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事情變大
隨著第一例疫病死人的事情出現，後麵發展幾乎是直接不可收拾，轉天就多出七八個人上吐下瀉，有那身體不好的，沒熬過去兩天就去了。
一開始出現這樣的症狀，不懂的難民以為也不過是吃壞了東西，後來發現嚴重不好，才想找大夫看，可這些難民哪來的銀子看診，不得已，隻好弄些土方吃了，再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隨著死的人變動，整個京城都開始人心惶惶，大府邸人家更是嚴令家中子嗣不得外出，本來時不時出現的明輝郡主這會也因為疫情被王府禁足了，就是董煜也很難見到身影。
無數原本救濟難民的粥棚都陸續的結束，隻擔心傳染了疫病，整個京城簡直亂透了。
“為了府邸的安全，你們的粥棚也結束了吧，反正明輝郡主如今也出不了府邸，如今這狀況也怪不得誰。”老夫人對著李榮華和李秋意開口。
李榮華眉頭微微皺起，雖然知道疫情爆發，老夫人必定會阻止粥棚繼續，卻不想這一日來的那麽快，不過到底也是為了府邸的安全，誰也不想自家人不小心沾染上疫情。
李秋意聽到這話，臉色卻是不好起來，這幾日她跟著李榮華一起弄粥棚，看得多了，了解的便更多。
如今京城的粥棚數量本就不多，朝廷雖然也派米救助，但是到底都是杯水車薪，能吃上的本就是少數，如今這疫情爆發，粥棚再少了，不知道多少人要活活餓死。
不等李榮華開口，李秋意便忍不住快速開口：“祖母，我想繼續辦粥棚。”
老夫人的臉色瞬間沉下去：“胡鬧，你可知道如今多少人死在疫病上，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疫病如何治療呢，我們這粥棚辦下去，萬一出了事情，你是想讓整個李府的人陪著你一塊死嗎？”
“可是我們的粥棚不辦了，會有很多人餓死的。”李秋意忍不住快速開口。
“有很多人餓死又如何，難道因為別人餓死，我們李府的人就應該置身與危險之中，這粥棚的事情就這麽決定了，你們無論聽還是不聽，這件事情都這麽結束了，你們不得再提起。”老夫人聽到李秋意的話，瞬間怒了，完全沒有再說的意思。
“祖母息怒。”李榮華看著李秋意微微搖頭，終歸是站起來開口。
老夫人自打看到明輝郡主待李榮華不同後，對李榮華的態度緩和了不少，雖然並非實質的好，麵上卻是比以往過的去多了，至少不會麵上直接無視李榮華，就比如現在，李榮華開口，老夫人雖然依舊生氣，還是坐著緩氣。
李榮華這才看向李秋意：“五姐，祖母說的對，到底是咱們自家人重要，這粥棚繼續辦下去……”
不等李榮華說完，李秋意的臉色瞬間變化，往日無論李榮華說什麽，都想也不想就遵從，無論好壞，都沒有任何第二句話的李秋意第一次對著李榮華臉色難看：“九妹，你怎麽能那麽說話，雖然你平日裏對人總是冷冷淡淡，但是我一直覺得你到底是好的，心善的，如今這麽多難民需要食物，需要我們幫助的時候，祖母說不辦粥棚，你不幫著說話也就罷了，竟然還勸說我。”
“九妹，我真的看錯你了！”
一旁的十娘八娘一看李秋意這麽對李榮華說話，瞬間興奮起來：“外室之女能高尚得哪裏去，也不過是你將人家當個寶，現在傻眼了吧。”
十一娘不同於十娘八娘，仿佛無比緊張，最終怯怯的開口：“五姐，您不要生氣，辦粥棚，九姐每天都要去粥棚，這樣多危險，說不得九姐……”
“九妹，難道你就是害怕自己先被傳染，怕死，所以就不願意繼續辦粥棚的？就放棄那麽多可憐的難民？”
李秋意聽了十一娘的話，整個人瞬間更加氣憤。
堂中坐的平日對李榮華態度十分之毫的大夫人聽著這話，看著李榮華目光都略略變了變。
“九娘怕傳染疫病哪裏錯了，五娘，都是我平日裏太縱容你了，讓你這麽胡鬧，你九妹這麽勸說你哪裏錯了，這粥棚，本來就不應該辦，當初我能容你們辦，也是看在你們乖巧的份上，如今倒好，讓你如此頂撞於我！”
幾個言語之間，卻是直接將李榮華的品性定下，貪生怕死，隻想自己死活，若是一般的姑娘這個時候恐怕已經難受的不行，忍不住爆發起來，李榮華卻是依舊平平淡淡，就仿佛被人說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待得老夫人開口後才繼續開口：“祖母，息怒，五姐隻是太在乎明輝郡主的情緒以及那些可憐的難民才會這般開口。”
“難道祖母的情緒就不需要在乎，怎麽能說上脾氣就上脾氣，這孝道倫理學哪裏去了。”三夫人抓了空隙卻是直接攻擊起李秋意，平日裏她女兒一直不如李秋意在府邸裏過的好，這會可讓她得意了。
李榮華一聽這話，眉頭瞬間皺起，她不在意別人說她，不代表願意別人說她護著的人：“三嬸娘恐怕是府邸裏呆太久了，不知道外麵的情況，才說出這樣的話，五姐就是因為在意祖母的情緒，所以這粥棚的事情被阻攔，才更加激動。”
老夫人本來氣憤的想繼續開口，聽了李榮華後半句話，不禁停下來，顯然是想要看看李榮華會說些什麽。
三夫人一聽李榮華的話，氣的跳腳，顯然李榮華是說她見識短，偏偏她又不能反駁什麽，最後卻是直接開口：“到底是外室之女，沒有見識，人家都已經罵你貪生怕死了，你竟然還捧著，虧我還為你說上兩句話，扶不起來的阿鬥。”
李榮華淡淡的瞥了一眼三夫人，卻是看向老夫人：“祖母，您可好奇榮華為什麽說五姐就是再議祖母您的情緒，所以這粥棚的事情被阻攔，才更激動。”
“這事情和我的情緒有何關係？”
“五姐知道祖母平日裏最看重伯父的發展，咱們李府是否能蒸蒸日上，而眼前的事情，若是真擱下了，恐怕是會影響咱們李府的未來。”李榮華乖巧的開口。
老夫人眉頭皺起：“粥棚的繼續與否，能和李府是否蒸蒸日上有什麽關係？”
“這些日子我隨著五姐在外麵，又接觸明輝郡主，發現，這人與人的關係，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名聲。”李榮華說著抬頭：“名聲好的，即便有點不好的事情，別人也會因為好的名聲，往好的地方去想。”
“而名聲不好的，即便是好的事情，人也會往壞的方向去想，甚至杜絕了高尚之人接觸。”
“這名聲好壞影響我自然知道，隻是這與我們李府當前的事情有什麽關係？”大夫人不知道想到什麽，神色一動，竟是配合著開口。
“自然是有關係，一個府邸的名聲從何而來，自然是在所有人選擇放棄一件事情的時候卻堅持，這樣的話，就顯出了高風亮節。”李榮華淡淡的開口：“這樣的機會在平時可是少之又少，而一旦得了，以後升官還是提高李府地位，都絕對不同，旁人提及，那態度也定然不同。”
老夫人聽到這裏，神色也不禁有些變化。
李榮華將老夫人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裏，又加了點火熬煮：“如今這粥棚是明輝郡主想辦卻沒能辦的，這粥棚是明輝郡主想要看著沒看著的，我們辦了，堅持了，明輝郡主都要承五姐的一份情。”
“同時，外麵看李府在如今這時刻還辦粥棚，百姓間名聲好不說，外麵也高看一眼，當今聖上到時候知道了，說不得也會誇伯父治家有道，祖母您教子有方。”
老夫人若有所思，好一會才開口：“這辦粥棚，確實也是好事。”
說話間看向李秋意，目光也變得軟乎一些：“五娘，你心中有這些想法怎麽不和祖母說呢？”
這會李秋意也平靜下來，聽到李榮華說的這些話，看著老夫人緩和下來，又鬆動的情緒，瞬間腸子都悔輕了，想到自己之前說的話，恨不得自己能找個洞鑽進去，麵對老夫人的問話，那裏還回答的了話。
李榮華看了一眼李秋意，卻是替李秋意開口：“祖母，五姐就是看到自己最敬愛的人就嘴笨，這些都在心裏，平日裏同我也說，到了事情眼前卻總說不出來。”
老夫人聽到這話忍不住笑起來：“算了，你們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這些事情，就繼續你們弄著吧，祖母不管了。”
隨著這話說開，老夫人也疲憊了，便就讓人都散了，隻是在散之前，竟是吩咐府邸所有人給粥棚更多的支持。
離開之際，平日裏很少開口說話的二夫人卻是看著離開的李榮華，忍不住對著自己的兩個女兒開口：“這五姑娘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服氣，竟能有九娘這樣的妹妹，還被這樣維護。”
“不應該是九娘有福氣和嫡女關係不錯才是嗎，畢竟九娘就是個外室之女。”十二娘忍不住開口。
“這世上的人和事，不是地位高就好的，自己本身厲害才是根本，地位高也終有跌落的時候，這九娘，我算是看明白了，絕不是池中之物。你們日後記得好好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