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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什麽時代都有流氓

  張小帆雖然贏了賭約,但他也絲毫不覺得少林寺能改名,隻是想看看這和尚眾目睽睽說出的話,用什麽辦法收回去,做到食言而肥的。於是追問道:


  “既然是我贏了,那是不是從今以後這少林寺,就要改名為少女寺了呢?”


  不空老和尚緊閉雙目,滿是鮮血的胡須不斷的顫抖。過了好半天,才終於下定決心,道:“小法師您將《楞伽經》謄寫一份,傳經之後,我少林僧眾一齊搬出少林寺便是。”


  此時不空和尚已經改了稱呼,不叫張小帆施主,而是改口稱為法師。


  他心想:“學無長幼,達者為先。既然這個年輕人連失傳了上千年的《楞伽經》也能倒背如流。那麽他剛才豪言所有佛經都能倒背如流,恐怕也是所言非虛了。”


  “無論他是不是佛家弟子,單論這份佛法成就,也可以稱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如果再稱什麽施主,未免就有些不敬了。”


  “至於這少林寺改成少女寺的賭約,在無數香客的見證下,可以說千年古刹,就要毀於一旦了……”


  當然,不空和尚的心裏還是存了一點的僥幸,暗想:

  “如果將這少林寺整個廟產送給這個年輕人,從‘別人的’變成‘自己的’,那麽他總會珍惜一下這千年古寺的聲譽吧。”


  “到那時少林寺隻是換了一個主人,卻能讓千年古刹免遭了改名之難。”


  旁邊的不淨和尚沒想到不空說出這番話,他不知道不空心中所想,不由瞪大了眼睛道:“師兄,這事不可啊!”


  不空沉聲道:“我且問你,這少林寺是你的嗎?”


  “少林寺怎麽會是我的……”


  “那麽是《楞伽經》重要,還是這院落大殿重要?”


  “達摩祖師的真經自然是重要的……可是……”


  不空大聲道:“諸法空相,這少林寺既然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如今隻不過換了一個主人,又有何妨?”


  “能讓達摩祖師的真經流傳後世,這才是大功德!”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位小法師,隻要你將剛才的《楞伽經》傳下來,這少林的廟產就是你的了。你願意改名也好,願意一把火燒了也罷。總歸全憑你做主便是。”


  張小帆也沒想到這個和尚居然如此的烈性,聽了這番話後,居然有些佩服老和尚的決然之氣。


  他也看出來的,這老和尚是真的看重這部《楞伽經》。倒是個一心修行的好和尚。


  張小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這所謂少林寺改成少女寺,也不過是一時的玩鬧罷了。他跟少林寺又沒有什麽仇怨。此刻見和尚服軟人輸,也就不想再得理不饒人了。


  心想:“如果是武功秘籍什麽的,我還有些興趣。要你這一座空寺院有什麽用?再說這《楞伽經》好幾萬字,若是從頭給你寫下來,還不得花上幾天時間,誰有耐心做這個。”


  於是搖頭道:“剛才的打賭不過是個笑談,這少林寺還是老和尚你自己留著吧,我卻不要。至於這傳經之事,也不用再提了。剛才你能記多少,便是多少吧。”


  “拿你們和尚的話怎麽講來著?總之就是緣分還不到,緣分到了,這全本的《楞伽經》自然也就出世了。”


  “另外這藏經閣中的舍利禪杖是哪位大和尚找回的,我想見一見他。”


  不淨和尚聽說張小帆賭約取消,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不空和尚的心裏卻是百味雜陳,既失落於《楞伽經》不能得窺全貌,又慶幸少林寺算是逃過了一劫。


  雙掌合十道:“小法師高義,不空這裏謝過了。”


  “這舍利禪杖是本寺不寂禪師找回的。不過他此刻不在寺中,和本寺的主持方丈,去了後山的峻極峰。你若想尋他,需要去後山的峻極峰。”


  張小帆點了點頭,突然道:“這位不寂禪師有多大年歲,修的可是閉口禪嗎?”


  不空愣了一下,暗想:不寂師弟因為修的閉口禪,所以很少拋頭露麵,他是怎麽知道不寂師弟是修閉口禪的,莫非是以前的熟人嗎?


  看他們年歲相仿,或許可以多多交流,能把這《楞伽經》傳下來,也說不一定。


  答道:“不寂師弟是本寺方丈前幾個月認下的師弟,和小法師你的年紀也差不多,修的正是閉口禪。或許你們可以多多來往親近。”


  張小帆心想:除了自己以外,正常的玩家都不會說話。看來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這個叫‘不寂’的和尚,大概率就是玩家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混進少林寺的。


  他知道這藏經閣的所謂達摩舍利禪杖不過就是一件新手玩家武器,也沒什麽好看的。看來少林寺內的一切變化,還都應在這個不寂的身上。


  如果能找到這個叫“不寂”的玩家,或許可以交流一番,打聽一下技能書的事情。於是不再跟不空和尚多說,轉身就要離開。


  這邊早已經有小和尚把馬喜兒的棉袍還給了他。馬喜兒本以為這一場幹戈,恐怕要和少林寺大打出手了。沒想到最後居然無聲無息的化解了,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畢竟在少林寺的地盤上,人家和尚人多勢眾,若是真打起來,恐怕也鬧不出什麽好來。


  不過有些遺憾的是,馬喜兒其實對這藏經閣裏麵的舍利禪杖還挺感興趣的,畢竟鬧了這一番風波,當初不就是想進去看一看這佛門至寶麽。


  可一來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再進去觀看,似乎有些尷尬。二來王豔琳和典典他們還在少林寺門外等著,時間久了,恐怕她們多有擔心。


  於是也隻得跟在張小帆的後麵,往少林寺的門口走去。


  等兩人走出少林寺的山門,卻發現少林寺的門口圍了一大堆的人。中間的正是王豔琳和典典。


  在她倆人的對麵,也站了兩個人。一個油頭粉麵的青年,大冬天的穿了一身水綠色的綢衫。另一個卻是鏢師打扮,正是剛才在少林寺中劈磚的孫不露。


  此時那個綠衫的青年正嬉皮笑臉道:“姑娘,實不相瞞,你真的跟我是失散多年的表妹一模一樣!你腰間有一顆痣,不信我幫你撩起衣服,你自己去看。”


  “你住在哪裏,我晚上找你去啊。咱們兄妹徹夜傾談,一敘離別之苦可好?”


  王豔琳氣得柳眉倒豎,下意識的就往腰間去摸。


  她的腰間藏著五把飛刀,典典是知道的。生怕她按耐不住在大庭廣眾之下,射出飛刀。雙手緊緊的拽住王豔琳的衣袖。


  那綠衫青年看王豔琳不時的往腰裏去摸,心中更是得意,笑道:“對、對。就是那個地方,你別光摸。摸是摸不出來的,你撩起來看看,你一看就知道了。”


  張小帆一聽這口氣,就知道遇到市井閑漢了。分開人群,對準那個綠衫青年的屁股就是一腳。


  這一腳踹的正實,那綠衫青年向前猛的蹌了幾步,眼看要摔倒在地時,居然一擰腰身,使了一個鷂子翻身。把下盤穩了下來。看樣子也是個會武的。


  綠衫青年這一腳被張小帆踹的不輕,不由惱羞成怒,伸手就拔出了腰間的短刀。指著張小帆道:

  “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踹我,就沒打聽打聽爺爺我是誰嗎?”


  張小帆撇了撇嘴,道:“我管你是誰?”


  這時旁邊的鏢師孫不露看到了是張小帆和馬喜兒兩人,急忙搓手道:“別,別。吳三哥,都是自己人。剛才就是這兩位英雄,在少林寺內給我解圍呢。”


  這時那綠衫青年也錯過張小帆的身子,看到了他身後的馬喜兒,不由咋舌道:“呀,好巧啊,馬大哥,您怎麽溜達到這了?”


  接著回頭看了看王豔琳和典典,才醒悟道:“這是……哎呀,這不大水衝了龍王廟嘛!你看我這辦的什麽事兒啊。”


  說著,還刀入鞘。還反抽了自己兩個嘴巴。


  此時馬喜兒也認出了場子中的那個綠衫青年。


  這人姓吳,叫吳三鴨。是鬆江府人,據說還是吳三桂的族親。


  按理說即便是幾年前崇禎還在位的時候,這吳三桂和他的爹爹吳襄,也都是朝廷重用的邊軍將領。如果這吳三鴨想要一個出身的話,憑著族親的關係,也能在關寧軍中混上一個頭目。


  可是偏偏這個吳三鴨誌不在此,他生性風流。立誌要做江湖上第一的采花淫賊。


  一個人的心思在哪裏,成就也就在哪裏。這吳三鴨為了當淫賊,還真下了不少功夫。他配出的迷藥,可以說遠近聞名。


  這個吳三鴨雖然是個淫賊,但在江湖上頗講義氣。馬喜兒跟著馬世耀混綠林黑道的時候,和這個吳三鴨便認識了。他在江郎樓上,用的那包迷藥,也是眼前這個吳三鴨賣給他的。


  然而馬喜兒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這個吳三鴨,生怕王豔琳誤會了什麽。


  此時一見吳三鴨認出了自己,慌忙扭過頭去,含糊道:“認錯人了吧。”


  吳三鴨跺腳道:“怎麽會呢。您不是馬喜兒馬大哥嗎?您忘了我還賣過您春藥呢。就是那個酥骨逍遙散。一抖樓一股子綠煙,聞了就倒的那個藥。”


  吳三鴨生怕馬喜兒忘了,不斷的擠眉弄眼。他對自己配藥的技術最為得意。可是明明自己配的是春藥,卻因為藥效太好。江湖人等都買來當迷藥用。這對吳三鴨來說,也是一樁憾事。


  那江郎樓上的迷藥,眾人自然記憶深刻。此時吳三鴨一說,才盡皆醒悟:“哦,原來那竟然是一包春藥,怪不得藥效竟如此的怪異。讓人神誌清楚,卻偏偏還口不能言。”


  馬喜兒看了看身邊的王豔琳,隻見王豔琳的臉上已經黑的如鍋底一般,知道這次可解釋不清了。


  他怕吳三鴨再說出些什麽,急忙猛地咳嗽了幾下:“咳、咳。我們還有要事,就此別過。”


  吳三鴨皺眉道:“別啊,馬大哥。怎麽剛見麵就要走。剛才是小弟孟浪了,這是嫂子吧。我這脾氣你也知道,俗話說不知者不怪,不行的話,您要還不出氣,就砍我兩刀。”


  說著,真把手中的短刀一翻,把刀柄遞了過來。


  馬喜兒心想,“我砍你幹什麽,你趕快離開就算幫了大忙了。”求助的望向身邊的張小帆。想讓張小帆說兩句話。


  張小帆本來已經要拔劍斬人了,沒想到居然是馬喜兒的熟人。暗想這馬喜兒認識的都是些什麽人啊。也不去理馬喜兒。把眼睛望向天空,讓馬喜兒自己解決。


  馬喜兒頗感無奈,隻得對王豔琳道:“王姑娘,這是我江湖上的一個朋友,那個.……也不是很熟的。你看今天這事……”


  還不等馬喜兒說完,吳三鴨卻不樂意道:“怎麽就還不熟了呢。我們特別的熟!”


  “馬大哥怎麽混了仕途,就不理江湖上的朋友了呢?”


  “這位姑娘你也別多想。其實馬大哥這人不錯。跟我熟歸熟。但我幹的那些事,馬大哥可是從來不參合的,你也別往心裏去。”


  “這樣吧,少林寺周圍酒家的素宴可是一絕,要不中午我做東,請各位吃上一杯。既認打,也認罰。權當賠罪。”


  “這位叫王姑娘吧.……怎麽樣,能給哥哥這個麵子不?”


  王豔琳見這人居然是馬喜兒認識的,而且嬉皮笑臉的。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心中對馬喜兒也連帶了幾分膩煩,冷臉道:“我不認識你,請滾遠些。”


  吳三鴨嘖嘖了兩聲,繼續嬉皮笑臉道:“看上來,這是還沒原諒我啊,馬大哥,今天這事,我得跟您解釋兩句。”


  “你說來廟裏進香的,都是男人帶著家眷。這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站在少林寺門口。也沒個男人陪陪。我這也是一番好意.……誰能想到是你朋友啊。再說我也就是嘴上花花,其實也沒幹個啥……”


  馬喜兒見這吳三鴨磨叨個沒完,隻想跟他離得越遠越好,硬著頭皮道:“我們還要去往後山的峻極峰,就此別過。回頭再聊。”


  吳三鴨卻一拍大腿道:“哎呀,你說這巧了不是!我們也要去峻極峰啊。”


  “你們可是要參加嵩山瑞雞盛會的吧,我們正好同路!”


  “嵩山瑞雞盛會?”


  不光是馬喜兒,連其他幾人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所謂的嵩山瑞雞盛會,又是個什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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