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冰櫃事件6
“森少？”我低聲喊著。這也太安靜了，就算他聲音很低，但是至少這樓裏應該是能聽到的。“森少？在幾樓呢？”
安靜！沒有一點聲音回應他！“森少？”
還是沒有人回答，這不對！很不對！“森少？”我一邊小聲喊著，一邊朝著二樓走去。
這樓裏麵積小，那麽大個人，怎麽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就算他先離開了，那也應該能聽到他離開的聲音吧。
我從樓上找了下來，一樓的大門後麵有個插銷，一開始撬門的時候，森少就是因為這個插銷沒有插上，而斷定這鎖是從外麵鎖的，裏麵沒人。
而現在，那插銷還是插著的，沒人出去過！要是森少真的離開了，那插銷就沒辦法從外麵插上了。
他沒離開這裏，但是他卻失蹤了？在這麽小的地方裏，失蹤了？
我的心裏越來越亂，這不科學！我又一次從一樓走到三樓，打開了整個房子所有的能亮的燈。又從三樓走到一樓，還是沒有找到人。我想到了四樓那被鎖著的遮陽棚。可是再次找到三樓走向四樓的時候，那扇門上帶著鐵鏽的掛鎖都還在，四周也連個窗都沒有，唯一能通到外麵去的，就是門下的門縫。那拇指頭寬的門縫，正往裏灌著冷風呢。
難道森少還會什麽變身術，把自己變成紙片人，從那縫隙裏鑽出去了？
不！哪來那麽多不科學的事情，他一定還在這房子裏，隻是在一個我還沒找到的地方。
我不相信什麽鬼神之說，在樓梯道那坐了好幾分鍾，一點點思考著，這房子裏能困住人的地方。
對！是困住人！周景森這個人，不可能把我帶來這裏，就為了讓我在這裏走來走去好玩的。而我的聲音，這個屋子應該都能聽到了。沒有收到回答，那應該是森少被困在了某個地方，讓他不能回應我，不能走到我身旁來。甚至有可能，森少是在某個地方出事了，昏倒了，所以才會聽不到他的聲音。
這房子不大，能困住人的地方也不多。有了方向，我趕緊起身找人。這次行動就更有目標性。我走進了那髒兮兮的衛生間，門背，水閥，架子，到處都看了。房間裏，衣櫃裏的東西被丟出來了，背板被敲了好一會。就連床墊都翻起來了。
雜物間那小鎖，我是用在一樓找到的起子，給撬開了。
裏裏外外找得一頭大汗，可是那麽大個人，還是找不到。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我的心裏也越來越焦急。人好好的，怎麽會在這裏消失了呢？密室，密室殺人案？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想到這個來。密室，現在這裏不就是一個密室嗎？之前，傻子的收養人，那個大媽的死，就是一個密室殺人案。難道那個給我們發快遞吸引著我們一步步調查下去的人，就在我們身後，跟著我們行動。在認為適合的時間裏，製造出密室，把人殺掉？別啊！森少不會有事的。他的身體素質很強。就算有人進來了，要殺了森少，那至少也應該會發出聲音。森少不是那種沒有反擊能力的老弱病殘。
不對！是我！我現在不就在這個密室中嗎？黑暗中，我看不到的角落，會不會有殺手？我快要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哭了。
不去想！不去想！現在就是森少無聲無息地在這裏失蹤了。沒有凶手，沒有死亡。
化學？那些人如果是研究那個密封栓的話，那他們是不是有什麽化學品，能讓人無聲無息地離開，造成消失的假象呢？
時間還在不停的流逝，我不信邪的裏裏外外又走了一遍。就連廚房裏那小小的碗櫃，都被拉開來查看了。
就因為這樣，我停留在廚房的時間就比較長。終於，我在這份安靜中，聽到了一些別的聲音。那是什麽東西在劃在牆壁的聲音，安靜下，很容易聽到些微弱的聲音。
煙道！這房子是老式的，廚房改過，但是煙道還保留著。隻是森少從哪裏進的煙道？我確定了這一點，大步跨到煙道的那麵牆前，蹲在灶台上，貼著那冰冷的瓷磚，仔細聽著裏麵的動靜。
這改裝過的廚房，全部貼上了瓷磚，煙道和整個牆壁都是一體的瓷磚了。我是一點也不在乎那煙道上到處都沾著黃黃黑黑的油煙，就那麽仔細聽著，分辨著。
我保持著這別扭的姿勢，仔細聽著裏麵的情況。那聲音很微弱，但是卻好像是越來越大聲，還是有規律的滑動。
肯定是森少！心頭一喜，看看四周，我拿起灶台上的那菜刀，用刀背的鋼片，狠狠敲著那煙道。他當然不會覺得，一把菜刀能把貼著瓷磚的煙道給砍出個洞來。隻要聲音能傳進去就行。
“喂！森少！聽得到嗎？”我喊著，幾下敲擊之後，煙道裏的聲音確實也跟著我的節奏變化了起來。
“太好了！”我忍不住叫了起來。抹抹臉，退後幾步，開始在這附近找著進入煙道的辦法。廚房的瓷磚，那都是一塊塊被他用菜刀來敲過了，但是卻找不到一點有可能出現的通道來。
“沒有！沒有路！”我手裏還拿著菜刀，重複著這句話。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心裏也越來越急了。而那煙道裏，敲擊的聲音好像也消失了。這讓我甚至懷疑，剛才聽到的那個聲音，是不是幻覺呢。
我就這麽抓著一把菜刀，站在那廚房中央，看著四周，現在，我要進到煙道裏麵去，要怎麽進去呢？老天啊！給我一個盾牆術吧！
這種房子，我們《小眾旅遊》做過一次調查。文稿交上去了，隻是禿頭總編覺得，這種房子沒有美感，就沒發出來。
但是那稿子我看過，我還記得個大概。這種房子現在是越來越少，城市規劃讓這批老房子都被新的小區給覆蓋了。而這種老房子一般有一個通用設計，那就是地下室。難道這煙道能通到下麵的地下室去，而入口就在這房子裏。
這種煙道，在最初時，有些是帶著燒柴火的灶的。就算後來整改後，沒有了柴火灶，也會保留煙道，作為抽煙機抽氣道。那麽這個煙道，就不是隻出現在廚房，二樓，三樓都會有，會直接伸到樓頂，讓煙氣從樓頂排出去。
想到這一點，我馬上衝上了二樓，在二樓那廁所旁邊找到了煙道。樓上的煙道，竟然也貼上了瓷磚。這地麵都沒貼呢，卻單單貼了現在作為擺設的煙道。因為那些瓷磚也是灰灰髒髒，甚至裂了不少小角，剛才在這走了好幾遍，都沒注意到這個不協調來。
菜刀在手的我，目標就是那煙道。我抿抿唇，緊了緊手裏的菜刀，再次用刀背，這裏敲敲，那裏敲敲，很快煙道裏麵就有了回應，而且那聲音聽著更明顯了。
有譜！就這裏了！我一點點小心找著這煙道的入口。森少能進去，那這裏肯定有入口的。他也不可能真的就這麽憑空消失就進去了。現在想想，剛才我那什麽密室殺人案的腦補，錯得太離譜了。
這裏！這裏不對！別處的瓷磚邊摸起來都是鈍的，畢竟年代畢竟久遠了。隻有那兩塊瓷磚，看著和別的一樣又髒又舊，但是它的邊卻還是堅硬鋒利的。做舊！這兩塊跟其他的瓷磚不是同一批的。而是主人故意做舊的！
我一點點摸著，終於在那兩塊瓷磚的邊上，看到了一個很小的縫隙。這要是平時誰會在意那麽點的縫隙呢。現在偷工減料的裝修，這種縫隙經常能看到。
我拿著菜刀往縫隙裏敲。不行，菜刀太厚了，插不進去。想了一下，丟開了菜刀，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了之前買的那種全金屬的美工刀，那刀片很薄，也很堅硬。這麽滑動的時候，竟然聽到了很輕微的一聲“噠”，那兩塊瓷磚竟然就這麽彈開了！
媽呀！原來是這樣的！這個老叔以前絕對是搞裝修的。這種設計可不是之前我想的那什麽幾十年前的設計，而是現代化豪華裝修的設計風格。這種暗門也不是什麽多隱蔽的裝置，在裝修很豪華的店鋪裏，隔開店麵和倉庫的，就經常用這種完全融入背景的暗門。在那種專賣店裏多看看，保準能找到這樣的設計。
在我麵前，那兩塊瓷磚就像一扇門一般，被打開了。
在門的背麵是，帶著密封條的，厚厚的兩層隔音棉板，難怪一點聲音也聽不到。別說，我剛才是壓低著聲音叫森少的，這就是在外麵大吼大叫，裏麵都不一定能聽出個大概來。
“森少！”我對著煙道裏喊了一聲。同時伸手去摸摸那煙道內部。艸！這哪裏是煙道，裏麵全是隔音棉板。這裝修都能趕得上高檔tkv了。
我的心跟著捏緊了。這麽看來，這個老叔絕對有問題。
“找到了！”煙道下方傳來了森少的聲音，隻是看不到一點亮光，他的聲音也沙啞了不少，“草他娘的！”一聽這話都粗了，“你這老叔有點本事呢。那門隻能從外麵開，裏麵有密封貼條，卡著了，根本就夠不到那扣子。好在你聰明，要不，老子要在這下麵養老了。”
“你在哪？”我正打著手電筒，朝著煙道上上下下看了看，尋找這可以下去的地方。聲音是聽得到了，可是人看不到呢。就在煙道貼著門這邊，有著一道鐵樓梯，完全垂直朝下的。
“下麵，地下室！趕緊下來啊！這下麵可好玩了！”
能讓森少這麽說，那肯定不好玩！不過我還是留了個心思，在爬進煙道的時候，用那把小小的美工刀的背扣，扣在了那瓷磚門的鎖扣上。這樣門就關不上，我們原路返回，就不會有問題。
我還有點小得意地看看那被扣在鎖扣上的美工刀，朝下喊著：“森少，你看你這勇猛的，都不會給自己留條後路。你說要是沒有我，你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