽管不了你，那就我來！」
「住手！」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露面的岳陽終於出現，只不過站在那間「尊」的包間前，前方有數十道台階隔著和李莫言的距離，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讓李莫言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隻螻蟻。
「你打朋友的員工，是不是太不給我這個朋友面子了？」岳陽臉色平靜，望著李莫言。
「情誼在你口中這麼重要，小紅就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李莫言冷笑道。
「上來說。」岳陽沒有反駁，好像是默認了一般，淡淡說了一句，轉身進了包間。
數十道台階，每一道都像是一把刀扎在李莫言的心裡，這讓李莫言很是難受。
回首這一年來，經歷了多少大事，哪怕是裝瘋賣傻，都沒有此刻在上這台階來的壓抑。
終於走完，李莫言心裡也記住了台階的總數，一共三十三階。
進到包間里，李莫言坐在了岳陽的對面，一言不發，也不喝他泡好的茶，好像是在等他的解釋。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要理解我的苦衷！」岳陽苦笑了一聲，臉上浮起萬千惆悵。
這一瞬間，李莫言有點錯愕，就好像一切都是一場夢，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岳陽還是那個喜歡喝茶的儒雅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