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看著那一份份資料,我心裏其實挺緊張的。畢竟我們現在一直的,能接觸到的分組情況,就是第一組,我們幾個。第二組,梁林元周元海睿三個。第三組,就是清洗計劃的人。小叔很明顯,沒有跟我們一組,他跟梁林他們好像也沒有聯係,那他總不可能是清晰計劃的人吧。
我對著小叔的通話記錄,短信和一些軟件,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梁林和元海睿用的手機號,或者是他們手機號登錄的APP。小叔跟梁林他們應該是真的沒有一點聯係吧。
因為有了專職司機,我們這趟就比計劃中的節約了不少的時間,在我們趕到三山村的時候,也就十點多。車子停好,就有不少在村頭抽煙聊天的老頭關注著我們了。
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小山村的人,是不能體會這樣感覺的。隻有人外麵的客人來,特別是看上去有錢的那種,車子好點的那種,那消息能跟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全村知道了。散播消息的人,就是這些坐在村口的老大爺們。梁林要是真的來過這裏,那麽問問他們就肯定知道了。
森少今天狀態很不錯。摘下墨鏡,揉揉臉,叼上煙,就從之前那開著豪車的霸總變成了一個蹲在牆角邊,跟老大爺抽煙扯皮的年輕人了。
黑米醬還是不太願意接觸這樣的老大爺,他就跟以往一樣坐在車裏玩遊戲。我還懂事地去附近的小商店買了幾瓶水,給老大爺們送去。他們不在乎這瓶水其實不值幾個錢,這是他們受到別人尊重,有人肯孝敬他們東西的表現。他們心裏會很高興,會很樂意把這瓶水帶回家跟家裏老伴炫耀一下的。
這心裏,我是從我們村那守宗祠的老頭身上感悟到的。雖然不是那麽準確,但是肯定也差不多了。
森少跟他們一陣吞雲吐霧之後,回到了車子這邊,打開車門,背上背包,說著:“走吧,問到地方了。那房子還在。而梁林,沒來過這裏。寄出快遞的人,是村裏的另一個中年人。這種小村子,有個寄快遞收快遞的,全村人都能知道了。”
“不是梁林?”我驚訝著:“可是那字跡,明明就是他的。”
“找到人問問,不就知道了。”黑米醬也背上了他的包。相對比之下,他們的包都是西風給準備的,而我的自己東拚西湊出來的那點東西。
我快步跟上了森少,著急著問道:“梁林要是不在這裏的話,那他會不會還被清洗計劃的人跟著。那樣,那些人就沒有去京城追元素玉。”
“你是擔心梁林,還是擔心元素玉?”周景森的臉沉了下來,“你不覺得,你現在應該擔心擔心你嗎?”
“我……”
三山村確實很小,十來分鍾後,我們就找到了那個中年人的家裏了。隻是讓我們都意外的時候,那中年人家的房子並不是相片裏看到的那種牆壁,而是新房子,沒有抹水泥的,直接數著紅磚睡覺的那種。
中年人就坐在院子裏,砍著竹子,做著籃子。看到我們走過來了,他眼神一愣,抿抿唇,手縮了一下,才放下柴刀。這些小動作,配合他的表情,明顯就是有些害怕的。隻是這麽大個男人,手裏還拿著柴刀呢,怕我們嗎?
“你,你們來了?”中年男人說著。
黑米醬上下打量著房子,說道:“還有這麽建房子的。”這種城市長大的小孩,估計是頭一回看到這種房子。
森少走了過去,輕聲說道:“我們來了。你的快遞把我們叫過來的。”
我皺皺眉,怎麽感覺這個說法,就跟阿拉丁神燈一樣。我上前說道:“我是元宵。”
男人看向我,再次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我說道:“能跟我們說說那快遞的事嗎?”
男人趕緊起身,拿了個手電筒,就往外走:“我帶你們過去。你們,自己,自己看。”
他不願意說,隻讓我們自己看?我有些不理解,但是隱約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很害怕。也許曾經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麽,跟那快遞有關的事情,讓那他害怕。連鎖效應,讓他見到跟那快遞有關的人,都會覺得害怕。
黑米醬跟我走在最後麵,他低聲跟我說著:“這是怎麽了?這次就這麽順利?他不會是把我們往坑裏帶吧。”
“就算他真的把我們往坑裏帶,我們也隻能往下跳。”
中年男人帶我們去的地方就是他們家後麵的那座小屋子。小屋子年代久遠了,看那院子牆,就是相片上的那種牆麵。中年男人掏出了一把鑰匙,打開鎖的手都是在顫抖的。開了門,他就往旁邊一讓,說:“你們,自己進去看看吧。”
森少掏出了他那特製的棍子,抵著門板,推開了門。那門裏就是一個大廳,老格局,中間一個大廳,兩邊各有兩個房間,有電燈,沒什麽特別的。
我也上前一步,問著:“你怕什麽?”
“我,我沒怕。就是,就是,你們自己進去看吧。”
“如果我們不想進去看呢?”我反問著。這種每一步都是被人設計好的事情,真的讓人很不爽。
“那人說,寄出快遞,就肯定會有人找來,到時候,就讓他們進屋子自己看。他們就是這麽交代的。”
“他們是誰?”
中年男人猶豫了,低下頭,卻沒有說話。森少也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轉身就在那門檻上坐下了。“來!聊聊天!”
很抱歉啊,我們都不是那種一味往前衝的人。這擺明的就是個坑,門都打開了,就等著我們進去呢。總要了解一下情況才能往裏走吧。
黑米醬似乎沒有這個習慣,他更傾向於遊戲一般的刺激感受。“就這麽個房子,怕什麽?不就是找到牆上寫的字嗎?”
我也在那門檻上坐下,兩個人,幾乎就把門口完全堵住了。讓黑米醬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要犯傻地直接衝進去。“其實我覺得,”我說著,“這種房子,沒什麽來看的。畢竟房子就在這,都這麽多年了。總有人進進出出吧,這裏麵能藏住什麽呢?再說,這種屋子,能有什麽特別的背景?我們看過的這種屋子,多了去了。我倒覺得,那快遞不是讓我們來找這屋子的,而是讓我們來找這個人的。畢竟這個人也很特別。”我看向了那中年男人,“快遞上的那個元宵的簽名,是誰教你寫的?”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是守屋子的。我就隻是保管鑰匙的。誰收到快遞過來,就給誰開門。”
“那你怕什麽?”
“咻”的一聲,我身旁的森少把玩著那特製的棍子,就這麽彈開了。直接變成了一米長的棍子,散發著金屬光澤。配合著他的眼神,這是擺明著就是威脅。他那模樣,分明就是說,不乖乖回答問題,就要被打一頓了。
男人咽咽口水,才說道:“他們,全都死了。病,病死了。他們在躲人,他們說,躲不好被找到了,就會被抓回去。”
“什麽時候的事。”我沒有直接問人,隻有知道了時間段,才能更好的確定人物關係。
“八幾年的時候。”
“那時候你多大?”這個問題是森少問的。估計這個男人說的話,他不太相信。
男人小心翼翼地往往屋裏看了看:“我,我真不能說。你們,就,自己進去看吧。”
“聊天多少錢一個小時?”森少這聊天方式感覺不是很正確。
“不是錢的問題,是,是,太可怕了。我好不容易,從這麽多年的時間,忘記了那些事。我不想去回憶。我也絕對不會再進這屋子的。我,我就隻是幫忙寄出快遞而已。我什麽也不知道。”
男人轉身就想離開,黑米醬一個大步就擋住了他的路:“喲,這是要跑了?一副明明知道很多,卻打死都不說的模樣。你當現在還打仗,抓漢奸呢?”
我站起身來,也擋在了他的麵前,冷著聲音說道:“我叫元宵,就是你快遞上寫的那個名字。你要是就這麽跑了,我有辦法讓你,再經曆一次,曾經的恐懼。”嚇唬人嘛,誰還不會。
中年男人眼神更慌了。他張張嘴,看看四周,這種時間段,這屋子離那邊村子又遠,根本就沒人會過來。他這算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中年男人這才皺著眉,蹲下身,用石頭戳著腳邊的泥,說了那快遞的前前後後。
八幾年的時候,他剛讀初中。在一個大冬天,村裏來了兩個人,他們提出要租他們家的屋子。當時,這屋子是他爺爺奶奶住的。他爸媽已經在下麵建了新房子了。家裏為了賺錢,就把老房子租給了他們,一家人擠著下麵的新房子。
那兩個人一開始還很正常,他們在屋子旁開了一小塊菜地,種菜。給村裏人做工,換米。那年代的三山村,沒有公路,隻有一條水渠能通往鎮子。隻能走人,還是窄窄的水渠壩,要走兩個多小時呢。那兩個男人在村裏住了十多年,就沒有出過一次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