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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劃時代武器

  李媒婆福由心至,靈智頓開,肥碩的身子不自覺的向客棧側麵擠去,眾人皆是抻著脖子向裏看,李媒婆往外圈擠反而較擠進來時候輕鬆了許多,待擠出圈外,躡手躡腳的走到客棧側麵的馬廄方向,定睛一看,三抹男子的身影正亦步亦趨的向後門走,後麵兩人各牽著一匹馬,前麵一人則牽著一頭不足成人半身高的小毛驢。


  李媒婆大喜過望,用盡了渾身的氣力,人如離弦的肉球箭,飛一般的撲了過去,侄女兒“大桌子”緊隨其後,竟比姑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將她姑姑遠遠拋在身後。


  一直緊跟在李媒婆其後的黎月瑾看著儀表堂堂的兩個牽馬之人,其中一人一身粗布衣裳,另一人羽扇綸巾,心裏頓時有了計較,說時遲那時快的伸出一腿。


  再看“大桌子”的肥碩身子如同七級地震般傾倒下來,眼看著就要與身形彪悍的魏來來個親密接觸,黎月瑾眼色輕眯,大聲叫了一句“小心”,纖細的手掌用力去扯“大桌子”的裙擺,隻聽“哧啦”一聲響,“大桌子”的裙子瞬時一分為二,隻剩下裏麵粉紅粉紅的中衣,上麵繡著滿幅的纏枝金蓮,遠遠看去,竟像極了一隻花斑老虎。


  “大桌子”被黎月瑾扯裂了衣裳,勁力更猛,如流星,似閃電,繼續向魏來撲來。


  黎月瑾則似不勝被扯之力,向魏炎撲來。


  看著飛撲而來的二女,魏來和魏炎相視對望,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悚,幾乎同時扔了馬韁繩,來了個借力打力,二女隻覺身前有一股勁風襲到,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麵牽驢之人飛去。


  牽驢之人似未料到有此變化,臉上頓時變得驚慌失措,二人同時飛到,一大一小,一胖一瘦,權衡利弊之間,隻好再次借力打力,將相對龐大的“大桌子”再次一推,可憐的“大桌子”,如被放了紙鳶般在空中再次折了頭,飛向了體力相對薄弱的魏炎,魏炎抬起手掌,決定再將“大桌子”拍飛,斜眼見瘦小的黎月瑾已經飛到了毛驢背上,壓得毛驢“哞”的慘叫一聲,而毛驢的主子,正一幅殺人的眼光看著自己。


  魏炎登時亂了方寸,更是忘了抵禦“大桌子”的人肉炸彈襲擊,被“大桌子”襲擊了個正著,整個肥碩的身子將魏炎玉樹臨風的身子壓了個結結實實,如蛋包肉一樣,嚴絲合縫。


  魏炎隻來得及看到一龐然大物襲來,隨即臉就被兩隻威力無比的大饅頭一擊而中,翻了一記白眼便昏了過去。


  黎月瑾相對狀況要好得多,整個身子趴在驢背上,五髒六腑都移了位,更讓她火大的是,她的目標是那玉樹臨風的翩翩黑馬公子,怎麽就變成了一個牽毛驢的用巾子蒙了半麵臉的家夥?


  黎月瑾正要發火,卻見身材彪悍的男子慌張的跑到半麵臉家夥身前,單膝跪倒道:“大人,小的該死,請大人責罰。”


  半麵臉家夥已經掀了麵巾下來,雖然臉上一片昏暗,但仍能看出其芝蘭玉樹自風流的神采來,此時氣的語無倫次、手指發抖的指著魏來道:“好啊,太好啦,我養的十多年的好侍衛,關鍵時候都知道將危險往主子身上扔了,這要是箭,本官是不是就要萬箭穿心而死了?”


  魏來臉色一窘,嘴裏仍不忘辯解道:“大人,這哪裏是箭,是美人好不好,別人求之不得。”


  魏知行氣得鼻子都歪了,指著將魏炎壓得昏迷不醒的“大桌子”道:“這是美人?這分明是絕密武器,比飛箭還速度 !比鐵錘還實誠!”


  魏來登時不敢再反駁了,大人說得對極了,箭,從來沒射傷過魏炎,鐵錘從來沒有砸暈過魏炎!今天,這種劃時代的武器誕生了!就是——“大桌子”是也!

  本來不悅的黎月瑾聽了,嘴角若隱若現的一笑,原來,牽著小毛驢,穿著似下人的才是正主,老天爺還是眷顧自己的,隨即安心的將眼睛一閉,裝做昏過去了。


  落在後麵的李媒婆和漠兒已經趕了上來,見到如此的變化,立即嚇得驚慌失措,忙不迭的扶起傷者,李媒婆扶起被如紙鳶般飛得七昏八素的“大桌子”,漠兒使出渾身的力氣要扶驢背上的小姐,隻是似乎有一種反向力氣,怎樣也沒有抬下來。


  李媒婆見冷若寒冰的魏知行,心知這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沒嫁成大侄女反而要惹著煞神了,戰戰慄慄的跪在地上道:“大、大、大大大人,老老老老老奴奴奴和侄女有眼不、不、不識泰山,衝、衝撞、撞了大人,願到縣衙領殺威、威、威棍.……”


  魏知行看著眉眼甚為憨厚的“大桌子”,再看了看似要醒轉的魏炎,眼珠一轉道:“沒關係,古人有訓,這男女授受不親, 有此機緣巧合也是緣法,本官就做主了,你侄女與我這六品侍衛,擇日完婚。”


  幽幽醒轉的魏炎一聽此話,再次昏了過去,覺得這定是一個噩夢。


  與他一樣如同做夢的是“大桌子”,含情脈脈的看著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覺得這定是一個美夢。


  仍趴在驢背上眯著眼睛的黎月瑾輕輕捏了捏漠兒的手腕,漠兒輕輕痛呼一聲,引得魏知行與魏來側目,漠兒心領神會,一下子跪倒在魏知行麵前,眼淚低垂道:“懇請大人為我家小姐做主,我家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本想出門燒香祈福,回來遲了怕老爺擔心,這才棄車步行,不想趕上這禍事,我家小姐如今拋頭露麵,大庭廣眾之下,以後如何嫁人……”


  李媒婆是知曉黎月瑾訂婚之事的,更清楚黎月瑾此舉分明是這山望著那山高,吃著鍋裏的、望著盆裏的,這是起了心思要嫁京城來的大司農了,本想一語戳破,耐何她家小兒子就在黎秀才教書的學堂求學,開罪不得,隻有背後讓“大桌子”點點她俊俏相公,再稟告他主子了。


  魏知行臉色晦墨如深,深深看了一眼漠兒,漠兒隻感覺那眼睛裏似流動著吞人的旋渦,讓人窒息難挨,本來到嘴的話又生生吞了回去,魏知行已經展顏笑著,那樣的雲淡風輕,那樣的一本正經道:“你家小姐當真是我大齊國第一貞潔烈婦,既然如此,本官不如成全了她?”


  漠兒臉上登時現出一絲欣喜出來,小姐是不反對相公納妾的,小姐若是嫁到大司農家,自己也有機會做姨娘了。


  隻是漠兒還沒來得及綻放笑紋,魏知行已經親昵的摸了摸小毛驢的大腦殼道:“喂,你剛剛沒被砸壞吧?砸壞了也得忍一忍,一砸砸出個媳婦來,豈不是幸事一樁?”


  小毛驢是聽懂了似的,親昵的用頭蹭著魏知行的手,委屈的“哞哞”叫著,眼睛裏流露著無限的委屈。


  魏知行的臉色頓時陰暗了,不悅道:“原來你不樂意哦,也是,隨隨便便一隻蒼蠅、蚊子叮上你就要娶妻納妾,你豈不是和李將軍一樣坐擁美人無數了?還是看看你的後背被沒被砸塌吧,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罪魁禍首絕不輕饒!!!”


  黎月瑾的心思跟著魏知行的話七上八下,聽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哪裏是撞出來一個夫君的?分明是撞了一個沒有道德倫常、心狠歹毒之衣冠禽獸!竟然讓自己嫁給毛驢?決定權還在於毛驢?若是毛驢傷著了還要讓自己償命?簡直.……

  黎月瑾已經找不出什麽詞匯來形容魏知行了,哪裏還敢趴在這頭“金貴”的小毛驢背上?一咕嚕從驢背上跳下來,隻是跳得急了,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好不容易被漠兒扶了起來,她上手就給了漠兒一巴掌,跌跌撞撞的逃跑,臉已經成了豬肝色。


  李放悠閑的牽著他的大白馬跟了過來,看著逃跑的黎月瑾方向,嘖嘖歎道:“魏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能如此唐突了佳人?美月需要有人賞,美酒需要有人嚐,美人自然需要有人疼,你對你這頭小毛驢兒可比對美人好多了,莫不是想與這頭小毛驢兒共度餘生?”


  魏知行無所謂的撫摸著小毛驢的後背,連瞟都未瞟李放一眼道:“魏某和李將軍比不得,處處拈花留情、吹煞一池春水、片葉而不沾身,來去堪稱瀟灑,隻是別如魏炎一般不知天高地厚,惹了那些不該惹的,做了那些不該做的,無端惹了一身騷,想甩也甩不掉。”


  魏知行上去踢了一腳魏炎,裝昏的魏炎無奈的睜開了眼睛,一咕嚕坐了起來,一抬眼又看著仍呆呆望著自己的“大桌子”,魏炎似怕眼睛長針眼似的閉上,心裏的感覺拔涼拔涼的,比寒冰臘月的冰涼水還讓人心涼,隻恨當時怎麽就本能的將“大桌子”扔給了主子,好吧,現在主子生氣了,將這個“大桌子”永遠的扔給了自己,破褲子纏腿,想甩也甩不掉了。


  魏炎惡狠狠的瞪了魏來一眼,潛台詞很是明顯,這魏來也是最魁禍首之一,為何沒有“大桌子”這樣的待遇?

  魏來吐了一下舌頭,明顯的興災樂禍,身子不自覺的躲在魏知行的身後,減少著自己的存在感。


  魏知行哪有功夫理會他,再不離開此地,那些因李放而從東城排到西城的鶯鶯燕燕怕是要圍堵上來了,為了避免麻煩,魏知行隻好住進了縣衙,與他再次住了隔壁的,仍是鎮南少將軍李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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