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利誘
那本書果然與其它的書本並不相同,黑衣人用手指輕輕抽了抽,沒有抽動。
黑衣人並沒有輕舉妄動,更沒有用蠻力,他的手指順著書架以及上麵的每一本書一一撫過,尋找著機關所在,直覺告訴他,這本書中絕對是關鍵所在。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四周寂靜的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吸,黑衣人依舊沒有著急,沉著、冷靜,向來都是必備的要素。
終於,在書架的頂端左側,一個小小的圓圓的突起,似小手指的指甲那般大小,如果不仔細摸的話,很可能就會忽略過去。
黑衣人的眼睛卻是一亮。
他仍舊拿出一根鋼根,用尖銳的那一頭,在小突起上輕輕的刺了下去。
“嚓!”
一聲微響,一道明光隨著小突起被按下而閃出,如一道明銳的月光,刹那逼來!
黑衣人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是微微的一笑,他輕輕側頭,那支薄而刃的暗器便貼著鼻尖滑了過去,“鏘!”一聲響,掉落到青石地麵上。
黑衣人輕輕點頭,自己果然所料不假,這機關的確布置的巧妙,但是對於自己來說,不過是小意思。
暗器打完,那本與眾不同的書似乎也動了動,黑衣人輕步過去,用鋼刀擦入書微開的縫中,沒有動靜。
他這才輕輕的探出手,扒住那條縫隙,左右一分。
“哢!”一聲微響,那本書被打開,裏麵是幾張牛皮繪製的圖。
黑衣人把圖紙拿出來,仔細的看了看,最上麵的那張寫著:山莊地形圖。
他滿意的一笑,把圖放入懷中,然後又按了一下機關,仔細檢查了一下書本,依舊是嚴絲合縫,沒有一絲破綻。
黑衣人把那枚暗器拾起,又觀察了半晌現場,確認沒有一絲的痕跡,他這才從剛才的那扇窗子中再次翻身而出,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他的身形剛剛消失,最高的那棵樹梢上一雙眼睛眨了眨,在夜色中明亮的像天上的星,那人撇了撇嘴,不太滿意的嘀咕了一句:“那麽簡單的東西還搗鼓那麽久……”
隨即,樹梢微微一晃,如一陣風刮過,那人便消失不見。
這注定是一個不安穩的夜。
遠處的一縷雲輕輕的飄過,如一層薄紗輕輕掩住了月亮的臉龐,地上的月光暗了暗,連星光都似乎不再那麽閃亮。
一人輕輕的一笑,看著不遠處的山坳說道:“月黑風高夜,正是做壞事的好時機。”
“你也承認你做的是壞事了?”另一個話語中含著笑意。
“哼,”那人瞄了他一眼,冷冷的一哼,“佛祖說了,殺惡人即是做善事,何況,我善良的很,害怕見血什麽的,也不會動刀槍,隻是,他們若是心中有鬼,那就得怪他們自己了。”
另一人張嘴無聲的笑了笑,看著某人厚臉皮的說什麽……“我善良的很,害怕見血什麽的”,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像假的呢?
兩個人一前一後,在夜色中飛快疾行,如兩隻輕巧的燕,騰起跳躍,很快便到了通往山坳處的那個狹窄的通道過。
那條通道是天然的一個小小洞穴,就像是一個過山車的隧道,大約有兩米寬,裏麵潮濕,上麵不時的還有水滴的聲音落下來,“嗒、嗒”的在這夜色中輕柔而清晰。
隻是,從山坳中那一麵看上去,與山壁看不出分別--因為被人刻意用藤蔓擋住了。
那兩個人在通道前站下,手中拿出一個紙包,放在洞口處的一個小石頭上,那小石頭上有一處小小的凹陷,圓潤如淺淺的小碗,她把紙包裏的東西倒了進去,隨即,用火折子點燃,那粉末冒出微弱的火星,隱約間有暗暗的香氣冒了出來。
那人直起身子,歪頭一笑,露出狡黠的笑意,對著身邊的另一個人說道:“哎,要不你先來試試?我看看你平時說的那些話可是真心的?”
另一個人瞪了眼睛,突然有些發直,聲音低而緩的說道:“啊……主母,小人對你的仰慕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停!”主母擺了擺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他的鼻子下讓他嗅了嗅,“以後別用我的詞兒來惡心我。”
“是,主母!”後麵那人立刻笑著說道。
通過不過四五米長,兩個人手拉著手,一前一後,時間不大,便穿過了通道。
此時,那藥粉的香氣似乎比剛才更濃鬱了一些。
隔著密密的藤蔓,對麵山坳中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天陽書院的學生們都進了帳篷,點燃的篝火也隻餘下微弱的火光,隱約有紅色的火星一閃,似在夜色中潛伏的猛獸的眼。
帳篷四處散落,各色的都有,裏麵不時有鼾聲傳出,人人都睡著香甜。
通道中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輕輕撥開藤蔓,如兩隻靈巧的狸貓,從通道中閃了出來。
其中一個人的目光在帳篷上依依這,最後在一頂白色的帳篷上落定,那帳篷與其它的並沒有什麽區別,隻是有帳篷的門邊掛了一盞桔黃色的氣死風燈。
兩個人一起奔著那頂帳篷而去,側耳聽了聽裏麵的動靜,隨即,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帳篷中的一人坐在地鋪上,微微合著眼睛,在閉目養神,聽到有人進來,立即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看到前麵的兩個人,那人施了一禮道:“遠莫見過王爺、王妃。”
冷亦修點了點頭道:“一切準備就緒,如此,便開始吧。”
白遠莫會意,“還請王爺與在下演一出戲。”
“好。”冷亦修點頭,對容溪說道:“先去通道處等我,我馬上來。”
容溪笑了笑,轉身掀簾子悄悄走出帳篷,來到通道的入口處,這裏到處都是濃密的藤蔓,藏一個人太容易了,她的身形一轉,便躲到了一塊石頭的後麵,那石頭就在通道入口處的旁邊,卻與處口吳犄角之勢,又有藤蔓遮身,根本看不出來。
她的目光落在了白遠莫的帳篷上。
此時,白遠莫與冷亦修也從帳篷裏走了出來,白遠莫伸手拿下帳篷口掛著的氣死風燈,他一邊走,一邊用眼神示意,兩個人輕步來到了一頂深藍色帳篷的附近。
白遠莫的身子突然一晃,腳下一滑,一塊石塊從他的腳下飛出,撞到了那頂深藍色的帳篷上。
隨即,冷亦修的嗓音刻意變得有些沙啞道:“小心些!別驚動了別人!”
“是,是,”白遠莫有些謙卑的說道。
容溪微眯著眼睛,勾唇笑了笑,這兩個人的表演還挺到位的,如果閉著眼睛,就能感覺到是一個身居高位的人,正在不悅的輕斥著另一個,而另一個則是一臉的討好。
隻是,在這夜色中,卻突然有人睜開了眼睛。
深藍色帳篷中的人,還是頭一次在這野外露宿,先前的新鮮感都淡去,夜色漸濃,各種不適便悄然席卷而來。
身下的地麵太硬,不夠軟;帳篷的四周總感覺有冷風嗖進來;那些土氣腥腥的味道;那些落葉嘩啦啦的奇怪聲響;還要擔心會不會有什麽野獸襲擊?
一切的種種,讓他無法真正的安睡,好不容易等得困極,卻被莫名其妙的吵醒了,那像有什麽東西砸到了帳篷上,他正要惱怒的吼兩聲,卻被外麵的聲音把嘴裏的話又打了回去。
那人一動不動,瞪大了眼睛聽著,先前的說話聲不認識,但是聽得出來不像是一般的人,而另一個,他卻一下子就聽了出來,正是他們書院的監正白遠莫。
他的好奇心瞬間被提了起來,白遠莫是一院的監正,平時可是驕傲清高的很,何曾有過剛才那般謙卑的語氣?對方究竟是什麽人物?
隻聽外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有輕輕的腳步聲,從他的帳篷周圍走過,“仔細些,把燈護好,這次的事情事關重大,如果被人發現,你我都得不到好處不說,還要被上麵怪罪!”
“是,小人知道。”白遠莫的聲音越發的謙卑,停頓了一下說道:“隻是,公公,那個洞中真的有寶貝嗎?”
那個被稱為“公公”的人,似乎猶豫了一下,隨即又說道:“怎麽?你懷疑?”
“不……不……小人不敢,隻是好奇而已,好奇而已。”白遠莫立即輕輕幹笑了兩聲。
深藍色帳篷中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又趕忙用手捂住了嘴巴,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響。
“你小心伺候著,到時候必然少不了你的好處,”那位“公公”的聲音再次響起,“另外,這次的差事辦得不錯,你的嘉獎自然也不會少。”
“多謝公公,多謝公公,”白遠莫連聲說道,“也虧得那洞口掩飾的好,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當然不能被發現,否則的知……豈不是又要多一次分寶貝的人?”那公公有些不悅的說道。
白遠莫應承的笑聲漸漸的遠去,那輕微的腳步聲也漸行漸遠,深藍帳篷中的人認出,那從自己帳篷前一閃而過的亮光,便是那盞氣死風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