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地下倉庫事件10
次日的酒店包廂餐廳裏，我、森少、黑米醬甚至還有旁邊坐著的梁林，都是低著頭，黑眼圈的標配。
隻要是前一晚，我們都沒睡好。我是和衣躺在米蟲的床上睡著的，他們兩男人，黑米醬睡在他隊友的床上，森少則坐在沙發上靠著過了一夜。
自從知道，米蟲就是當初勘探隊的那個梁林之後，我就沒想到，我們竟然還要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沒人說話，大家都是心事複雜。就這麽沉默著，等著那幾位客人的到來。
時間到了，就有酒店的侍者把客人帶到了包廂裏。在門打開的瞬間，我們都起身微笑。森少更是跨步上前，伸出手去，一副標準的商人交際的模式全麵開啟。
那幾個客人都是老糖廠之前的中高層，不過資料上看，他們都已經退休了。畢竟能接觸到那些事情的人，年紀肯定不會是中青年。
幾個男人寒暄著，其中一個笑眯眯說著：“謝謝周老板了。這年頭，不是退休的，就算有私人宴請，都不敢來這種地方吃飯啊。”
“哪裏，哪裏。就隨便吃個飯而已。坐吧。”森少很隨和地說著。
黑米醬悄悄側著頭，對我說著：“剛才還那副樣子，現在一下就都這樣了？”他還示意我看向那邊的米蟲。別說，就連米蟲都是滿臉堆笑，手裏拿著茶壺，給人家倒上了茶。那模樣，就跟以前在雜誌社的時候，巴結禿頭總編一樣。
“成年人的虛偽，學著點！”我同樣用隻有我們兩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著，“你整天就沉浸在網絡裏，根本就不懂這些。”
他抽抽臉上的肌肉，表示他也在笑。我別開臉去，還是算了吧。
喝酒聊天這種事，有森少在，那場麵就絕對不會冷。這喝著，吃著，他又繞到了他的老本行了。他給客人倒上酒，笑道：“真沒什麽正事，就是想找幾位出來喝個酒，聊個天。你們看，我有酒，就想聽你們講講故事。我聽說，老糖廠二十年前，有過工人離奇死亡的事件。還都跟一個舊倉庫有關。”
那老廠長滿臉堆笑，端著酒杯，說著：“那有的事。我在那糖廠當了足足二十年的副廠長，我都不知道有這事。要說跟老倉庫還關的，我還真知道一個。”
那老廠長端著酒杯，跟我們說在那個大冬天的晚上，糖廠在冬季都是三班倒，二十四小時不停工的。好幾個大夜班的倉庫工人都說，見過一個沒有頭的人影在那點糖包。甚至那個人影還簽下了工作單。第二天，來接替上班的人都會看到那工單上簽名的地方是一片帶著泥土的汙跡。
被看到的次數多了，就有人認出來了，那是倉庫的一個管理員。來上大夜班的時候，被一輛拉甘蔗的大卡車滾了，整個頭都成了肉渣了。
至於後麵的事情，這就不知道了。很多鬼故事不都是這樣嗎？有個開頭，很疑惑，有個經過，很恐怖，然後沒有結果！有結果這就不恐怖，就因為沒有結果才會讓人總是這麽惦記著。
又有兩個人說了他們聽到的關於老糖廠的鬼故事。但是都跟之情那個大同小異，感覺就是瞎傳的。
周景森依舊笑著，又給大家滿上了酒杯，才說著：“我聽說，永南市原來有個倉庫，連續死了好幾個人，都是說背上癢。甚至脫了衣服，就在石渣子上搓著背的。後來那幾個人都死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那人說著，“我們老糖廠總共六個倉庫，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搓背的事。”
“哦，是嗎？”周景森不經意地把目光轉向了身旁的梁林。梁林卻是一副抬頭微笑的模樣，來說明他的自信。
森少接著說道：“是嗎？我們也的聽別的老人家說的。”
“哦，那老人估計是記錯了。這個絕對不是我們老糖廠的。這都不可能是永南的。”
森少緩緩看向了一旁那個頭發花白的男人，淡淡開口道：“那韋老主任，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的職務在二十年前，為什麽從副廠長直接降為普通工人，經過了十幾年，才在退休前兩年，得到了一個倉庫主任的職務呢？”
被稱為韋老主任的人，嘿嘿笑著，本來就挺黑的那張臉，，滿是皺紋，顯得更加的蒼老了。“這個，不提了不提了。”
“還不能說嗎？你都退休好幾年了吧。是秘密？”
另一個人笑道：“哪是什麽秘密啊。他那是重婚，找了個二老婆。可惜被老婆發現了，直接去紀檢告了他，去法院提的離婚。一點回轉的餘地都沒有。”說完這些，那老男人還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了我。估計是對我們這樣的人員配備，不太確定。怕說到這個問題會尷尬吧。
我趕緊笑笑，吃東西，表示我不會參與他們的談話，我就是一個隻會吃的跟班。
韋老主任還是繼續笑著：“年輕時，誰還沒點衝動呢。怎麽聊到這個了？我接到電話說，周老板想要跟我們聊聊，看看能不能發現商機，帶我們一程的。”
他試圖轉移話題。但是森少卻繼續說著：“為中高層頂罪，哪怕是退休了，在酒桌上，都不敢提嗎？”
他的話一出，酒桌上就有尷尬了。森少扯過紙巾，仔仔細細地擦著手指頭，慢慢說道：“老糖廠的一個舊倉庫，在一個月內，連續死亡四個人，並且所有線索都指向自殺，還是詭異的自殺，找不出原因，隻能說是管理不到位。作為當時分管銷售的副廠長，你卻被拉出來頂了罪。從一個副廠長降為了普通工人。”
大家沉默了，那韋老主任灌了兩杯酒，還是沒有說話。倒是之前那人說著：“我記得，二十年前，老韋下來的原因，就是因為二老婆大肚子了生了孩子，前老婆還去紀檢去天天坐在局長辦公室，拖都拖不出來的，才被處分的。不會錯！”
森少沒有理會那人，而是主動給韋老主任倒了杯酒：“打算死了也帶到棺材裏？”
我驚訝著。這件事，我們是昨晚上才聽梁林說起的，甚至他知道的信息也很模糊。這才大半天的時間，森少已經拿到了這麽詳細的資料。就連發生這件事的主人公都精確查找出來的。這應該是西風那邊的操作。西風這個高薪人才，算是真對得起這薪水了。
那幾個老中高層，也看出了韋老主任的異常，大家都沉默著，看向了他。他在灌了自己四杯酒後，用帶著酒氣，還有些混亂的語序，吐出怨恨的罵聲，給我們說了當初的事。
“媽的！那些人就是拿我頂缸的！那個倉庫，那個倉庫鬧鬼，死了人。第一個是自殺的，就這麽一頭撞在倉庫大門邊的邊角上，他死的模樣，太難看了。好端端的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小夥子，這大白天的，就對著人家女職工，托衣服。脫了衣服，還在倉庫門口的石渣子堆上扭著，說背癢，讓人家女職工幫忙抓抓。女職工罵了他幾句，他就這麽突然的衝起來，就撞上去了。當場就死了。”
他又喝了一杯酒，說話都開始大著舌頭了。
“這邊事情還沒忙完呢，那邊，還是他們倉庫的，又有一個大男人，托衣服，搓牆，搓石頭，在那倉庫大鐵門上，磨手指頭。磨得血肉都沾在那大門上了。就有人開始傳，說那倉庫鬧鬼的。那時候，我二老婆剛生完孩子，我請假了幾天，一回去上班就讓我去查這件事。我又不是管思想教育的。關我什麽事？他們那些娘的，還非要我去安撫家屬，處理後事，還要找出原因來。有人說，他們是被中高層打壓，想不開才瘋掉的。也有人咬定了，就是倉庫鬧鬼了。好幾個女職工，找借口請假，就是不來上班了。我隻好做主，先關閉了那個倉庫。但是就在宣布關閉，清點東西封倉庫的時候，第三個人死了。他是死在水下的。那屍體浮上來，被高溫的水，整個煮熟了。廠區裏飄著一股子濃濃的煮人，肉的味道。”
黑米醬本來還夾著一塊白切雞的，聽到這話，他一下放下了肌肉，拿起一旁的茶水就喝了下來。不料，韋老主任下一句就是：“那整個水池的水都是紅的。廠裏的醫生說，就算把一個人的血都放光，也不可能會讓池水紅成那樣。”黑米醬剛喝下去的茶水，正是顏色偏紅的，他就這麽一偏頭，噗嗤一下，全吐出來了。
韋老主任繼續說著：“我就讓他們不要清點了，直接貼上封條。那幾天我也忙，安撫家屬都夠我頭痛的了。我以為整個倉庫都關閉了還能出什麽事。結果第三天，那個被煮熟的人都還沒下葬，第四個人就死在那倉庫下滿了。”
“倉庫下麵？”我提出疑問。這是我今晚上少有的幾句話，我這模樣，不好在他們麵前談論事情。但是我是真忍不住了。倉庫下麵？那天我們去看的時候，森少甚至趴在地上，都沒聽出那倉庫下麵的空的？
韋老主任繼續說著：“是倉庫下麵。那倉庫下麵，有晾水係統的大管道。第四個人，是個機修工人，他在封閉倉庫後，下到那倉庫下麵，關水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