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要挾
忽然,驚險突生!
郝連蓓兒的手臂像是突然失去了力道,整個人的身子也失去了支撐!
容溪心中一緊,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兩步,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匹馬,糟了!她正在喚過車夫把馬拉過來,那邊的馬背上突然藍色的影子一蕩,像是在空中劃了一條藍色的弧,又像是藍色的蝶,輕輕展翅一飛,便又飛回了馬背上。
“哈哈……”郝連蓓兒的笑聲如鶯,隨著馬蹄聲聲,散在風聲裏。
容溪吐了一口氣,原來這個丫頭是故意玩了一手驚險,真是嚇死人。
她又回到亭中的石凳上坐下,孝兒把桌子打掃的幹淨,又鋪上了一塊桌布,把帶來的小點心擺了一桌。
“小姐,您……為什麽要對郝連公主這樣好?畢竟她……”孝兒沒有繼續往下說,隻是咬了咬唇。
容溪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端著一杯花茶,杯子裏有一絲菊花瓣,淡黃的顏色,在深黃色的茶水中起起伏伏,如一縷絲煙,又如一抹塵浮的往事。
“沒有為什麽,”容溪淡淡的開口,“隻是覺得她率直,真誠,遠比那些口蜜腹劍的人好得多,何況,她不過是個孩子。”
孝兒怔了怔,她從來沒有想到,容溪會是這樣想的,不過是個孩子……在其它人的眼中,郝連蓓兒就是一個驕橫的小公主吧?
對於其它的女人來說,在得知這樣身份不一般的女人來搶自己的丈夫的時候,一定是憂心忡忡,苦於思考對策的吧?
容溪卻已經不再思考這個問題,其實她不過是以現代人的思維來考慮這件事情,解釋太多別人也理解不了,何必呢?
她的目光又投向遠處,郝連蓓兒再次把她的身子倒立起來,這一次,她把身子掛在了馬身的右側。
容溪不禁笑了笑,微微騰起的水氣裏,她的笑容帶上了幾分暖意。
果然不出所料,郝連蓓兒故計重施,又假裝掉下了馬去,消失不見。
容溪喝著花茶,等待著那道藍色的影子再次從草尖間飛出,婉然如蝶。
然而,這一次,似乎時間長了一些。
那匹馬兒的蹄聲節奏也似乎有些不對了,變得有些焦躁。
不好!
容溪心中的警兆大生,她扔舊茶盞,急忙起身,一邊站起一邊對車夫說道:“快!把馬卸下來!”
車夫見她如此,心中知道有事,急忙手腳麻利的把馬牽了過來,寧王府的馬車套是經過特別設計的,為的就是在危急的時候,便於脫卸,把拉車的馬變成戰馬。
“小姐……”孝兒一見她提裙欲上馬,不禁心中著急。
容溪卻不再理會她,隻是一個箭步衝到了馬側,翻身上了馬,揚起馬鞭向著孝兒的那匹馬而去!
容溪所騎的馬是純白色,通體沒有一絲雜毛,毛色閃亮如絲綢,在風中輕輕揚起,向著身後飛揚開去。
那匹馬帶著容溪,像是一道白色的閃電,唰的一下就到了出事地點,容溪此時也看到了那裏的情況,她輕輕的勒住了馬韁繩。
一雙眼睛正在盯著她,那雙眼睛裏盡是陰毒的光,如一條冰冷的蛇,潛伏在草叢裏,幽冷的看著她。
而他的身邊,真的有一條蛇。
達克列。
他的手中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而這匕首的刀鋒正對著郝連蓓兒的咽喉。
小小的少女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容溪,眼裏有淡淡的水霧,絲絲縷縷,如索繞在山尖的薄霧,可她的嘴唇卻是緊緊的抿著,繃直如線,尖尖的下巴輕輕的揚著,拉出一條驕傲的弧。
容溪微微眯了眯眼睛,看著平時嘻哈此時卻露出公主真本色的郝連蓓兒,心裏是微微的疼痛,臉上卻是神情如常,她淡淡的看著達克列,與對方那陰毒、猥瑣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達克列抬頭望著端坐在馬上的容溪,雪白馬背上的女子素衣素袍,一頭烏發輕輕挽起,隻別了一隻玉釵,卻擋不住天然芙蓉之色,她的眉烏黑如羽,眉梢挑起,英氣如劍,一雙眼睛淡淡的看過來,卻讓人莫名的心頭一緊,忍不住想要向她施禮。
達克列微微在心裏一歎,這樣的女子,無論是風華氣度,都是不容忽視的,可自己卻偏偏就忽視了她,以至於今天落到如此地步。
他這段時間一路逃亡,當看到七公主計敗,而冷亦維卻不出聲援助的時候,他的心裏就開始了一些擔憂,特別是還有之前的事情失敗在先,辰陽國的使團居然安全的抵達了,這些本來可以成功的事情,卻在最後的關頭,一件件功虧一簣,讓他措手不及。
當七公主被皇帝下令壓回宮中的時候,他的心頭便有了一絲不安,隨即他想到那些養在公主宮中的東西,而他隱約的感覺到,這次的事情,看似是自己這一麵的人在布局,卻好像意外的被別人慢慢拉進了局裏。
多年來養成的敏銳感覺讓他立即決定拋下一切,連公主的宮殿都沒有回,直接出了皇宮,直奔城外。
而他的敏銳,成功的救了他這一次。
隨即展開的全城搜捕,讓他冷汗淋漓,也讓他恨意翻湧。
他冷靜下來仔細的想了想,總覺得這件事情和寧王府和容溪有脫不開的關係,他把前因後果串聯起來,幾乎可以斷定,千方百計算計的人沒有被算計到,反倒是自己不但丟了駙馬之位,還成了喪家之犬。
達克列很想報仇,可是他現在連城都進不去,更何況是戒備森嚴的寧王府。
當他聽到馬蹄聲,不禁被嚇了一跳,當他攏目光看到馬背上的人和坐在亭子中的人時,他不禁心頭大喜,想起了“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話。
隨即,他放心養了多年的蛇,咬傷了郝連蓓兒的馬,也成功的俘獲了郝連蓓兒。
容溪坐在馬上,身子坐得筆直,清亮的目光俯視著他,“原來是駙馬爺,不知此舉是何意?”
“駙馬爺?”達克列冷笑了一聲,臉上的笑意愈發的陰森,“寧王妃還記得本世子的駙馬爺身份?隻可惜……現在應該不算是了吧?”
“怎麽會?”容溪不冷不熱的一笑,揚了揚眉道:“本王妃還沒有聽到皇帝陛下頒過此類的聖旨。何況,七公主與駙馬爺感情深厚,豈是尋常人可以拆散的?”
她的話字字像是尖銳的刺,刺入了達克列的心裏,特別是她所說的最後兩句,什麽感情深厚,什麽豈是尋常人可以拆散的,無非就是暗示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因為那蠱毒罷了。
達克列短促的一笑,眼睛裏的寒光一閃,手中的匕首往郝連蓓兒細嫩的脖頸上靠了靠,聲音冰冷道:“寧王妃不必諷刺本世子,什麽感情深厚,這其中的意思本世子心裏明白的很!現在七公主自身都難保,城中城外到處都是想要抓住本世子的人。”
他說著,突然舔了舔嘴唇,嘴角浮現一絲陰毒的笑意,“可是誰能夠想得到,本世了現在正在抓著別外一個人,這個人還不是別的人。”
他轉頭看了看郝連蓓兒,另一隻手拉了拉她頭上的小辮子,郝連蓓兒不得不向後昂了昂頭,隻是依舊一言不發。
“小公主……”達克列的聲音低而緩,帶著幾分挑逗,“你可別怪我,怪隻怪你自己倒黴,和什麽人在一起不好,偏偏和寧王府的人在一起,我隻好來借助你來和他們談條件了,至於,他們答不答應,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他說著,手裏的匕首帶著絲絲的冷氣,在郝連蓓兒的臉上拍了拍,冰冷的刀鋒帶著淩厲的殺機,讓郝連蓓兒的臉色不可抑製的慢慢白了起來。
“小公主,”達克列依舊還在玩著他熱衷的遊戲,“你說,本世子怎麽懲罰你好呢?是直接抹脖子呢還是在你的兩個臉蛋上各來一個X?你會選哪一種?”
郝連蓓兒不說話,隻是聽到達克列最後所說的話,眼睛裏的水霧裏多了一絲的慌亂和恐懼,她的臉色一分一分的白了下去。
如果……毀了容貌……郝連蓓兒不敢再去往下想,這實在是太恐怖了,別說再見冷亦修了,就是任何人都不能見了。
“達克列,你想要怎麽樣?”容溪的聲音比他還要冷,像是在萬年的冰潭裏浸了浸,每個字上麵都結了冰,“你應該知道,如果傷了小公主,你也別想有好下場。”
“我現在的下場還不夠壞嗎?”達克列歪頭一笑,手中的匕首光芒一閃,映出他眼底那幽冷的光,“堂堂的世子爺,駙馬爺,居然成了喪家之犬,現在全城都在搜捕我,本世子居然成了過街的老鼠……哈哈!”
達克列冷冷的笑了起來,笑聲嘎嘎難聞,像是空中掠過的被獵人的箭驚著的鳥,“寧王妃,不如……你來陪著本世子過上幾天這樣的日子,如何?雖然沒有了好衣好食,但是本世子會給你其它的……快樂。”
他最後兩個輕輕,卻讓容溪的目光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