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蛇嶺尋屍事件6
“黑米醬!”森少喊著,“那個追蹤器什麽狀態?”
黑米哆哆嗦嗦地看著平板:“它還在移動,而且速度挺快的。”
森少的眉頭皺了皺,沒有說話。我緊張看著他,他緊盯著地麵陸續爬出來的蛇,黑米是平板都快要捧不住了。
王教授也緊張地站了起來,拿著一根洛陽鏟的鋼管,準備著跟蛇做鬥爭呢。老宋反倒是慢吞吞地說道:“王教授,你就放心吧。這麽多年輕人,用不著我們幹這種體力活的。”
王教授的目光掃過我們,很明顯就是不相信這句話。我也不是拿著女主劇本隻會喊加油的人,我是撿起了一旁的洛陽鏟鋼管,站在了大石頭邊邊上,緊緊拽著,時刻注意著麵前的蛇。
黑米醬用顫抖的聲音問著:“我們要不要圍成一個圓,一個人看一個方向,死守陣地?”
森少道:“你盯好你的追蹤器,它停了就趕緊告訴我。”
“停了停了!它停了!”
“真的假的?”我伸長脖子看過去,“沒問你就沒停,問了你就停了。”屏幕上,那個閃爍著的紅點還真的不像之前那樣快速移動,而是在一個地方,不停地跳動著。“真停了!”
一瞬間,森少給那些蛇下達了最直接的命令:“離開!”他霸道的香味,一下就掩蓋了這些蛇的腥臭味。而那些蛇也馬上耷拉著頭,掉頭就逃。整個過程也不過幾秒鍾,那麽多的蛇竟然就全不見了。
黑米醬跳到了森少身旁,還誇張地拍拍他的胳膊和背:“挖槽!挖槽!森少,你是真的會異能呢。你就這麽瞪著它們,它們就全逃了。”
周景森勾勾唇角:“想聽實話嗎?”
“啊?不是異能?”
“是因為這裏還有一隻很大的大蛇,那大蛇的威壓,讓這些小蛇都退散了。”
黑米醬那剛才還張著的嘴一下就閉上了,瞪著眼睛看著他:“更大的大蛇?”
森少一腳就被黑米醬踹下了大石頭:“去!找你的追蹤器位置!”
黑米醬端著平板,一點點在那山坡頂上走動著。這種荒坡的地方也不大,沒一會,他的腳步就停在了之前挖出來的那個坑的三米外。黑米醬還用鞋子在那沙地上扭出個印子來:“就在這。”
森少拎著工兵鏟就過去了。其實相對洛陽鏟,他還是更喜歡工兵鏟。
王教授卻喊著:“不可能!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和我爸我和我爸明明就把他埋在那邊的。這,這,這都差了三四米了。這,不可能。”
“森少,信我!追蹤器真的就在這下麵!”黑米醬揮著平板也叫了起來。
“挖了不就知道了!反正,就你們這配置,也是站著看的份,也累不著你們!”
太陽已經偏西了,溫度開始下降。穿著那種特質的工裝,其實並不太感覺到溫度的變化。讓我知道溫度在下降,那是因為這些蛇一開始還在我們的腳下素素爬著,現在卻漸漸安靜了下來。畢竟還是他們冬眠的時間,就這麽被強大的威壓給吵醒了。出來看看情況,這回去了冷了,還不繼續睡覺嗎?
“挖到了!”森少從泥沙中扯出了一小塊的席子渣子。他麵前的小坑也不過半米,挖出的泥沙並不多。這要把屍體扯出來還有點困難。
王教授從那大石頭上跳下來,接過那席子渣子,看了看,又抬頭看看那邊的樹,叫了起來:“不可能!我和我爸明明就把他埋在那邊的。這,不可能。”
我也說著:“確實不可能,就算是這裏的泥沙有流逝,加上蛇到處鑽,把泥沙都弄鬆了。那也應該是屍體往下陷。這個可不深,感覺的平行過來的。”
森少還在揮著鏟子:“是蛇把他運過來的。這邊更靠近樹下,而且偏山坡陰麵,泥土下的溫度應該更低。”他丟開了鏟子,直接上手,拽著已經露出來的席子扯了扯,那席子就碎成了渣了。他直接矮身下來,伸出手,往席子裏探去。
老宋一看他這個動作就急著喊著:“別拉!這麽拽出來,要全散架了!”
“軟的!散架不了!”
所有人的心都震住了。軟的!一具已經幾十年的屍體,還是軟的?不是應該摸過一個骷髏架子嗎?為什麽會是軟的?
我低聲問著:“你抓到的不會是蛇吧。”我的話音一落,“刷”一片泥土聲,王軍田的屍體被從泥下的席子裏扯了出來。
老宋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趕緊抖來了一張醫院裏常見的那種藍色的布,戴上手套,接應著森少,把屍體拖上來。王軍地一開始還愣了一下,在他看清楚那張臉後,也衝了上去,甚至還推開了黑米醬,幫忙把屍體在藍布上擺好。整個過程,因為我們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全套裝備,都有手套,而王教授是直接上手,卻一點不嫌棄碰觸到死人。
他顫抖的手,摸過那屍體的臉,說著:“是我哥!”他能一眼就確定這屍體,是因為屍體並沒有腐爛!
幾十年了,沒有腐爛的屍體?!他的頭發稀疏的,掉了不少。臉也是凹下去的,但是還能看到眼眶,嘴唇。他的手是皮包骨一般。但是那也是有皮有骨頭的。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長期癌症,被折磨得最後隻剩下一口氣才死去的人一般。
屍體擺好了,老宋放下了箱子,就連森少的手也攔住了:“行了行了,剩下就是我的活,你們都一邊去站著。”
“屍體沒有腐化,那些樣本,帶有防腐效果。山洞裏的屍體很多,而且都是元家人。從畫上看,都是屍體,不是骨架。所以他們帶出來的那些樣本,是具有很高防腐效果的。”森少解釋著。
老宋點著頭:“這樣更好!能看點新鮮的。”
黑米醬湊到我耳邊:“老宋是也太重口味了吧。”
“幹法醫的,都是重口味。”
老宋的專業手法,我們也看不懂。他是把衣服褲子都剪開了。隻在屍體的關鍵部分上,蓋上一張藍布。他一邊檢查,一邊說著:“腿部,有砂槍打傷的痕跡,傷到骨頭,應該是近距離射擊造成的。傷口跟我們之前在卡車下挖出來的屍骨是一致的。可以基本判斷,是同一種槍傷。”
他頓了頓,回頭看看我們這一圈圍著的人,皺眉厲聲叫道:“記錄啊!”
黑米醬看看我,我趕緊拿出了錄音筆。職業習慣!他們是有助手在一旁幫忙寫著,我這也業務不熟悉,寫不了這麽快,就隻能這麽先錄音了。
我低聲說著:“同一起事件?那就是說,在撤離的卡車上,發生了叛變。有叛徒用砂槍攻擊這些大學生。其中逃出來不少。當場死亡的兩個。元宵是被梁林拉出來的。而王軍田很不幸,他是直接中槍的。他沒死,躲起來了。之後,他沒有跟任何一個同學碰上,他沒有得到信息的反饋。他就自己瞎想,認為這場槍殺是因為他們簽了保密協議,任務完成了,國家就啟動了清洗計劃。他不想死,就逃回來了。”
老宋繼續檢查著:“手指,腳趾,均有脫皮現象。”
“這不對!”我說道,“他要是脫皮的話,要麽就直接成個血葫蘆,失血過多死了。要麽就像在老房子裏爬的那幾個一樣,渾身無力。他就不應該還能回到西北來。”
老宋接了我的話:“他發病時間比較晚。隻是手指和腳趾,應該是死亡前一兩天,才開始出現脫皮的。”
老宋又說了一些基本情況,他的手摸到了肚子上,隻見他突然皺了眉頭,“嗯?”了一聲。然後就看著他從他的箱子裏抽出了一個那麽大的注射器。再開了一根長得卷成好幾圈的針頭。那針頭彈開,這都有二三十厘米長了。
我咽咽口水,看著老宋熟練地拿著針頭,往屍體肚子上紮了進去,再用注射器往外吸。黑色的液體,就順著那針頭,進入了注射器中。
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彌漫開來。我看向了森少,在這群人裏,隻有我和森少是能聞到這種味道的。而這泥下冬眠的蛇,應該也都能聞到這種味道。
老宋拔出了針頭,又一點點按壓著肚子,上腹部,下,腹部,左邊右邊都不放過。“他腹部全是液體,摸不到任何內髒。”他又繼續往上摸,摸了一會,還不放心的,換了個小針管,紮進了屍體的脖子裏,從脖子裏又抽出了一針管的黑色液體。
老宋看著那針管,再看向森少,說著:“幸虧他皮厚,你剛才那麽拽他出來,才沒有直接把頭給拽下來。他的脖子裏,沒有一點肌肉或者氣管什麽的,一層皮,下麵全是水!”
我別開了臉,長長吐了口氣。這畫麵感也太強了吧。我怕我晚上能做扯出腦袋的噩夢來了。我是別著臉說著:“老宋,你小心點。他肚子裏這種情況,有可能會養了那種紅色的小蛇。”
空氣中的香味在改變,就算是一個味道,但是我能讀出這些香味裏的信息。這是森少在釋放的信息:“安靜!”
這個味道,當然不是給我的,而是給屍體裏有可能會出現的那條紅色小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