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小紅蛇事件1
下到地下室，這裏的一切是那麽陌生而熟悉。那盞昏黃的燈光下，老宋已經把裹屍袋打開了。
他說了一些基本情況後，就說道：“這裏條件不夠。如果隻是解剖看看情況還行。萬一他肚子裏真有蛇的話，怎麽應對？”
“金屬密封箱！”我回答著，“還要有防護服。之前就有勘探隊的人在間接接觸後也出現中毒脫皮現象的。”
老宋點點頭：“那現在怎麽辦？就這麽放著？”
“嗚嗚”低低的壓縮機的轟鳴聲傳來，森少那邊拍拍手，站在了冰櫃旁：“還能用，不錯。那種蛇喜歡低溫，但是如果是零下的溫度，應該也會冬眠。抬進來！”
森少和老宋把屍體放在了冰櫃裏。我就這麽遠距離看著他們，給他們打著光。我想，上次我在這裏看到冰櫃裏的屍體的時候，絕對不會想到，有一天，我會成為來放屍體的那個人。
從地下室上去，老宋和森少已經把解剖屍體抓出小紅蛇的過程，商量好了。需要購買的東西，準備的裝備都確定了兩遍。在我們回到車子上的時候，黑米已經拿著手機在那殺得不亦樂乎了。
我拍拍他垂在車窗外的手臂，說著：“不是說害怕嗎？一個人在這裏就不害怕了？”
黑米醬是看也不看我一眼，繼續廝殺著：“玩遊戲能讓人心無旁騖，最適合抵抗恐懼的。你們這麽快就忙完了。”
老宋也上了車子，說著：“其實那個脫皮的情況，我查了一下資料。那種情況，核輻射也會產生。我懷疑那種蛇是核輻射的變異產物。我們還要考慮核輻射超標的問題。”
“要是核輻射的話，那我們龍屯村不是都會染病嗎？我更傾向於，那種蛇是上古神獸一類的，上次那個誰不是說，他們家就是說那種蛇是神獸嗎？”
黑米醬放下手機，用帶著詫異的目光看著我們：“你們從解剖屍體談到神獸？”
森少也上了車子，往車座上一靠，揉揉眉心。這一天一夜的忙碌，他也不是外星人，也會累的。
我輕聲問著：“那輛車子怎麽辦？”
“天亮了，讓修車廠的大師傅過來處理就好。直接報廢了。”
回到浮生，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我們都出於吃飯睡覺玩遊戲的狀態。高強度的三天時間裏，讓我都累得頭痛了。不好好睡兩天，就好像都睡不夠一樣。
終於出了房間，下樓吃飯的時候，西風也從京城回來了。他直接把文件帶到了我們的小餐廳裏。
胖大廚給我們準備了煲湯，濃鬱的香味，讓人忍不住食欲大開。隻是西風那個超人一般的特助，卻在一旁說著事情，讓這湯都有點不是滋味了。
“何欣欣和威廉已經打探到你們的動向，就在今天帶著人進入了大同村。”
“她怎麽打聽到我們去了大同村的？”就那個村子，之前我還查了一兩天才找到的呢。
“屍體！為了讓那屍體的家屬不至於告你們偷屍體，我讓人找了那人家屬，高價的封口費。還簽了假的病例報告，說他是傳染病死的。他們家裏人才放棄追問屍體下落的問題。何欣欣就是從我的這個舉動找到大同村的。”
我扁扁嘴：“我還以為你真的是超人呢。”
西風有點尷尬地推推眼鏡，繼續匯報著工作：“威廉的背景已經查到。”他遞上了文件，“威廉的爺爺，在戰爭時期曾經來過中國，，他們家族至今保留著不少我們的東西。威廉本人對中國文化很感興趣，他從小就學習中文。威廉在一次演講中曾經提到，他的一聲目標是研製藥物，消滅癌症。這也是他們家族的目標。”
森少放下了文件，冷著臉說著：“也就是說，他的家族很可能就是龍屯村地質勘探隊幕後的黑手。”
我也點點頭，覺得應該就是他。畢竟理念是一樣的。那些人不就是拿什麽藥物治病，還是治療癌症的謊話來套路了不少人嗎？老樹，張總，後來的小張總，做棺材的老頭等等，不都是被他們套路的嗎？
“叮咚”我放在餐桌桌麵的手機響了起來，隨著聲音看去，亮起的桌麵上，跳出了一個浮窗。
餘臨市下轄同骨村委大同村，地下河係統發生爆炸，引發山體崩塌。附近多地出現地下水位變化，地麵塌陷深坑。致目前為止，無人員傷亡。有關單位已經派出專家出發實地考察。也請附近村民不要靠近坍塌深坑。
我點亮新聞，把手機轉了過去：“何欣欣和那個威廉，帶著人，把大同村給炸了！”
心裏一瞬間沉甸甸的。我想到了那個床單男，想到了那全村的石灰，想到了那小廟裏的蛇頭石像。就在我們離開的三天後，竟然被炸了。
之前我還想過，我們要準備好裝備，帶上足夠的人手，再次進入大同村的。但是現在，那個村子就這麽消失了。
西風一聲輕哼：“欣欣，這是，這，真的成賣國賊了。帶著外國人，把我們的一個村子給炸了。哼！她爺爺要是還在世，肯定要拿著鞭子狠狠打她。”
森少沒說話，但是臉色卻越來越沉，他把我的手機轉回來的同時，低聲說道：“井下的那具屍體，說不定已經在他們手裏了。西風，找人關注一下他們的進度。特別留意裹屍袋一類的。他們不可能分屍帶回來。”
我聽著森少的話，看著勺子下攪動著的湯，現在是一點食欲也沒有了。
老宋的解剖，在大同村被炸的第三天開始了。他們買了很多東西，甚至還在那個通道裏安裝了一組電動滑輪。
參加這次解剖的人，就隻有老宋，主刀的。我，記錄的，森少，香味壓製的。
不過老宋並不知道森少到底是幹嘛的。就算到現在，就連西風都不知道森少身上有香味的這事。這成了我和他之間的小秘密。
我沒敢近距離去看老宋解剖，那場麵太他媽震撼了。我甚至一直都沒敢正眼去看，就打開著手機錄音，一邊飛快記錄下老宋說的重點。這一切還是背對著那屍體完成的。
空氣中沒有一點屍體的腐臭味，隻有著淡淡的香味。老宋穿著防護服，裏外三層。我背對著他們，聽著老宋的聲音說著：“好！看到了！蛇！蛇！真有蛇！你們的推斷是正確的！”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激動的語調。“密封杯給我。它沒有動，死了嗎？”
森少的聲音回答著：“沒有，冬眠了，睡著了。沒這麽快醒來。”
我捏著筆，做著記錄，咬著唇，不讓自己哆嗦。這哪裏是什麽冬眠，而是森少用自己的香味把這蛇弄昏迷了。他下達的指令就是“昏睡”。
“噠噠”金屬密封箱被鎖上的聲音。這個裝備是森少從專業的化學研究所裏買來的。之前在車子上，我還特別研究過。裏麵是兩個金屬密封杯。杯子分為好幾層，最外麵甚至還有指紋鎖。配套著這個金屬密封杯的是外麵的一個金屬箱子。這個箱子同樣也有密封的效果，還帶著兩組密碼鎖。說是在專業的區域裏，這兩組密碼是分別由兩個人掌握，必須在確保安全下，才能共同打開。
我在車上的時候，也好奇地問過：“要是那人肚子裏的小蛇還活著的話，這麽放在裏麵，會不會缺氧死亡？”
“就那紅蛇的能力，幾十年死不了。”森少回答了我。
而現在，這小蛇真的被封在裏麵了。
身後傳來老宋的聲音：“好了。屍體已經處理好了。殯儀館那邊聯係好了嗎？”
“沒問題。一會帶上去，我的人會把他帶到殯儀館，給他最後的尊嚴。”
我看看時間，在記錄上，寫下了最後一句話。同時說著：“如果，向導大叔，當時沒有摳下那蛇眼睛的話，說不定也不會出事了。他的家裏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怎麽出事的。”
我回過身，終於敢看向他們那邊了。森少的雙手就輕輕拂過放在冰櫃上方的那金屬密封箱。他的眼神帶著炙熱，帶著激動：“終於拿到了！就是因為這種蛇，我爺爺死了，那麽多人都死了！我們要弄清楚，當初那個勘探隊的人，撤離出來時，那卡車上到底有多少人，他們帶出了多少樣本，關於這種蛇的一切，都必須抹殺掉。沒有人能掌控這種生物，沒有人！想要掌控的人，都會死！”
“森少？森少？”我叫了他好幾聲，他的目光才從那箱子轉向了我。但是在他抬起頭的那一瞬間，那眼中的寒光讓我感覺陌生而凶狠。我一下抿住了唇，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
老宋脫下了防護服，拍拍森少的肩膀，說著：“幹嘛呢？別嚇著元宵了。這個箱子怎麽辦？”
森少目光這才緩和了下來，拉開冰櫃直接放了進去。再沒有想到處理辦法之前，這條小紅蛇就隻能被冰凍在這冰櫃中。
回到浮生，森少就獨自去了天台喝酒，而我則在房間中整理著剛才的記錄。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著想，這份記錄是要發布給我們的夥伴的。黑米醬和西風也有權利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是在對著電腦敲字的時候，我的眼前卻好幾次出現了森少拂過那金屬箱子時的眼神。那眼神是那麽可怕，那麽冰冷。幾次打斷了我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