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敘敘舊

  當李熙兒喊出她的名字,汪宜恩已經震驚到無法言語。好一陣,她才緩緩開口,“李小姐…”


  李熙兒變了,以前見她總是一身哈韓的青春裝束,如今換上了碎花連衣裙,整個人由表及裏都顯得那樣溫柔恬淡。


  這大概是因為當了母親的緣故吧?


  李熙兒同樣也是一愣,“宜恩你怎麽會在這?”


  她知道汪宜恩三年前和冷禹揚離婚後就離開B市了,至於她去了哪裏大家都不曉得。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兒遇見她。


  這世界真的好小,不,應該說,如果有緣哪怕是在千裏之外,也會相見的。


  “這不是教幼兒園小朋友的英語嗎…”汪宜恩說著,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英文水平不高,現在卻來教小孩子,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函函是你的女兒。”


  按照函函的歲數來想,李熙兒在她離開B市的時候就懷孕了吧?如此說來,這孩子是莫駿丞的吧…


  不過細看這孩子,眉宇之間的確和莫駿丞有幾分相像。


  汪宜恩這樣思忖著,沒想到李熙兒居然主動說起這事,“哎呀,我真的變成莫太太了!不過這件事最要感謝的人還是宜恩你了。當年如果不是你讓駿丞死心,他也意識不到我還有很好的一麵,我也沒機會和他走到這一步…”


  她本來已經絕望了,不想再去黏著他讓他心煩困擾。可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她在一次獨自旅行中偶遇莫駿丞,兩人隨後均是平心靜氣的了解對方,仿佛也是第一次那樣深入的了解對方。然後,他們漸漸有了貼合點,最後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汪宜恩看著她那溢於言表的喜悅,發現身為人母的李熙兒還是有少女頑皮的一麵。


  不過也對,雖然函函已經三歲,不過李熙兒是位年輕的媽媽。


  汪宜恩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在這裏做長時間逗留,第一她還要趕公交車回家,第二她不想讓自己的行蹤暴露過多。“李小姐,我等下還有事,先走了。”


  可李熙兒卻攔住了她,“別,既然又見到你,我們一起吃晚飯好嗎?”


  不。汪宜恩潛意識排斥著。遇見李熙兒是個意外中的意外,可她真的不想讓自己和他們再一次牽扯。


  眼見汪宜恩沉默,李熙兒卻隱隱能猜出其中緣由。“宜恩,你不希望我將遇見你的事告訴駿丞吧?還是說,你不想讓我們對冷禹揚他們說出你的行蹤?”


  兩者都有!汪宜恩在心裏默默地說。可仔細想想,這兩者的源頭,都是因為怕有朝一日再見到冷禹揚。


  可被李熙兒這樣直言不諱的說出心中憂慮,汪宜恩反而有些無所適從。她不知自己該怎麽對她道別。


  李熙兒微微一笑,希望能讓她安心。“放心吧,我不會說的!我隻是覺得咱們三年沒見了,想敘敘舊而已…”


  她的眼神真摯,令汪宜恩不忍再拒絕,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她。“好吧。”


  ####

  李熙兒打電話將函函交給保姆照顧,自己則開車和汪宜恩來到一家西餐廳。


  汪宜恩想,她一定有很多話想對她說。


  就算不是問自己這三年的情況,李熙兒也想說說她和莫駿丞這段時間的過往。


  看侍者將菜一道道呈上,兩人最初隻是閑聊了幾句有的沒的,仿佛並沒有進入正題。


  不過,從談話中汪宜恩得知,原來李熙兒早懷孕的時候就和莫駿丞來到這座沿海城市了。莫駿丞因為工作來這裏,她二話不說的就跟著他過來了。


  作為一個丈夫,有這樣的妻子當後盾,也該滿足了。


  而後,還是李熙兒先開啟了話題,“宜恩,為什麽和冷先生離婚呢?媒體上聲稱你們感情不和,可我總覺得這根本不是關鍵。”


  汪宜恩唇角不著痕跡的微微揚起一抹苦澀。她有苦衷,可她不能對任何人講。


  可她沒想到,冷禹揚並沒有對外說出是因為她的原因才離婚。可見他還是一直都在保護她。


  李熙兒歎了一口氣,想將這幾年冷禹揚的情況告訴汪宜恩,“你知道嗎,冷先生他…”


  汪宜恩卻在她說出口時早一步截住了她的話,“熙兒,我可以直接喚你熙兒嗎?”見李熙兒點頭,她繼續說道,“關於他的事情,不要和我說好嗎?”


  就算是她膽小吧,她聽不得關於他一切的消息。好的壞的,她都不要聽!

  見她如此情緒波動的排斥,李熙兒再一次歎息,“宜恩…你還是忘不了他對嗎?”


  一句話,令汪宜恩沉默。


  看來事實的確如此,可她為什麽要離開呢?帶著不解,李熙兒問她,“那當年究竟是為什麽要離開?我想你並不是因為喜歡那個男人…”


  她知道汪宜恩當年是和一個姓譚的男人離開的。


  汪宜恩苦澀而無奈的話語從唇中逸出,“熙兒…我和你不同,我從高中媽媽去世後就沒人疼,獨自一個人帶著弟弟生活。其實我並不是個堅強的人,可因為我弟弟,我不得不堅強。我的心中一直盼著有個疼我愛我給我一個溫暖住所的人。可冷禹揚做不到。”


  她隻能說出這淺顯的理由,其實這個理由,不足以讓她離開。


  李熙兒仍是半信半疑,“那麽你就委曲求全選擇了一個你不愛的人?那麽我再問你,既然你選了另一個人,可為什麽你並沒有和他生活在一起,而是一個人來到這座城市呢?”


  從剛才的閑聊中,她得知汪宜恩這三年一直是一個人生活。


  “和他不投脾氣,我們就分開了。”汪宜恩淺淺的笑。


  “宜恩,你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如果隻想要一個家,那不管那個姓譚的什麽什麽樣,以汪宜恩的隱忍,她都能承受。“你或許有你的苦衷,但…你知道嗎,這些年冷禹揚他很不好。”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總是時時出神。”“駿丞曾經去找過他,問他為什麽要拋棄你。如果他不愛你了,他大可以很有底氣的說出口。可他卻隻是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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