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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小瞧了我的品格

  晚上,明月就著駱平酒樓的食材,做了一桌上等的吃食,並且將眾人安排在了一張大長桌子一起吃飯。


  眾人似乎集體得了健忘症,對先前的一切衝突都隻字提及,殷友也不再提認親、納妾或平妻之事,隻一雙眼睛看著明月,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看他這幅模樣,明月就知道李姬的計劃很成功,殷友不會再做回殷友了,這世上,真的隻有李四海一人,侯爺的女婿,李姬的丈夫。


  雖然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明月仍有一種患得患失之感。殷友,哪怕是有成鴻略三分之一的堅持與精明,就不會著了李姬的道,就不會讓自家七年分離。


  吃罷了膳食,李姬先是叫住了明月,低聲道:“謝謝你,謝謝你給明珠做的熏肉湯,也謝謝你將夫君還給我。”


  明月輕輕搖了搖頭,此事是錯是對,她也分不清、道不明,更談不上謝與不謝。


  李姬歎了口氣道:“駱東家說明日貨物便可交齊,邊疆緊急,我們明日便啟程,你們父子倆敘敘話吧。”


  明月看向李四海,向對方點了點頭,隨即踏下樓梯,轉來轉去轉到了馬廄處,見四下無人,便停了下來。


  李四海猶疑了片刻,還是跟了上來,半天才遲疑道:“明月,我想起方才你戴的頭飾,是姬兒的金步搖,是不是她許了你什麽,所以你才幫她的?”


  明月驀然抬眼,說不出的震驚。


  她可以想象的到,李四海會後知後覺想起金步搖,卻萬分沒想到,李四海會懷疑自己被李姬用金錢買通,幫劉氏與成鴻略牽線搭橋。


  說不失望,那是自己騙自己,明月拿起一把草來,將草放在馬嘴旁,看著馬一口一口的吃掉草料,才黯然道:“爹,你知道我為何不喜歡你嗎?”


  李四海沒想到明月如此的直接,默然的聽著明月的話。


  明月將懷裏老宅的斷絕關係文書拿出來,遞給了李四海道:“你看了這個,就明白了。你的死訊傳回來時,三房就被老宅分家別過;去年,更是為了三十兩銀子,斷絕了與三房的關係。孤兒寡母,生存不易,幾次生死一線間,站出來幫助我們的,有少言寡女的獵戶韓林,有熱情奔放的捕快李成悅,更有腹黑算計的成鴻略,唯獨沒有你,這個親爹。在我記憶中,對親爹的印象,隻是一抷黃土、幾張紙錢。”


  李四海愧疚的低下頭來,沒想到爹娘竟如此對待自己的妻兒,當年自己未參軍時,他有一手獵物的本事,兄弟幾個,他賺的銀子最多,一文不留的交給了娘親,在最困難的時候,劉氏還拿出了嫁妝救濟全家,不惜與娘家鬧翻;征兵丁之時,不想讓爹娘為難選哪個兒子,他自告奮勇去參軍,沒想到,卻換來如此的對待。


  明月繼續說道:“你現在回來了,可以說榮歸故裏,想彌補丟失的七年,可是,你不敢得罪李姬,心裏想降我娘為妾,隻是想到長子鬆兒,所以才猶豫不絕。”


  李四海有種被說中心事的窘迫,手指攪於一處,他真想解釋說,自己真的有想過,讓她們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他甚至想過,自己擰不過李姬,退而求其次,將劉氏降做妾室,繼續留在向陽村,免得受李姬欺負;而鬆兒,領到李姬處養著,也算是嫡子,將來也能考童生、進士,入朝做官。


  “爹,你性格軟弱,屋裏管不住李姬,屋外搞不定鎮北侯,最後的結果,就是將我們娘幾個繼續扔在向陽村,和老宅重新捆在一起,我娘繼續過著有相公和沒相公一樣的日子。你說過,不再讓我娘受委屈,那麽,不如放手吧。嫁給成鴻略,雖說是填房,我娘卻也算掌家嫡母。若是回到你身邊,以後每年、每月,甚至每天都會上演先前之事,我不想再次失去我娘。至於你梗在心間的鬆兒改姓問題,大可不必,改不改姓,我說了就算,成鴻略聽我的。”


  李四海不由怔然,一別七載,當年軟軟糯糯分外幹淨的女兒,竟然變得如此思維縝密,做事幹淨利落,幾句話便說到了李四海心中的症結所在。


  木己成舟,不行也得行,成鴻略書生出身,做事卻比痞子還痞子,先自己一步得了秀秀嫁他的承諾,女兒也完全站在了他一邊,自己再反抗再糾結又有何意義?

  明月卻不理會李四海的傷感,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我需要聲明一下,僅你這一次的生意,我的分成銀子就是五成。不過區區不足百兩銀子的金步搖,我真的沒放在眼裏。你能說出剛剛懷疑的話,不僅太小瞧了我的品格,也小瞧了李姬的驕傲。”


  五成?不去除成本,得有五萬兩銀子,去除成本,明月最少也得分幾千兩銀子吧?李四海不由得詐舌,為剛剛說過的話懊悔不矣。


  而實際上,李四海將成本估得過高,明月純剩得有二萬兩銀子,因為鹽的問題,她甚至比駱平得到的還要多。


  李四海不由得默然無語,許久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也許,這七年,阻隔的不僅是了解,更阻隔了親情。


  第二日一早,李四海便押解著幾十車的醬菜離開了朝陽縣,急急的趕回了北疆,除了第一次的不愉快見麵,他再也沒有見劉氏第二麵,也沒有提出見明陽和明鬆,明月知道,他怕他見了兒女們,再次猶豫不絕,隻有讓別人來幫他做這些個決定,不管對或錯。


  醬菜事件終於告一段落,明月又要馬不停蹄的進行下一次的製作,因為兩月後,北疆需要第二次來取貨。


  將醬菜的事情忙完,醬油曬製的也差不多了,明月決定裝缸發酵,山上的地,先是做了曬場,現在又做了酵場。


  一切忙活完成,一忽又是兩月過去,己經進入了盛夏時節,天如火般的烤人。


  明月家門前停靠了一輛馬車,車夫呟喝一嗓子道:“出來接冰嘍!!!”


  如猴子般淘氣的明陽和鬆兒,一溜煙的跑到了門口,四肢齊動的爬上了車轅,雙臂合抱,一人搬下了一塊冰,直接搬到了屋內,放在桌上,仍不舍得鬆開冰塊,貪婪的感受著冰的清涼。


  明月嗔怪的橫了兩眼兩隻泥猴子,怒道:“快放開你們的髒手,讓我來!”


  兩個娃子訕笑著放下冰塊,果然,冰塊外層微融,留下了高兒和明鬆黑乎乎的手印子。二人如泥鰍般的飛快溜走,跑出幾步,不約而同的用手指頭捂住了耳朵,屋內果然響起了明月刺耳般的叫聲:“快去洗手!不洗不給吃沙冰!!!”


  兩個男娃子相視一笑,乖乖的去洗手了,洗罷了手,又繼續幫運冰塊兒。


  看著馬兒精神抖擻的樣子,明月豔羨的看著珍味坊的車夫李二道:“李二哥,打聽個事兒,以前俺家是農戶,不讓養馬;我娘過幾日便嫁給成縣令了,大小也算是‘官眷’,是不是就能養馬車了?”


  李二嘻嘻笑道:“還買馬車費那銀錢做甚?讓成縣令將縣衙裏的馬車派過來不就好了?”


  明月搖了搖頭道:“幹爹現在到縣裏各村視查墒情,騎馬太辛苦。以後,家裏人口多了,一輛馬車也不夠用了。”


  李二笑道:“好,回去我就幫你捉摸一輛,不過得備案到成縣令的名下。”


  明月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百兩銀子遞給李二道:“多謝你辛苦啦。我沒買馬車,不曉得多少銀子,不夠用你再找我。”


  李二笑道:“夠用夠用,馬車沒有想象中那麽貴,隻是限製不讓窮人用,不讓沒有身份的人用,而且得用著精細,每匹馬都有備案的。”


  這悲催的社會,不過是買個馬車而矣,搞的跟買宇宙飛船似的費勁。好在終於可以有馬車坐了,自己花銀子,卻是借成鴻略的光,還要備案在人家名下,真是-——委屈得緊。


  送罷了李二,明月想著去園子中摘些菜,晚上鎮一碗涼菜吃。


  邁步走到園中,卻見宋嬌嬌扒著籬笆牆,與外麵的一個婦人閑聊著什麽,隻說了兩句,那婦人便匆匆而去,一臉興奮的表情。


  那婦人明月見過,與劉氏同姓氏,沒事在村中東家串、西家遊,慣扯老婆舌、講閑話,很不招人待見。


  與劉嬸子不過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宋嬌嬌的臉色己是蒼白一片,不見一分血色。


  明月擔心的扶著搖搖欲墜的宋嬌嬌,問道:“嬌嬌,出啥事了?”


  “沒,沒什麽。”宋嬌嬌一臉的慌張。


  明月不悅道:“你若不說,我便直接去問劉嬸,劉嬸的嘴就是個沒把門的喇叭,恨天下不亂,啥事兒你別信,更別往心裏去。”


  宋嬌嬌眼睛一紅,反而抓緊了明月的手道:“明月,你救救你小叔吧!他是冤枉的。”


  “我小叔?”明月明顯一怔,已經許久沒聽說過這個稱謂了,好久遠的樣子。在老宅一行人中,殷才算得上對三房最為照顧的,雖然後續有一些隔閡和誤會,但也抹殺不了他的功勞,最起碼,劉氏帶著孤兒寡母從老宅被攆出來之時,那間土泥坯房子就是殷才找人幫著壘起來的。


  明月安慰的拍了拍宋嬌嬌的手背,點頭道:“放心,我小叔對我家不錯,能幫上忙的我定會幫他,你說說到底是咋回事?”


  宋嬌嬌這才將劉嬸兒的話轉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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