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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同仇敵愾

  皇帝仍舊噙著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齊陽郡王,在看到魏知行輕輕點頭之時,這才嘴角上揚,展現了一個看似和藹的笑容來:“齊陽郡王,你不奇怪劉相爺為何不在殿上?你不奇怪王叔為何沒有按約定衝入城中?你不奇怪羅千戶為何沒按約定進殿‘勤王’?你不奇怪洪豐為何不在殿上?你不奇怪.……”


  齊陽郡王被說的額頭不由得滲了汗,他自然奇怪,但隻是以為父王進京遇到些許阻礙,硬著頭皮將戲份唱完。


  為免打草驚蛇,他的消息都是通過左相劉伯農-——也就是泯王妃的父親傳遞的,並約好,齊陽郡王上殿舉證,泯王後腳率兵進京,劉相爺聯合殿上心腹官員,一文一武,遙相呼應;


  泯王的妻侄-——禦林軍羅百戶率兵在宮中先控製住金鑾殿上的文武百官。


  本以為師出有名,手下又有強兵在手,萬無一失,看著皇帝鎮定自苦的模樣,齊陽郡王突然覺得自己心裏沒底了。


  求助般的看向周老侯爺,周老侯爺悲憤的看著殿上滿不在乎的皇帝,心下一狠道:“吾大齊血脈不容有人玷汙!!還我大齊皇室正統!!!還我齊姓秀麗河山!!!嗚呼哀……”


  嗚呼哀哉的“哉”字還未吐出來,人已經如離弦的箭般衝向大殿旁的盤龍柱,登時血濺當場,好不慘烈,眾官無不掩麵而泣,一幅死了親娘老子的模樣。


  明月終於明白,這些古人的腦筋果然不是一己之力、一朝一夕所能改變的,對自己而言,能給天下百姓謀福祉的就是好皇帝(哦,雖然眼前這個皇帝看不出哪裏好,但是泯王做了皇帝肯定比現在要糟),與他姓成、姓周、姓齊有何幹係?

  可這些官員們,尤其是文官們,有著“高風亮節”,卻也有著可怕的執念,這個腦筋,還真是不好轉變。


  齊皇帝臉上頓現一抹悲然,對身側的太監道:“傳朕旨意,周老侯爺三朝元老,一生盡忠,為肅清大齊國皇室正統,以證清明,可悲可歎,可敬可佩,朕當牢記於心,萬不能讓旁姓別支謀權篡位,禍亂大齊,給外虜胡番以可乘之機。”


  幾句話說的眾大臣又是雲裏霧裏了,到底是齊皇帝擾亂正室血統,還是泯王旁支謀權篡位?

  眾人正猜疑之際,洪豐已經上得殿來,身側跟著羅千戶,身後跟著兩百多名的侍衛,抬著上百口大箱子,手裏拿著一封信封。


  箱子放下,一一打開,登時金光閃閃,比殿上的皇帝還要耀眼奪目。


  洪豐徑直走到最初的一口箱子裏,打將開來,一隻繡著九龍的皇袍展現在眾人麵前,那繡栩栩如生,竟比龍殿上方坐著的皇帝穿著的龍袍還要貴氣幾分。


  洪豐對皇帝深施一禮道:“啟稟陛下,臣與羅千戶不辱使命,已經將郡王府和泯王在京城的府邸查抄,共查收珠寶玉器五十二箱,金銀珠寶二十一箱, 十箱超規製酒具、膳具、飾物以及衣物,其中龍袍一件,龍冠一幅;後袍一件,後冠一幅,大周國進獻的三尺高紅珊瑚一株、夜明珠一件.……”


  “你胡說!”齊陽郡王登時紅了眼,父王再有謀反之心,也不可能大意到將龍冠鳳袍放在府中;父王再與大周國密謀,也不可能將紅珊瑚、夜明珠擺在家中顯擺!這定是栽贓陷害.……

  洪豐狀似無意的瞟了一眼齊陽郡王,眼睛瞪得比牛眼還要大,指著齊陽郡王身上的袍子驚道:“郡王,按袓製,陛下的袍子為九爪龍,王爺的袍子為七爪龍,郡王的袍子隻能是蛟紋,您的袍子袍角為何有七爪龍飾,莫不是郡王早就有不臣之心,早就以王爺自居了?那豈不是泯王早有穿九爪龍袍之意?”


  齊陽郡王忙掀開袍角,果然在右側袍角暗處發現了一條用隱線繡著的隱色七爪龍,若不是洪豐提醒,尋常人根本就看不到。


  齊陽郡王眼睛頓時豎起,氣急敗壞道:“陛下明鑒,臣無不臣之心,定是栽贓隱害!前些日子臣剛剛杖斃了家中一個不聽話的儒人,定是她丫寰懷恨在心.……”


  洪豐不緊不慢的拿出一個信封來,呈報皇帝道:“陛下,昨日有人偷偷交與臣下一封信,並告訴微臣泯王有不臣之心,臣這才鬥膽私查了郡王府和王爺府,望陛下容後再予以責罰。臣在郡王府中搜出了與先前那人給的信簽筆體相同之信簽,請陛下過目。”


  洪豐搜查兩府自然是皇帝的授意,洪豐卻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算是給皇帝留有挽轉的餘地,算是摸透了皇帝凡事留一線的心思。


  若在平日 ,兩府的警戒也不會如此鬆懈,概因齊陽郡王將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接應泯王進城和皇宮勤王之上。


  令他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的一切仿佛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連劉相爺、羅千戶也倒戈相向,父王那頭怕也在對方的算計之中了,這場朝堂之變怕是徹底夭折了。


  皇帝打開了兩隻漆封的信簽,越看臉色越白,最後將其中一封撕得粉碎,顫抖著指著齊陽郡王,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最後隻連說了三個“好”字,顯見氣得不輕。


  隨即大手一揮,抬了箱子進來的上百名侍衛,轉而抽出刀劍,將剛剛在大殿上叫囂著做證的官員和證人全部扣了起來。


  齊皇帝眼睛腥紅一片,無限痛惜的指著齊陽郡王道:“齊陽,你真是朕的好弟弟! 你與你父泯王雖是旁支宗親, 朕待你們卻比親叔叔、親弟弟還要寬容。有鐵礦不報,朕體諒泯王好武喜兵,原諒了;與周國私開鹽路,朕體諒泯王為齊國軍餉分憂,也休諒了;有鹽礦不報,朕體諒泯王許是給朕一個驚喜,也等著消息!朕的縱容 ,卻是培植了你們的狼子野心!!!現在還要羅織罪名給朕嗎?用一個虛無飄渺的消息就要證明朕非皇帝血脈,齊陽,你真是其心當誅!罪無可恕!”


  齊陽郡王臉色一白,隨即鎮定道:“齊召,你敢念出信的內容嗎?信中所說的都是事實,你根本就不是齊家血親,而是月亮與外人生的野種、雜種,你親祖父就是這個野瘋子!!!”


  齊陽郡王歇斯底裏的指著成越。


  齊皇帝無比輕蔑的看著齊陽郡王,冷笑道:“齊陽,你看他的長相,像是朕的爺爺該有的年紀嗎?找人栽贓,總得找個差不多的人吧!你若想找和當年姚成越長相相近、年齡相符之人,朕隨手可找出數十個來!任何一個都比這個要像!事到如今,朕不能再顧念親情,不能置大齊國於風雨飄搖!”


  齊皇帝向身後之人使了使眼神,不一會兒,劉相爺便走了上來,手裏端著一隻匣子,打將開來,露出數十封信簽來,磕頭謝恩道:“陛下,這是齊陽郡王透過微臣與泯王私通的消息,微臣全部劫了下來,並將計就計,擾了他二人的部署,其中就含有泯王與周國密謀合圍齊國、謀朝篡位的判國的信簽!!!”


  齊皇帝眼淚瞬間流了下來,聲音鏗鏘有力道:“豎子可惡!置疑朕的身份是假,謀朝篡位、將大齊國變成大周國的附屬國才是你們的最終目的!你們,置大齊國國威何在?置同朝臣子何在?置萬千子民何在?”


  眾臣一片嘩然,看著劉相爺一樣一樣的擺出泯王與周國來往的證據,臉上更是五彩紛吾。


  齊皇帝痛心疾首繼續道:“眾愛卿,莫不是忘了四十年前,是誰越我邊境,殺我十萬百姓,搶我東口三郡,血染城頭?莫不是忘了二十年前,是誰以聯姻為名,訛我大齊千萬兩金銀,卻送來個懷了身孕的假公主,禍亂宮帷,辱我大齊國威,使我大齊國庫空虛……”


  一片嚶嚶之聲漸起,哀聲一片,過去的所有的屈辱溢上心頭,為一個不得強盛的國家,為一個處處受肘的國家,為一個國難當頭卻還要四分五裂的國家。


  此時,什麽皇家正宗血脈,都敵不過隨時被叩開的國門,都比不過外虜的血海深仇。


  不知哪個武將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哽咽道:“陛下,末將願前往東口邊防,彌補泯王離開留下的缺 口,幫助李少將軍分憂解困,不將東口三郡奪回,誓不回京!”


  又一名武將撲通一聲跪下,同仇敵愾道:“陛下,末將願赴蘭州關,一舉拿下通敵判國的賊子泯王,揚我大齊國威!以懾大周!!!”


  “末將.……”


  明月眼睜睜看著她眼睛所及的武將們呼啦啦跪倒一片,斥責泯王謀反者有之,請命勇戰沙場者有之,隻是,在上百名銀兵亮甲的侍衛中間,怎麽看著怎麽有些表忠心站好隊的意思。


  如此一番,看似鬧劇卻險像環生的朝堂之變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落下了帷幕,上殿前,隻有明月和成越兩個不起眼鹽販子,下殿時,卻多出了幾十個人犯,包括明月和成越在內,全部重新押回大理寺,待泯王歸案後,一並問斬。


  殷明月在根本沒有人問案的情況下,糊裏糊塗的看了場戲,然後糊裏糊塗的成了泯王的同黨,再糊裏糊塗的等著泯王落案,一起問斬。


  不知道,殷明月是該高興於自己能和泯王“相提並論”而高興,還是該祈禱泯王別這麽快落網?還真是一個難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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