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卷·第五章 打人立威,下棋落子
·第五章·
打人立威,下棋落子
張建和高海軍這倆家夥有兩個共同點,一就是修為都還不錯,二就是脾氣火爆。
這兩人的實力僅僅隻比閔魔首徒大猛子差一線,一直被扔在會州鄉下,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主要的一點就是腦子不夠活泛,一根筋,用南湖話講就是“霸蠻”。當然,這脾氣也是相對的,當初兩人被抓起來的時候,也是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結果尹悅一上刑,立刻就服服帖帖了,什麽東西都一籮筐地給抖摟出來。
此刻我們既然冒充這兩個渾人,這性格自然要模仿透徹,下手也就沒輕沒重了。那人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通暴打,眼淚水都流了出來,抱著頭喊是自己人。雜毛小道聽得他這般說,更是來氣,一把將其從床上拽起來,離地舉起,惡狠狠地說道:“你個撲街仔,誰跟你是自己人,說,你偷摸進來,到底想要幹什麽?”
那個家夥的臉腫得老高,熱淚肆流,不過依然還是能夠瞧出他就是傍晚時分偷我錢包的那個矮個子。為了避免被再次暴打,他隻有將嘴裏麵的血水吞進肚子裏,然後艱難地解釋道:“兩位,你們是不是叫作張建和高海軍?我是麻老大派來接應你們的,沒有經得你們同意,便先探個底,抱歉啊,不過……”
這小子一副豬頭模樣,此番又是賠笑又是痛,不知道有多難過。我和雜毛小道對視一眼,根本就沒有搭理他。雜毛小道毫不猶豫地給了他的肚子一拳,然後使勁兒一甩,將他給砸到了地上,大聲罵道:“老子不認識什麽麻老大,要找死,別來撞老子的槍口!”
雜毛小道的斷然否決讓矮個子一陣猶豫,而這個時候房門突然一動,擁進一夥人來,為首的一個家夥穿著黑呢子大衣,戴著一副墨鏡,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冷聲哼道:“別否定了,老子是魚頭幫的麻二,奉了差遣來找你們,識相的就趕緊跟老子走,要不然。”
我抱著胳膊,冷笑說:“我不曉得你在講什麽,我們是正經的生意人,路過這裏,等一個朋友的。至於你們,老子見都沒有見過,鬼認得你?”
在訓練基地的時候,老趙便已經跟我們交代清楚了,張建和高海軍一直都是由楊振鑫負責單線聯絡,這次過來,為了確定那位同誌的安全,一定要咬死,沒有楊振鑫的出現,那就以懷疑對方是官方誘餌為理由,絕對不要跟著那些來接頭的人走。
我們不走,對方卻不可能甩開我們,畢竟南方省是一處極為重要的地方,任其一片混亂,絕對不符合邪靈教的利益。至於我們下了這一步棋,對方怎麽接招,那就隻有再說了。聽到我的回答,麻二嘿嘿一笑,說你們等的那個人,是不是叫作楊振鑫啊?
雜毛小道裝著有點兒吃驚的模樣喊道:“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麻二說道:“我們就是楊振鑫叫過來接你們的。車在外麵,我們得連夜走。”我和雜毛小道對視一眼,警惕地往後麵退了一步,然後鄭重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麽,我們不認識,就不會跟你走;要走,隻有見過那個朋友之後,才會離開。”
麻二和顏悅色地說著話,誰知道麵前這兩人是油鹽不進,臉色不由得一變,冷聲說道:“你們兩個屌毛,還把老子當成條子了不成?趕緊走,要是敬酒不吃,那我可要給你們吃罰酒了?”
我哈哈一笑:“老子長這麽大,倒是從來沒有吃過罰酒,你給倒一杯,讓我看看是什麽樣子的?”
我這挑釁的話一說完,麻二立刻將墨鏡往旁邊一扔,身子化作一道黑影,朝我這邊躥來。步踏七星,勢若大蟲,此人的身手倒確實有值得稱道的地方。我抱著胳膊冷笑,並不出手,雜毛小道一聲哼,搖身一晃擋在我的麵前,結了一個大自在天手印,將此人攔住。雜毛小道手若蛟龍,在他眼前一晃,就將其拉扯住,往床上一扔。
麻二自負絕學,正要給我們好看,結果眼前一花,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天旋地也轉,砰的一聲摔在了床上,腦袋嗡的一聲響,接著瞧見漫天掌影落下,又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暴打。
這一夥人擠進房間的,數一數,拋開先前潛入房間被我們暴打一頓的矮個兒和床上的麻二,另外還有四個。瞧見這幅場景,全部都衝將上來,結果被我連著踢了好幾腳,直接摔落在地上疊起了羅漢。
雜毛小道扇了麻二幾十個大耳刮子,一手油膩膩的鮮血,不過他對於力道的把握十分精準,倒也沒有弄出什麽重傷來。麻二身手的確不錯,但是連他們幫主在我們手上都沒有討到什麽好處,此刻他一個小雜魚便想逞威風,實在是有些天真。不過為了符合閔魔弟子的身份,我們也是收斂著修為。將這些人教訓一番之後,雜毛小道懶洋洋地說道:“好了,爽了。告訴你,我們真的隻是路過的生意人,在這裏是等朋友呢,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麽。行了,自己走吧,不要我扶吧?”
麻二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一臉的豬頭模樣,幽怨地瞧了我們兩個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說:“把我們打成這副狗模樣,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生意人?”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一句話,轉頭便走。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卻叫住了他:“等等!”
麻二在一幫搖搖欲墜的兄弟支撐下,轉過頭來看我,我捏著鼻子,指著地上說道:“看看吧,好好的房間弄成這副模樣,還怎麽住人啊?得了,留點錢,一是賠酒店的費用,二是我們要換一間房。”
麻二一臉怪異,張了張嘴,一口老血吐出來,說不出話。旁邊有個小弟機靈,出聲說大哥,你覺得多少錢合適?我說五千吧,畢竟把人家好多東西打壞了。這一夥人圍在一起,你一張我一張,勉強湊出了四千多,放在桌子上,然後像逃難一樣跑了。
過了十分鍾,我們叫來酒店方,協商換了一個好點兒的套間。在確定房間裏麵沒有監視器和監聽設備之後,來到休息區,將憋悶了一天的小妖、朵朵、小肥蟲和小青龍都給放出來透風。
小妖越來越習慣於人類的生活,對於進入槐木牌,有一種類似虎皮貓大人之於飛行有氧艙一般的抵觸感,出來便在我腰間掐了一把。
我此番前來,對於任務的完成倒還在其次,主要是擔心同學楊振鑫的安危。經過老萬的死亡,我已經越來越害怕熟悉的朋友離我而去。不過雜毛小道安慰我,說你同學倘若真的出了事,那些家夥隻怕就不會是這樣的反應了。我們今天將前來接頭的人暴打一頓,拒不承認,這行為可以理解為謹慎。他們如果真的急著與我們接頭,隻要楊振鑫沒有死,必然會找他過來的。
我搖了搖頭說:“你忘記了一個可能,那就是南方省的邪靈教雖然分崩離析,但畢竟還有許多隱姓埋名之輩,倘若閔魔還有一兩個徒弟,或者有與張建、高海軍相互認識的人在此處,他們也是可以派過來的。而到了那個時候,事情的主動權就易手了,我們則需要反過來,接受邪靈教的考察。”
我們兩個人商談好一會兒,仍然沒有什麽頭緒,隻有回房洗澡。等了一個多小時,窗戶的玻璃窗有聲音傳來,打開窗戶,虎皮貓大人進來,告訴我們那夥人並沒有去醫院,而是到了市民政局後麵的一處宅院裏。那裏有幾個高手,防範森嚴,沒辦法接近,它就回來了。
我們這邊出了招,敵人到底怎麽接招,還需要時間反應。一路舟車勞頓,我和雜毛小道也是疲倦得很,便不再等,囑咐小妖領著大家注意一點,於是各回房間睡覺。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的耳邊突然癢癢的,立刻清醒過來,瞧見小妖站在我的床頭,附耳說道:“門口又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