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葡萄莊園冰窖事件4
是什麽在發出聲音!漆黑中,隻有我的呼吸聲和那嘶嘶的聲音。我的心在一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我的後背緊緊貼著牆,兩隻手也縮在身前,盡量把自己蜷縮在一起。
那嘶嘶聲,越來越靠近來,好像有什麽東西,過來了。我不安地踢踢腳。腳下就碰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小小的顆粒,還是好幾顆。
燈!那種拍攝的時候用的很小的小燈,一串串的那種。我會知道這種小燈,是因為之前看到前麵元零的相片時,就看到過這種小燈的運用。在漆黑中,那小燈,就落在他的後腰上,亮仔那點點的紋身上。
我急著伸手拉過那燈串,上麵摸索著,很快就摸到了一個小小的開關,還有一個電池盒子。老天保佑!祖宗保佑!這個電池盒還能用。
我按下了開關,燈串亮了起來。那一串二三十個的小燈,在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中,也顯得是那麽耀眼。我看清楚那正爬向我,還嘶嘶叫著的東西,那是一條小蛇!很詭異的小蛇。隻有筷子這麽點粗,但是它卻有著一雙不容讓人忽視的腳!不是四腳蛇!而是黑紅的小蛇,長著一雙腳!
“什麽怪物?”我低聲說出口來,“別過來!香味!”這種香味,竟然是從這蛇身上傳來的。這蛇就是住在那具詭異屍體裏的蛇。
我害怕的閉上了眼睛,想到了元海睿爸爸說的話。屍體就是那種蛇的產床和食物!那個龍104的金屬杯子裏,裝著的就是這條小蛇的卵。吳天澤把那樣本帶了回來,卻不小心把蛇卵怎麽怎麽著了,反正那小蛇就從他肚子裏孵化了。還吃了他,最後從他嘴裏爬了出來。
甚至這條小蛇已經活了好幾年了,它還是這麽點大,讓我有種錯覺,隻要我狠狠一腳,就能把它踩死。
但是我不敢!這種蛇不知道已經殺了多少人了,我現在已經渾身發冷,全身炸毛,手裏拿著燈串都快變得沒力氣了。
“你,你別過來了!啊!”有時候,我們總覺得別人太懦弱,這事情到了自己身上,才明白,這種時候,真不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小蛇靠近了我,就在我露出了腳踝上,添了添。冰冷的舌頭碰觸到我的時候,我就想渾身被抽空了力氣一般。我尖叫著踢騰著腳,往旁邊挪了一些。但是一瞬間,我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是香味!很濃鬱的香味。那香味中,包涵著一個信息,它喜歡我,它不會傷害我。
我停下了動作,回身看著它。它扭扭身體,一點點爬了回去。我看到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幕。那條小蛇,就用他的兩個小腳,抓著那邊靠在牆邊的吳天澤的屍體,往上爬著,最後,鑽進了他揚起的頭,那張大的嘴裏。
香味還在,那個信息還在,我喜歡你。
這樣感覺,就跟森少給我的感覺很詳細。它明明沒有說話,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香味,但是我卻能在腦海中得到信息。
元家的祖宗,是可以跟蛇交流的。老盤曾經這麽跟我們說過。而森少也這麽做過。我現在竟然在接收一條蛇傳遞給我的信息。我的媽呀!我親爸要是知道這件事,是不是要大哭一場。他被人關在愛心醫院裏,在牆上算著什麽屍油的時候,就沒想過他也許能這麽跟蛇交流。哪裏還用算什麽化學式,直接抓著條蛇來問問不就好了。
屍體安靜得靠在牆邊坐著,我也安靜地靠在牆的另一邊坐著。許久,我才笑了起來。
死因!那條蛇,就是元海睿給我安排的死因吧。要是我死在這裏,警a察一打開門,竟然是從裏麵反鎖的,而我也因為中了某種根本查不出的蛇毒而死,那我就妥妥的是作死,跟任何人沒有關係了。
好一出殺人事件!他們唯一想不到的是,那條小蛇竟然說它喜歡我。
一邊笑,一邊哭,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笑還是哭了。現在的我,手裏抓著那燈串,看著那邊詭異的屍體,想著屍體肚子裏的小蛇,失去了死因,我就是妥妥地死不了了。
死不了,我要怎麽出去呢?既然出不去,我也沒打算去研究那個屍體和那條小蛇,那我就四處找找看,說不定人品爆發的,給我找到鑰匙呢?
我拿著燈串,重新一點點翻找著這個攝影室。上次來,我們隻關注於老樹電腦裏的東西,根本就沒有翻過這裏。
最後,我在一個藏著的紙盒子裏,找到了我一個已經用快遞信封封好的包裹。隻是這個包裹上沒有任何標簽。這是還沒來得及寄出的嗎?
我把燈串直接掛在身上,撕開了那信封,一股熟悉的感覺。相片,手工地圖,這些都跟石頭屋子的思路的一致的。這個信封也是給我準備的?隻是老樹沒想到,他快遞都沒寄出去,就已經發病死了。
昏暗的光線下,我看向了那兩張相片。一張是發黑落灰的好幾個金屬杯子,就跟在吳天澤那看到的那個是一樣的。旁邊還有一條蛇屍體,好像就是剛才那種有小腳的蛇。另一張是一個架子,架子上有很多磁帶,還有那種老式的錄像帶。樣式就跟我之前看到的,好幾個人在地上爬的那種錄像帶是一致的。
“這地方,是那組逃出來的研究人員。”我趕緊翻看了相片後麵的手工地圖,“大安村往北,葡a萄莊園。”這地方應該不在我們這附近,我們這附近要是有葡a萄莊園的話,就我的職業性質,肯定會有同事去報到過了。那這個地方肯定是比較偏遠的。
元海睿他們作為追在我們後麵的那組,會殺人的凶手,他們應該沒有找到這個信封,所以這個地方,他們沒去過。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元海睿啊元海睿,你把我關在這裏,是送我這份禮物的嗎?
不過既然老樹他們已經進到裏麵去拍攝了,那就是說,他們已經去翻找過那地方了。那他為什麽還想用相片的方式,給人引到那裏去呢?
等等,這個是?在其中一張相片的小角落裏,我看到了那桌子角下露出來的一點點鞋子。那種鞋子的款式很常見,那是勞保鞋!現在很多人對勞保鞋沒什麽印象。但是我小時候,那卻是我的玩具之一。
我爸的工作性質,讓他每年都能發兩雙這樣的鞋子。能穿上這樣的鞋子那是一種驕傲的象征。在工廠裏,這種鞋子下麵是帶鋼板的,踩釘子,踩刺都沒問題。而相片上那鞋子上,帶著一個小紅點。我記得這個小點,這是我用水彩筆畫上去的。在被我爸發現後,還被他發了一通脾氣呢。跟老樹一起去了這個地方的人,是我爸!
我爸應該是從家裏離開後,就去了這個地方的。那麽,我就一定要去看看,看看這個讓我爸不願意回家,甚至住到愛心醫院裏的地方。
我把那兩張相片直接塞進了衣服口袋裏,接著微弱的光線,再次研究那門鎖。沒用,門鎖就跟我之前預料的一樣,沒有鑰匙根本就打不開。
木頭門,老式的?小時候,我曾經調皮地把家裏的門反鎖了,鑰匙還從樓上掉下去。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我做了這麽蠢的事情,長大了也記不起來了。反正就知道,因為這件事還被我爸罵了一通。當時在睡午覺的爸爸,就拿著一把大起子,把那鎖的螺絲釘給扭了下來。
起子!剛才那個箱子裏有!
我是不是該感覺這是一個老舊的店門,才會有這麽老舊的門口,讓我有了拆鎖的機會呢?
本以為是扭個螺絲而已,後來才知道,拆個鎖,哪有那麽容易。我拿著起子,下了死力氣,甚至把身體重量也壓了上去,扭得手都紅了,才鬆動了那麽一點點。為了增加力度,我還給起子墊上了一層從那屍體上撕下來的布料。
我也不知道我扭了多長時間,手酸了,指頭上脫皮了,十個手指頭都被痛得不自覺地顫抖著。就是這樣,我終於把鎖上的螺絲釘卸下了三個。沒有門把手,門還是朝裏開的,我隻能用攝影燈的電線穿過那鎖的,使勁拽。兩隻手都快要廢的時候,那鎖終於歪了下來,鎖舌和反鎖的杆子也脫出了扣子。
在這一刻,我才對著已經滿手是血的雙手,哭了起來。
回頭看看那邊靠在牆邊的故意屍體,還有那條,說過喜歡我的小蛇,我選擇了出去,關上門,用電線在外麵把門給綁死了。用些事,真不是擺出來就能處理好的。就這條小蛇,還是讓它永遠在這黑暗中吧。
“刷!”外麵的拉閘門被人撬開了。森少衝到了我的麵前,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裏就崩潰了。我仰著頭,哇的一下哭了出來。顫抖著把兩隻全是血的手遞到他的麵前。
他皺著眉,抓著我的手腕:“怎麽就這麽不信任我,不會好好等著我嗎?”
“嗚嗚!”我現在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哭了。
香味!嘶嘶聲!裏麵的那條小蛇就在門後!它出來了,它在向周景森發出威脅的信息。這個信息我感應到了,森少也感應到了。他一伸手把我拉到了身後,手中的甩出了一個匕首。
“等等!別!”我努力讓自己在哭得呼吸都困難的時候,說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