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抉擇
“下去行進！這麽下去不是辦法！”
伴隨著耶穌冷冽的聲音，蘇夜也成功迫降到了地麵，原因與他，正前方那片森林至少有幾十種魔化魔獸。
“沒辦法了。”
蘇夜太刀猛然間撞在了一頭魔化棕熊蒲扇大小的熊掌上，預想中的熊掌被斬斷的情形並沒有出現，相反猝不及防情況下，蘇夜被擊退往後滑行了好一段距離。
“好特麽硬的熊掌！”
蘇夜瞬間調整好狀態後，改為雙手握刀，好在森林內的那些魔化怪物並沒有全部出來，要是全部出來的話，他還真不得不暫避鋒芒了。
“吼……”
實質化的音波從棕熊口中吼出，蘇夜怒了，棕熊太特麽難纏了，皮糙肉厚的太刀砍在上麵留下一堆火星子。
“你特麽以為隻有你有？龍魂吼！吼！”
一道異常龐大的龍吟以蘇夜為中心瞬間擴散，而棕熊因為龍威的影響，渾身那黑的蹭亮的毛發光澤微微一暗。
這可是個好消息，就說這棕熊防禦力不正常，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技能加點全加在防禦上了麽？
趁著棕熊皮毛光澤暗淡的時候，蘇夜陡然間瞬間突進然後斬首一氣嗬成。
轟！
體型巨大的棕熊重重的倒在地上，身上的黑霧也在緩緩的消散，眨眼間原本壯碩的棕熊變成了一具幹屍，看到這一幕，蘇夜心裏微微一沉。
黑霧竟然將棕熊的血氣精華都吞噬掉了，怪不得明明不算太強力的棕熊竟然能擋下他的太刀，原來如此麽？通過透支一切所能使用的能量來強行驅動魔化怪物麽？
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注視著蘇夜，蘇夜直接回頭道：“誰！出來！”
要不是視線透露出的是懼怕，他根本不會猶豫，而是直接一記刀芒甩過去問候一下。
“大哥哥，我…我不是有意要偷看的……”
看著眼前這個五歲小男孩眼中露出的恐懼，蘇夜有些無奈的收起了太刀。這小家夥看上去好幾天沒吃飯了，而且衣服破破爛爛，看上去應該是附近的居民什麽的。
“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蘇夜遞過去兩枚果子隨口說道。
丟下不管也不合適，反正前麵變得越來越危險，已經到了不能隨意在天上飛的情況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需要徒步前進了，現在加上這個小男孩提前徒步前進也未嚐不可，隻是早一些晚一些的區別而已。
“大人願意送我回去？”
“廢話！拿著！帶路。”
強行將果子塞到小男孩手中，蘇夜沒好氣的說道，送你回去就送你回去，哪兒來這麽多廢話？
“多謝大人。可是我們村子在這片森林的另一側，周圍已經被那些怪物包圍了……”
“真是麻煩。”蘇夜直接提著小男孩開啟生命本能強行飛了過去。
因為周圍魔化怪物眾多的原因，所以各種極限閃避之下，蘇夜很快穿過了那片森林，然而小男孩一被放下就吐的稀裏嘩啦的，剛剛吃的靈果是一點兒都沒剩下。
蘇夜靜靜的等待著小男孩恢複過來，聽到小男孩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又遞了過去兩枚果子。這年頭對於普通人來說，食物可不是那麽好找的。
“吃就吃吧，幹嘛還留一個？”蘇夜慢慢悠悠的跟著小男孩說道。
“我想給姐姐也留一個……”
看著小男孩眼中有些希冀的神情，蘇夜咬果子的手微微一頓，他並不看好這小男孩的村子還是不是完整的。
就衝周圍這些連他都不得不暫避鋒芒的侵蝕怪物來看，沒戲，不過他也不好直接帶著這可能是唯一幸存者的小男孩直接去救助站。
徒步不到半小時，到了。
寂靜的可怕，這種似曾相識的畫麵，讓蘇夜不再看向小男孩。這種失去所有的眼神兒他曾經也曾擁有過，但，人總得活著。
村子內的房子被破壞的差不多了，周圍充滿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看上去像是被突然襲擊了一般，而牆壁上那龐大的爪印似曾相識。
小男孩沒有哭出聲，隻是流著淚將村子裏裏外外都仔仔細細的翻了一邊，很不幸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早在剛來的時候，蘇夜就用神識將附近掃了一遍了，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但他還是選擇等小男孩自己驗證完。
“我姐姐一定還活著！”小男孩目光堅定的說道。
“可能吧，待會兒我把你送到附近的救助站，接下來就靠你了。”
蘇夜在廢墟中找到了一些未被破壞的食物，架起了一口鍋，簡單做了一些食物。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小男孩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火焰陷入沉寂，眼中充滿了不甘，卻又無可奈何。曾經他蘇夜也是這麽一副神情。那種無力感他深有體會。
吃過飯，正在蘇夜打算帶著小男孩離開的時候，小男孩直接向他跪了下來。
頭伏在地上渾身顫抖著：“求你教我修行……”
火焰搖曳下，照亮了小男孩與地麵接觸上麵流出的血液，而空氣中那股新的血腥味也恰恰印證了這一點兒。
“我的功法和別人的不一樣，修行別人的功法不會死，修行我的很有可能會死。當然你要是有足夠的覺悟的話，你同樣也可以。”蘇夜慢條斯理的盛飯說道。
眼前這個小男孩的執念不是太夠，蘇夜不太想將心魔傳承教給他。我廢了這麽長時間幫助你可不是讓你去死的。
“我一定會為我們村子複仇的！”
看著小男孩此時眼中的仇恨，蘇夜扯了扯嘴角，現在執念倒是差不多可以了。可以沒有長久執念的話，最後一定會死。
“你要是想死的話，我不攔你。”
蘇夜直接凝聚了一枚心魔種子遞了過去，沒有什麽想做不想做的，正如聖書當時不看好他一樣，他現在同樣不看好這個小男孩，但未來的事兒雖說的準呢？
看著小男孩打算直接激活的樣子，蘇夜話語頓了頓道：“我推薦你看清楚後，再激活，我救你不是讓你去死的！你得讓我看到我做出的這個選擇有價值才行！”
“我會的！”
一道空靈的聲音從上空傳來：“不！你不會！我幫你找你姐姐，別激活那枚種子。”
對於上麵突然間來的那位，蘇夜並沒有任何不適，反而盛了一碗飯遞了過去道：“神女不嫌棄的話，吃一碗吧。”
看神女風塵仆仆的樣子，蘇夜大概能想得出來神女最近在幹嘛了，應該是不停的救助那些因為黑霧無家可歸的人吧？不過難民隻會越救越多，這種方法治標不治本。
“謝謝。”
神女在蘇夜有些意外的表情下直接端起一碗開始吃了起來，你還別說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吃起飯來，還真特麽像極了難民。
覺察到蘇夜那呆傻的目光，神女將耳邊的頭發撩了撩道：“怎麽？很意外？”
“額，確實有些意外，我原以為你不會選擇和我們這種家夥一塊兒吃飯來著。”
“平時確實隻吃靈果和瓊漿，不過偶爾也想試試外界的食物是什麽樣的。”轉而把目光瞥向了一旁的小男孩道：“修行他這功法死亡率極高，我可以給你其他的功法修行。”
小男孩抬頭看向仙女姐姐，這種仙女姐姐他見過不止一兩次了。她們代表希望，她們一直在致力於拯救萬民，對抗那些魔化生物，然而他們村子被襲擊的時候，這些仙女姐姐卻沒有來。
小男孩並沒有怨恨仙女姐姐的想法，仙女姐姐也是人，分身乏術，需要救助的人太多了，她們根本救不完，所以他明白了一件事兒，隻有自己強大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我們那邊有著很多功法，救助站已經開始全麵普及那些功法了，所以你用不著拿命去賭……”
“可是仙女姐姐，你應該能看得出來我資質很差吧？”小男孩沒有怨天尤人，他當然知道因為黑霧原因功法到處普及，然而他因為資質原因被刷下來了，不然也不會淪落至此。
神女沉默了，她當然看得出來小男孩資質不夠，就算強行修行功法的話，終其一生能突破金丹期那就是極限了，甚至在沒有資源的情況下，連先天期估計都很勉強。
但是她同樣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小男孩的仇恨比起當初蘇夜那種簡直是天壤之別，沒有執念修行心魔訣可是找死的行為。
看著神女把目光轉向自己，蘇夜聳聳肩無所謂的道：“別看我，我不會阻攔，我老家有句話，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就算把他帶到救助站，他也不一定能活完他的一生，而且你要是斷了他的希望，他會恨你一輩子。”
蘇夜歎了口氣附身摸了摸小男孩的頭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在這個亂世活到最後，但你要記住，靠別人始終不如靠自己。”
小男孩緩步拿著心魔種子向遠處走去，他明白激活這枚種子對他意味著什麽，但是他不後悔，村子中那些人的關懷他的景象還曆曆在目，然而如今卻連收屍的都沒有。
沒有實力在這個世界就是寸步難行，他想要有改變命運的能力，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
“你看上去變了很多。”看著陷入沉默的神女，蘇夜輕聲說道。
要在以前，神女肯定嚴厲製止，可現在竟然默許了這種事情的發生。
“見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那麽美好。有些時候必須得接受現實。”
“不錯的想法。”蘇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