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嘉真出事了
冷禹揚又消失了,可這次,是她氣走了他。
收拾起內心的惆悵與失落,汪宜恩花了許多時間用來整理大采購的物品,井井有條的將它們全數放進儲物櫃裏。
這些不屬於她的東西,還是原封不動好好保存起來吧。
剛要出門,身後床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是嘉真的小齊老師。
按下通話鍵,電話那一邊立刻傳來了在不斷顫抖的聲音,“冷太太…嗚嗚嗚…”
倏然,一抹恐懼的不安油然心生,“小齊老師你怎麽了?”
“嘉真,嘉真他和其他小朋友追跑,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十點下課,孩子們都爭先恐後跑去樓下玩耍。都怪她忙著照看教室裏的孩子一時沒注意,嘉真才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小齊老師現在也恨不得一頭撞去哪裏,她真是太失職了,真是罪該萬死!
刹那間,汪宜恩仿若聽到腦海中一道轟然倒塌的聲響,“嘉真…那…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嘉真頭部撞到了地上,血流不止…現在我們已經在去醫院的途中了…”
頭部…血流不止…去醫院…汪宜恩仿佛能想象到這一幕幕情景的發生,她的頭腦混亂,臉色如紙,連抓著電話的手指關節都已經泛白!
這消息如晴天霹靂,她都快覺得自己整個人快要崩潰掉了!頹然的癱坐在地上,後背撞到堅硬的床腳,卻已沒有任何的知覺,隻是嘴巴一直不停的低喃:“怎麽可能?嘉真這麽聽話的孩子怎麽可能追跑打鬥?絕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一點都不相信!”
她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認同一點。再聽話的孩子,也有頑皮好動的那一麵…
汪宜恩熠熠生輝的眸子裏麵,此刻如一潭死水一樣,一絲波瀾都沒有。
這樣不是辦法,嘉真還在醫院裏!汪宜恩重新回了回神,迅速和小齊老師問到醫院的名稱和地址。
現在,她絕對得在第一時間趕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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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開車載著汪宜恩,與救護車幾乎是同時趕到醫院。
急救人員沒有一絲怠慢的將奄奄一息的冷嘉真抬上擔架車,迅速向手術室方向推去。
冷嘉真的小臉,毫無生氣,額前的頭發有的已經和血液黏在一起。
汪宜恩伏在車旁,淚眼婆娑,全身顫栗。身體更像是被無數把利刃一刀一刀淩遲一樣,痛苦到無以複加!
這些年,她和這孩子相依為命,是他給了她不少的活力。如果他不在了,她也會活不下去!
手術室腥紅色的燈,令人心慌的持續亮著。汪宜恩坐在對麵藍色的塑料椅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這道仿若可以決定人生死的大門,眼睛紅腫,血絲滿布。
嘉真,為了小嬸嬸,一定要堅持!
走廊裏麵,王叔、幼兒園院長和小齊老師陪伴著她。冷奶奶聽到嘉真出了事故,舍棄了正在遊玩的計劃,正從另一個城市匆匆趕來。
可那個最該來的冷禹揚呢,卻遲遲聯係不上…
突然,手術室的門被推開,輔助手術的護士帶來一個令人有些崩潰的消息,“這位小朋友出血過多,現在急需輸血。可醫院儲備的B型血已經用光了,如果從最近的血庫裏調,最快也需要半個小時…”
汪宜恩懂這話的意思!如果不及時輸血的話,嘉真會有性命之憂!
身體輕飄飄的,仿佛經曆了一秒鍾的靈魂出竅。可突然,她眼前一亮,“B型…對,我的就是!抽我的血!”
事情,終於又有了轉機。
大家同時鬆了一口氣。可隻有王叔,蒼老的眼中竟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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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執行手術的醫生率先走了出來,剛獻血不久的汪宜恩立刻迎上去,不想醫生摘掉口罩先一步開口了:“不要擔心,小朋友已經安全脫離危險期了。”
心,終於安穩下來。她重新癱坐回椅子上,因獻血過多的蒼白小臉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太好了,嘉真沒有事…
醫生看著她的臉色,皺眉提醒:“你該多多休息,剛才你獻出的血液,已經超過常人一次性的量數了!”
王叔聽著,不免為她擔憂,“少夫人,我看您就先回家休息一下吧。”
此時此刻,汪宜恩對這種勸慰並不是很在意。她突然反問王叔:“還是沒有聯係到他嗎?”剛才她急著輸血,就把聯係冷禹揚的事情全數交給他了。
王叔不願承認似的,點點頭。
明亮的眸光,失落得漸漸黯淡下去。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冷禹揚最後給她的警告。他現在不理不睬,一定是跟她慪氣!
不行,她必須去公司找他!
汪宜恩強撐起自己無力的身體,顫抖著艱難地邁開步子。
王叔見狀,一臉驚訝地急忙扶過她,“少夫人,您這是要去哪?!”
剛才突然起身,她感到頭腦一陣暈眩。現在額頭已沁出點點虛汗,“我要把冷禹揚找回來…”
“可您的身體…還是我去吧。”她的模樣,虛弱的就像枝頭上隻零星點綴的殘留花朵,瀕臨凋謝,叫人不得不憐惜。
“不。奶奶不是正在趕過來的路上嗎,王叔您在這裏等待就好。”她實在不忍讓一位花甲老人跑東奔西,而且主動找冷禹揚,也算處理她與他兩個人的問題。
看著王叔依舊的一臉擔憂,她盡力揚起一個活力的微笑,“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