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遮羞?!
聽到冷亦修的詢問,小宮女又施了一禮,“回王爺,孝兒姐姐說許是聞不慣酒氣的緣故。”
冷亦修的眉頭微皺,容溪此時正在孕期,不能飲酒,而此次宮宴,每桌上必然有酒,雖然女席上都是溫和的淡酒,但對於此時處於特殊時期的容溪來說,恐怕也是有些不妥。
“三皇兄,你不妨去看看,”四皇子低聲說道:“這裏有我。”
“也好。”冷亦修說著,慢慢的站起身來,目光往冷亦維的方向掃了掃,他依舊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低垂著眸子,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那奴婢先行告退了,奴婢還要去準備宴會後的點心。”說罷,轉身匆匆的離去了。
冷亦修也不再攔她,急忙轉身出了廣場,向著東麵的新吉宮而去。
此次宮中盛宴,皇帝十分重視,因為有他國的使團,所以務必要事事處理的妥貼,所以,很多宮女都被派去了做這件事,無論是從菜色、酒水還是席後的點心、茶水都需要一一處理。
隻是這樣一來,其它的宮中難免有些安靜,但凡有些身份的妃嬪都去參加宮宴了,而宮中的宮女太監也都去宴會上做事了。
冷亦修走到新吉宮宮門的時候,就發現裏麵很是安靜,他邁步走了進去,四周靜悄悄的,他仔細的聽了聽,隱約間似乎殿內有女子的聲音。
由於聲音低微,並不能確定是不是容溪,他邁步走到廊下,殿內的窗子關著,院中種的樹木在窗子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微風拂過,影子微晃,裏麵的聲音卻是清晰了一些。
那女子似乎在喊著什麽,具體的聽不清楚,隻是語氣間聽得出有些痛苦難受,冷亦修的心中一緊,手心突然冒出了細細的潮濕。
他從未聽過容溪的這種聲音,莫非……她十分痛苦難受?否則的話也不會……他心中起急,急忙來到門前,伸手一推。
隻是這一推,殿內的氣息撲麵而來,冷亦修抬起的腳步又停了下來,他的臉色微沉,停了不過兩三秒鍾,隨即轉身就走。
剛剛走到院中,還沒有行至宮門口,就聽到宮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冷亦修的臉色愈發沉冷,他想也不想,身子一躍,跳上了屋頂。
隨即,宮門口人影一晃,有人走到院子中來,看到這兩個人,冷亦修的心總算是微微鬆了鬆。
四皇妃和謙妃。
冷亦修看了看她們兩個身後無人,這才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把兩個快步行走的女人嚇了一跳。
謙妃又驚又喜,“修兒,你怎麽在這裏?”
四皇妃看了看殿內,又看了看冷亦修的神色,瞬間臉色一白,“王爺,你……難道……”
“裏麵的是誰?”冷亦修幹脆的問道。
“是……郝連公主。”四皇妃如實回答道。
“好!好!”冷亦修連叫了兩聲好,眼睛裏的光芒卻中利箭般沉冷,他對謙妃說道:“母妃你盡快進去,兒臣先行告退,四弟妹你也盡快離開,切不可在此久留,也不要再離開容溪的身邊。”
說罷,他再次躍上房頂,卻是往女席所在的方向而去。
七公主和容秋看到桌子上新上的一道菜,糖醋桂花魚,七公主拿起筷子,輕輕劃破了魚肚,香氣頓時溢了出來,她卻並未夾起一塊肉,卻隻是在魚肚子翻了翻,隨即放下筷子說道:“太腥了,本宮可吃不下。”
她所在的這一桌就是她的身份最高,她這樣一說,其它的人也不好再吃這道菜,容秋看著魚肚中的那幾根綠色的菜絲,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
此時,一個宮女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神色有些慌張,白著一張臉快速的走到了韋貴妃的桌前,低聲回稟了一些什麽。
由於距離和聲音的關係,許多人根本沒有聽清楚宮女說了什麽,隻是發現韋貴妃本來笑意盈盈的臉,突然就變了顏色,又怒又驚,對著宮婦斥責了幾句,小宮女抿著嘴,不敢再說話,正在站起身來時,發現身側多了一雙精致鞋子。
七公主盈盈一拜說道:“韋娘娘,此事可大可小,其實方才兒臣的婢女也來回過,兒臣還不相信,現在……”
她的語氣微微停頓,麵上有些為難,“這事兒怕是瞞不住的,就算咱們這邊按住不說,還有男席那邊呢,那邊可距離新吉宮更近呢,萬一……被父皇先發現了此事,動了雷霆之怒,那可怎麽好?”
韋貴妃的臉色一變再變,手上的護甲緊緊的扣在椅子的扶手上,抓出幾道淺淺的痕跡,可是,她卻無法反駁七公主的話。
隻是……她心中再有不願,也得承受七公主說得有些道理,必須要趕在皇帝知道之前把事情處理好,否則的話……還真是會釀成大禍。
她慢慢的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
七公主心中狂喜,臉上卻不動聲色,隻是眉梢微微一挑,急忙俯下身去,“兒臣陪韋娘娘前去。”
容溪坐在亭子中的位子上,慢慢的喝著湯,雖然隔著遠,但是她依舊能夠感覺到容秋所投過來的那兩道挑釁而得意的目光。
韋貴妃剛由七公主陪著出去,容秋就走到了容溪的桌前,她並未走上亭子,隻是站在外麵朗聲說道:“姐姐,你不想知道韋貴妃去幹什麽了嗎?”
她的語氣微揚,字裏話間都透出那一抹掩飾不住的嘲諷意味,她的臉色微微的發紅,那是極度壓抑的激動和興奮。
她的聲音很大,四周的貴婦小姐都聽得清楚,不禁都放下手中的筷子,假裝無事實際上耳邊都豎了起來。
“不想。”容溪連看都沒有看她,喝了一口湯說道。
容秋並不生氣,她心中想道:“容溪!你就裝吧,你就淡定吧,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一會兒我就要看到你表情震驚、痛不欲生的模樣!”
她臉上輕輕一笑,頭上的赤金首飾光芒閃動,遇入她的眼底,“唔……那如果是和寧王殿下我的好姐夫有關的呢?姐姐也不想知道嗎?”
她不等容溪回答,又繼續說道:“妹妹告訴姐姐吧,看姐姐這樣被蒙在鼓裏,實在是替姐姐難受,韋貴妃是去替兒子遮羞了!”
嘩!
她最後一句話一說出口,心裏是無比的痛快,可是在別人聽來卻如同驚雷。
遮羞?!此話是何意?對於男人而來說,除了……還有什麽事能稱得上是“遮羞?”
貴婦小姐們都摒住了呼吸,眼睛裏閃動著八卦的光彩,耳朵一個個豎起像兔子,生怕錯落了一個字。
“噢?”容溪的眉梢挑了挑,神色卻是依舊,語氣中帶著幾分懷疑,“不知妹妹此話何意?”
“姐姐真的不知?”容秋瞪大了眼睛,語氣中盡是哀歎,可臉上卻完全看不到一絲哀歎的影子,“妹妹也是剛剛聽說,你帶來的那位郝連小公主,一早就看上了您的夫君,我的好姐夫,而且……”
她“嘖嘖”了兩聲,歎了一口氣說道:“妹妹都不好意思開口。”
“沒關係,”容溪放下手中的湯匙,淺淺的一笑,陽光撲在她的臉上,那一雙眸子華光爍爍,如寶石一般光彩照人,“反正你已經說了,也不在乎再多說兩句。”
容秋聽出她話中的譏誚,也不在意,隻是咬了咬嘴唇說道:“那妹妹就直說了,聽說這位小公主行事大膽潑辣,早已經向寧王表明了愛意,而且,聽說還要向皇上提出請求賜婚呢。恐怕……是寧王殿下惦記著姐姐有孕在身,擔心您動了胎氣,所以才沒有告知吧。”
她的話引起一片抽氣聲,寧王妃有孕中寧王殿下居然被其它的女子大膽追求,這個女子的身份還十分特殊,竟然是一國的公主!居然還提到了賜婚!
這樣一來的話,那還不是十拿九穩的事?
真是可憐喲……眾貴婦小姐再看向容溪的眼神時都露出了幾分同情之色,本來這妻子在孕中之時,不能伺候男人,男人大部分都是要抬個妾之類的,最不濟也是要收個通房的,可是偏偏聽說這位寧王妃居然沒有這樣做,現在好了,通房沒有收,居然來了一個公主。
這可真是放著小綿羊不要,引來了一頭大餓狼。
要知道這通房一般都是正妻身邊的人,最多也就是一個玩物,等到生下長子,那還不是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如今這位可不同了,地位尊貴不說,還是他國的公主,這下子……
難怪剛才這位寧王妃那麽袒護郝連小公主,莫非是已經聽到了什麽風聲而默認了?或者是想著通過示好讓小公主心軟,不再嫁入王府?
一時間,怎麽猜想的都有。
然而坐在那裏的容溪,隻是淡淡的一笑,如雪中的梅花傲然在眼前綻放,她的眸光如冬日的冰淩,嘴唇翹起如鋒利的刀,“噢?妹妹的消息倒是比我還要靈通得多。”
“妹妹關心姐姐,”容秋福了福身,碰上容溪的目光心中突然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