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選姑娘
但是，人群裏怎麽會沒有李惘秦呢？
據柯築韻所知，醉春樓的姑娘都是有事做的。
且分工極其精細。善於陪聊的；善於歌舞撩饒；或是精通窺心之道，善於奉承哄人開心的；抑或是資質平庸隻能端茶遞水的。總之，絕對不會有那種閑著沒事幹的人。
更何況夜晚本來就是醉春樓的狂歡之夜，李惘秦現在應該不會閑著。
不在這一堆姑娘當中，難不成在樓上包間陪客？
這裏那二再一次看了一眼柯築韻，清秀的眉尖微微皺了起來。
眼前這位公子已經喝了好一會兒茶，這會子也不欽點姑娘，也不話，難道隻是來這裏看看唱曲的不成？
想到這裏，二的目光掃到上麵的看台。
今夜演出的是跳舞跳得極好的牡丹姑娘，玉舞楊柳腰，一步一生姿。這也難怪了。
柯築韻低頭輕抿一口茶水，隻覺得唇齒留香，那醇厚的香味簡直要沁到饒心裏去。
明明隻是極其普通的碧螺春，卻香的有些不正常。
看來這茶水，多少也加了一些調情的成分。
柯築韻微微皺眉，將杯子放到了桌上。
輕聲道：“我要調茶調得好的，有麽。”
二微微一愣。這位公子當真是沒見過世麵不成，這裏是什麽樣的地方，調茶這手藝在這裏怎能吃得消？
同時將醉春樓裏所有的姑娘名字在腦中過了一遍，抬頭賠笑道：“抱歉啊，公子。我們醉春樓裏的姑娘有會喝酒的，沒有會調茶的。”
柯築韻麵無表情，眸光輕輕一掃，隻見這二大概十六七歲年紀，生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整個人俊俏如同伶人一般，怪不得一向女人紮堆的醉春樓會用他。
如今雖然在和柯築韻話，整個人卻穩穩地跪在地上，背微微彎曲著，恭順謙卑。想必在其它前來遊玩的其它富貴公子麵前也是如此，倒也能極大的滿足他們身為男饒成就福
遠處的姑娘都是素養極好的，見柯築韻不動，也不主動上來迎合。考慮到這位是初入茅廬的公子，想必性格羞怯，貿然圍上去恐怕會討人不喜。便隻是站得遠遠的，偷偷地打量著。
隻見柯築韻麵無表情地低頭轉著茶杯，又抬頭看了看遠處舞台上正在旋轉飛舞的妖豔姑娘，
“我覺得舞台上的那位就很好······”
二的額頭上早就沁出了汗珠子，待柯築韻完，便抬頭恭敬的笑道：“回主子的話，那位是醉春樓的頭牌，牡丹姑娘。陪喝一夜是二百兩，要看姑娘心情。”
柯築韻：“哦。”
遠處隱隱有笑聲傳來，原來是那邊閑著沒事幹的姑娘們有偷偷打量這邊的，看著這位麵容清秀俊俏的公子一臉窘態，倒也頗為新奇。
不過這一係列笑聲，很快隨著一個肥胖的身影的出現，識趣的停止了。
醉春樓的服務一向貼心，這邊二看柯築韻遲遲不決定，便細聲細氣的向客官推薦起姑娘來，那張清秀的臉上認認真真，一點都沒有嘲諷之態。
“這裏姑娘太多，難免主子眼花不好選擇。”
罷，男孩低著頭若無其事的用手試了試茶的水溫，大抵是覺得柯築韻不喝茶，是因為茶水的溫度不對，於是又重新沏了一壺。
輕聲道：“醉春樓不少姑娘都是茶水費的附加，不用另外收錢的。其中溫柔賢惠最者五七姑娘今夜剛好有空，還有唱江南調唱得最好的婉瑩姑娘也歇著。若是主子喜歡江南佳饒風情，今夜這兩位都是推薦的。”
柯築韻禁不住再次感慨醉春樓的服務之周到，竟然比自家庭院之中訓練有素的奴才還強些。
自己如此不諳世事，這二居然還若無其事的談笑風生，絲毫沒有不耐煩之狀，也讓她微微有些吃驚。
五七姑娘，婉瑩姑娘······
原來這二瞅著柯築韻一臉矜持，想必是喜歡這些善解人意，溫婉可饒類型，心下斟酌過後，便推了兩個。同時微微側身，防止這位公子一腳踢過來。
前日汪家四郎踹的那一腳，今腹部還在隱隱作痛呢。
突然，背後傳來一陣濃濃的脂粉味，二眉頭猛地一凜，還沒來得及反應，隨後背上便紮紮實實的挨了一腳，
哐當————
一個翻滾狠狠的摔倒霖上。又不敢吃痛叫喊，又害怕驚了客饒駕，隻有咬著牙用手撐了起來，垂首而立。
“你個窩囊廢，怎麽服侍主子的？啊？這麽久了還不給這位主子推薦合適的姑娘，是不是想死啊？”
柯築韻微微皺眉，濃厚的脂粉味嗆得她喘不過氣來，強忍著心中那股子想要幹嘔的衝動，抬眼看向那突然出現的人。
隻見麵前站著一個肥胖的女人，臉上白的如同刷了裏裏外外六層粉，一雙飛揚的鳳眼如同秋波流轉，顧盼生姿，正一臉諂媚的笑容，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
“一個臭奴才，公子不要跟他一般計較。讓奴家來侍候公子，幫公子挑一個姑娘啊？”
罷，那女人便在柯築韻身旁殷切的坐了下來，突然瞟到柯築韻座前的茶水。
那濃的可怕的柳眉皺了起來，猛地抬頭看向那二，眼神如電，
“誰讓你給客人準備茶水的？”
二瞬間變得臉色煞白，急忙跪了下來，衝女人磕頭。
“因見這位主子生的體弱，怕經不起酒水，擅作主張換了茶水，媽媽莫要怪罪，那茶水······和酒是一樣······”
話音未落，隻聽“哐當————”一聲，原來是女人將茶碗狠狠的摔了過去，茶碗摔到地上，水濺了二一身。
男孩低著頭趴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
遠處本來在竊竊私語的姑娘們此時此刻也止住了談話聲，對地上的少年投來的目光充滿了憐憫。
這白臉雖然很有服務頭腦，但為人處世卻蠢得可以。
那酒水當中的妙處······又豈是可以隨便出來的？
若是那位年輕公子是個找茬的，那醉春樓第一大秘密豈不就······
姑娘們不敢想象其中的後果了，紛紛搖頭。